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極度絕望

  備忘錄顯示的這句話與池書瑤的懷疑相同。

  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

  還有，如果陳雲沒問題，在池書瑤沒有發問之前，他沒有必要解釋清楚他是如何知道圖書館座機號碼的。

  陳雲的那番解釋，聽起來就是為了獲取池書瑤的信任，好讓池書瑤跟著他走。

  再三權衡之下，池書瑤還是決定返回。

  於是，池書瑤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倒退回去，因為通風管道太狹窄，她沒有辦法轉身，只能後退。

  陳雲發現池書瑤後退離開，馬上問：「你幹嘛回去？」

  池書瑤自然是不會解釋，這時候找藉口沒有任何意義。

  陳雲又問了一遍後，見池書瑤沒回答，竟然直接怒吼：「我問你話呢？！」

  

  池書瑤心頭一緊，加快了速度，而陳雲在上行通風管道掉轉方向後，開始朝著朝著池書瑤爬了過來。

  陳雲邊爬邊罵，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眼看著就要追上池書瑤的時候，池書瑤的雙腳碰到了後方的入口。

  池書瑤立即用雙腳勾住入口邊緣，借力一拉，雙手再一推，直接滑了出去，摔在下方的桌子上。

  此時，陳雲也剛好爬出來，可剛探出頭，就被池書瑤順手抓起的書砸中面部。

  陳雲大罵了一聲，直接從通風管道里鑽出來，重重摔在桌上，發出一聲慘叫。

  此時的池書瑤已經跑向了樓梯口，以最快的速度朝著上方飛奔而去，在一口氣跑到4樓後，池書瑤停了下來，她仔細聽著樓梯間裡的聲音，發現並沒有聽到陳雲的腳步聲。

  那傢伙受傷了嗎？為什麼沒追上來？剛想到這，池書瑤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陳雲追上來了，同時還能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池書瑤剛要準備往5樓跑的時候，又立即停下來，轉身輕手輕腳進入了4樓大廳，躲在了一個書架後面。

  如果跑到5樓，就沒有退路了，所以絕對不能上去。池書瑤躲在書架後面，儘量壓著自己的呼吸，她現在除了能聽到陳雲逐漸上行的腳步聲之外，還能聽到自己心跳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池書瑤知道陳雲絕對要害自己，否則，他不會氣急敗壞。

  等等，先前在1樓的接連的那兩通電話，難不成陳雲就是那隻殺人鬼？

  不對，陳雲是人，不是什麼鬼，如果陳雲要殺自己，先前機會多的是，為什麼要騙取自己的信任進通風管道？

  池書瑤思來想去，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陳雲應該與那隻殺人鬼之間存在某種關聯，他出於某種目的在幫助那隻鬼殺人。

  劉倩也一樣！他們倆都是那隻鬼的幫凶！

  也就是說，通風管道的確可以出去，但是只要出去就會死。

  這就是陳雲的目的！

  池書瑤繼續冷靜分析，因為某種特殊原因，那隻鬼無法給自己手機打電話，自己接不到來電，自然就不會死，所以，那隻鬼才會讓劉倩和陳雲協助殺死自己。

  這麼看來，雖然那隻鬼控制了圖書館，將這裡變成了它的地盤，但那隻鬼殺人是需要前提條件的，也就是接到來電，不管是手機還是座機。

  除此之外，如果嘗試直接離開圖書館也會被殺。

  原來是這樣，池書瑤的思維頓時清晰了。

  想清楚這一切後，池書瑤開始思考應對措施，現在她擔心的不再是那隻利用來電殺人的鬼，而是身為人類正在協助鬼殺人的陳雲和劉倩。

  難怪別人說，人比鬼還可怕。

  剛才若不是自己多了個心眼，恐怕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池書瑤聽著陳雲的腳步聲來到4樓，立即緊張起來，透過書架看著手持電筒的陳雲站在那照著4樓大廳，但很快又跑上5樓。

  池書瑤鬆了口氣，但也知道留在書架後不是辦法，所以，她趕緊換了個地方，找了個角落藏了起來。

  雖然旁邊就是幾具死狀恐怖的屍體，但池書瑤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現在池書瑤需要思考的就是下一步該怎麼做？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圖書館裡應該只剩下了自己和陳雲兩個活人。

  如果還有其他活人，聽到這動靜肯定會出來查看吧？

  陳雲是來電鬼的幫凶，這是無需質疑的事情，至於陳云為什麼會這麼做，池書瑤不關心，她只想知道如何活下去並逃離圖書館。

  萬般無奈下，池書瑤只得拿出手機，為了避免手機屏幕的光線，她將手機放進了包里，然後在備忘錄里打字詢問那鬼臉到底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鬼臉只回復了四個字：「你死定了。」

  雖然鬼臉的回答讓池書瑤萬念俱灰，但她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如果她真的死定了，這鬼臉沒有任何必要回答自己，等著自己被殺死就好了。

