第11章 抽絲剝繭

  十幾分鐘後，田浩走出大樓，他一眼就看到了封鎖線外的池書瑤。

  田浩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先是讓執法人員勸離人群，趁機將池書瑤帶到角落。

  兩人來到角落後，田浩看著正在逐漸散去的人群：「先不要上樓，很多人正在用手機拍攝，你會被拍到的。」

  池書瑤裝傻問：「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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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浩扭頭看著池書瑤：「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池書瑤故作滿臉疑惑。

  田浩說：「八樓除了你之外，其他15人全部死亡，都是上吊自殺。」

  吊死？池書瑤眼前浮現出那張護士恐怖的臉，田浩同時也在觀察她的面部表情。

  田浩接著說：「你好像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你為什麼在住院部外面？」

  池書瑤回答：「我準備下樓買點東西，可走著走著，竟然發現自己到了太平間門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等我進去再出來，就到了門診樓，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就好像出事了。」

  池書瑤的回答不算撒謊，只是隱瞞了大部分事實，因為她還不知道田浩到底是什麼態度。

  聽完池書瑤的回答，假笑再次浮現在田浩的臉上：「池小姐，你可真幸運，這次又是你一個人活下來，可這次麻煩了，我們不能再說無人生還。」

  池書瑤當然也清楚這一點，上次圖書館事件，已經編造了她沒有不在圖書館，而是在路上遭遇車禍住院的謊言。

  在這個謊言的基礎上，如果再繼續編造謊言，恐怕也圓不過去了。

  等人群徹底散開後，田浩這才帶著池書瑤上樓。

  等到了八樓池書瑤才知道，無論是值班的醫生護士，還是病房裡的病人，全部都被吊死在各處。

  只不過，看起來他們都像是自殺。

  池書瑤站在自己隔壁病房門口，看著吊在裡面的那具老人的屍體，恐懼油然而生。

  田浩站在池書瑤身後，冷不丁地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正在走神的池書瑤嚇了一跳，轉身看著田浩說：「我下樓之前，聽到了有滴水聲，也聽到隔壁傳來有人撞牆的聲音。」

  田浩說：「我剛才已經檢查了八樓的監控。」

  田浩的意思仿佛在告訴池書瑤，他已經從監控里發現了什麼。

  池書瑤心裡咯噔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因為朽木和紋身男既然殺了人，肯定不會蠢到被監控拍到，要不是現對監控做了手腳，要不就毀掉了監控記錄。

  田浩故意這麼說，肯定是在試探自己。

  雖然池書瑤很想說出來，可是上次圖書館的事情，已經讓她明白了執法部門的態度，那就是隱瞞。

  既然隱瞞，就算自己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自己還是深陷麻煩之中，不，比那更糟糕，也許自己隨時都會死。

  那個朽木和紋身男說不定已經從醫生護士那裡得知了自己的詳細資料。

  接下來，田浩帶池書瑤回病房，按照慣例拿出執法記錄儀詢問，當然也只是走個過場。

  池書瑤自然不能繼續住在病房裡了，她收拾了東西，住進了田浩安排的酒店。

  田浩沒有派人守著池書瑤，只是讓她自己注意安全，她可以住到明天下午2點才退房。

  臨走前，田浩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給了池書瑤，讓她有什麼事，或者說想起什麼來可以隨時找他。

  池書瑤只是默默記下了田浩的手機號碼，並沒有記在手機中，以前她不會保存通訊錄，在經歷圖書館事件後，更不會那樣做。

  田浩走後，池書瑤鎖上門，又在房間裡檢查了一番，雖然檢查也是徒勞的，但那樣會讓池書瑤稍微心安一些。

  池書瑤洗完澡，收拾妥當剛上床，她又聽到了那滴水聲。

  池書瑤神經立即繃緊了，馬上起身走進洗手間，在發現是蓮蓬頭滴水後，這才鬆了口氣，但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那，一直等待蓮蓬頭裡的水滴盡後才回到床上。

  池書瑤拿起手機查看，發現備忘錄里那份借貸協議還在，但手機沒有任何異常。

  池書瑤靠著床頭思考著所經歷的一切，她很希望這些全都是噩夢，自己只是被困在一個漫長的噩夢中。

  可惜並沒有如她所願，噩夢還在繼續，池書瑤聽到了樓上傳來了玻璃珠彈跳的聲音。

  池書瑤抬頭看向天花板，這裡是酒店頂樓？上面也沒有房間。

  他跟來了。

  池書瑤立馬想到了紋身男，也就是這一刻，她聽到了彈珠砸到門的聲音。

  池書瑤下床，戰戰兢兢走到門口，透過門上的貓眼看去，卻沒有看到門外有任何人。

  「叮…….」房間內的座機響起，池書瑤嚇了一跳，轉身看著座機。

  好半天，池書瑤才走到座機前，座機沒有來電顯示，屏幕上只顯示著現在的時間。

  現在是凌晨1點半。

  池書瑤看著手機，手機上也沒有任何異樣，她決定從現在開始，時刻都會隨身帶著手機。

  座機依舊在響著，池書瑤想了想，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接起來後，池書瑤沒說話，只是舉著聽筒，甚至不敢將聽筒直接貼在耳邊。