  於是池書瑤又問鬼臉，是不是需要答應鬼臉某種條件，鬼臉才會提供幫助？

  鬼臉沒有馬上回答，就在池書瑤焦急等待的時候，身旁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池書瑤一驚，看向那部突然來電的手機，正在疑惑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聽到陳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池書瑤立即明白，是那隻來電鬼正在給陳雲指示自己所在的位置。

  池書瑤只得立即更換地方躲藏，好在是圖書館很大，加上黑暗的關係，她有很多地方可以躲。

  只不過，現在她躲藏的地方必須避開屍體，因為這裡每一具屍體都捏著手機，那隻來電鬼會用手機鈴聲來指引陳雲找到自己。

  池書瑤躡手躡腳在周圍走著，終於找到了一個沒有屍體的角落。

  剛蹲下，池書瑤就聽到陳雲氣急敗壞的喊聲。

  陳雲喊道：「池書瑤！你別躲了，不管你躲多久，遲早都是死。我追你，不是為了殺你，而是為了讓你死得痛快點，我實際上是在幫你。」

  雖然不知道陳雲所說的「遲早都是死」是不是真的，但還是讓池書瑤心裡的恐懼和絕望翻倍。

  池書瑤咬住嘴唇，看著陳雲所在的方向，下定決心，就算她要死，也要拉陳雲墊背！

  4樓不能再待下去了，可如果現在亂動，走到有屍體的地方，一旦手機來電，馬上就會被陳雲發現。

  陳雲雖然看起來瘦弱，但畢竟是個男生，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此時，池書瑤看到手機備忘錄上已經出現了新的文字：「只有我能對付它。」

  看到它這個字的時候，池書瑤猜測應該指的是那隻來電鬼，絕非是陳雲。

  所以，鬼臉的意思是，只有鬼能對付鬼？那這個對付是什麼意思？

  池書瑤趁著陳雲依舊在到處尋找自己的時候，打字詢問所謂的對付是不是殺死的意思。

  鬼臉很快回覆：「無法殺死。」

  無法殺死？池書瑤愣住了，既然無法殺死，對付又是什麼意思？

  沒等池書瑤打字繼續詢問，陳雲已經朝著這邊走來，手電光也掃了過來。

  池書瑤貼著牆壁慢慢朝著樓梯口的位置爬去，同時思考著到底要逃去什麼地方。

  思來想去，池書瑤決定去5樓，因為去5樓的樓梯沒有屍體，也就沒有手機，而且陳雲剛才已經搜索過5樓了。

  池書瑤躡手躡腳走上5樓後，立即朝著右側的位置躲去，因為左側就是電梯，電梯裡還有四具捏著手機的屍體。

  池書瑤原本想進入5樓辦公室，但想到那裡有座機，只得作罷，只能蜷縮在5樓右側一個書架下方。

  周圍是乾淨的，並沒有屍體，可以在這裡繼續與手機里那鬼臉溝通。

  手機里那隻鬼，是如今池書瑤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池書瑤在詢問到底如何對付來電鬼之後，這次鬼臉很快回覆：「咀嚼。」

  什麼？咀嚼又是什麼意思？池書瑤有些怒火中燒，因為鬼臉這種說話方式太慢了，這玩意兒是智力有問題嗎？還是表達能力存在缺陷？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嗎？

  池書瑤只得耐著性子繼續問咀嚼是什麼意思，不過這次她讓鬼臉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別每次就打幾個字。

  鬼臉回覆：「咀嚼指口腔對食物進行機械性加工的一種方式，屬於進食的一部分。」

  看到這句就像是教科書式的回答，池書瑤意識到，鬼臉所謂的對付，就是吃掉。

  所謂的只有鬼可以對付鬼，應該就是只有鬼可以吃掉鬼的意思？

  吃掉鬼和殺死不是一個意思嗎？這鬼不僅表達能力有缺陷，思維也有問題。

  池書瑤只得繼續詢問具體應該怎麼做。

  鬼臉回覆：「借貸。」

  看到借貸這個詞的時候，池書瑤皺緊眉頭，現在她最害怕看到的就是這個詞，因為這會讓她馬上想到自己欠下那些估計好些年都還不清的高利貸。

  緊接著，鬼臉又繼續問：「是否同意？」

  池書瑤懵了，她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玩意兒就問自己是否同意，鬼會給自己錢？這不是在搞笑麼！借貸一說，可笑至極！

  可是，眼下池書瑤還有選擇嗎？

  還有！

  池書瑤覺得這就是個坑，她不會往裡跳地，所以，她決定想別的辦法。

  想騙老娘可沒那麼容易！池書瑤直接在手機備忘錄里打出一個「滾」字之後，將手機放回包里。

  接下來怎麼做？就在池書瑤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去思考的時候，就聽到樓梯間內傳來了陳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