  「池書瑤，」聽筒那頭傳來了耳熟的聲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好半天，池書瑤才想起，那是紋身男的聲音。

  池書瑤說：「你是誰？」

  紋身男說：「我先做個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六角，當然這只是我的外號，我的真實姓名不能告訴你。」

  六角？那是什麼意思？

  池書瑤問：「你想做什麼？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六角回答：「我和你一樣，但我知道的比你多，我只是想幫你。」

  鬼才信你。池書瑤說：「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六角說：「你會需要我的幫助，否則，你很快就會死。」

  池書瑤問：「什麼意思？」

  六角說：「今晚你能夠活下去，說明你和我一樣，都是與那種東西達成了協議的人。」

  那種東西到底指的是什麼？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與那東西達成協議的，但是，你肯定是某次鬼窟降臨時的倖存者，因為我也一樣，」六角的聲音很平靜，「我來電只是為了告訴你，一旦與那東西達成協議，你實際上就已經死了。」

  池書瑤怔住，她平復了下情緒，鎮定問：「什麼意思？」

  六角解釋：「那東西會慢慢腐蝕你的身體，你現在某個部位肯定出了問題。」

  池書瑤立即查看全身，果然發現自己的左腳的腳踝上出現了一圈血痕，看起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捆綁過一樣。

  只不過，那痕跡不痛不癢，沒有任何感覺，但也擦不掉。

  池書瑤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池書瑤沒有告知六角她身上的確有血痕，既然她的基本信息已經被六角掌握了，那她不能再透露更多。

  池書瑤原本就不會輕信任何人，更何況是剛剛殺了那麼多人的六角。

  可是，接下來六角的話讓池書瑤再次被恐懼填滿。

  六角說：「身體變化只是開始，但很快，你的身體就會開始腐爛，直至死去。」

  池書瑤握著聽筒的手在發抖，她很害怕，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很快她在想到腦瘤後，又立即平靜了下來。

  反正早晚都要死，無所謂了。

  六角又說：「我看過你的病歷檔案，知道你有絕症，但那東西不會讓你被絕症殺死，因為你的命是它的，它會按照自己的方式殺死你，不過，也有辦法可以活下來，甚至有可能治好你的絕症。」

  池書瑤愣住，她很在意六角所說的可能會治好絕症，那是真的嗎？

  池書瑤只是「嗯」了一聲，故意表現出不在乎。

  池書瑤這冷漠的態度讓六角很意外：「你好像不在乎生死。」

  「嗯。」池書瑤依舊簡單回應，「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我要睡覺了。」

  六角馬上說：「你要想活下去的辦法，就是利用與你達成協議的那東西殺人，就像我今晚所做的一樣。」

  這也就是說，今晚朽木和六角在醫院殺人，是為了活下去？

  池書瑤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殺人遲早會被發現的，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六角說：「既然要死，不如利用這種能力賺錢，儘量在有限的時間裡享受人生。」

  賺錢？聽到賺錢兩個字，池書瑤頓時來了興趣。

  池書瑤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也根本不存在什麼享受人生，死亡都比不上悲慘的生活給她帶來的折磨。

  池書瑤心動了，但要怎麼利用這能力賺錢？

  難道說六角的意思是殺人賺錢？

  六角繼續說：「今晚醫院的事情讓我們賺了一百萬，反正都要殺人，不如一舉兩得。」

  聽到這的時候，池書瑤冷靜下來，雖然她很想賺錢享受人生，但是，為了錢殺死無辜的人，觸犯了她的底線。

  雖然池書瑤對任何人和事都不關心，但這不代表她就可以接受這種方式。

  六角見池書瑤沒回答，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讓池書瑤考慮下，他過幾天會找池書瑤。

  六角在沒有留下聯繫方式的前提下就掛斷電話，因為他知道池書瑤的手機號碼，也知道如何找到池書瑤。

  也就是說，池書瑤在明，六角在暗。

  最可怕的是，雖然紋身男想找她合作，但他的同伴朽木卻想殺了自己。

  而且，池書瑤也清楚自己肯定也被執法部門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