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懷鬼胎

  男生拉著池書瑤繼續往5樓走，在走到4樓與5樓的樓梯間時，男生停下腳步，用手電照著牆角的那具屍體。

  借著手電光，池書瑤看到那是具無頭女屍，女屍的頭部已經不知去向，從頸部的傷口來看，她的腦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活生生扯斷的。

  不過，那女生的衣服看起來很眼熟，就在池書瑤疑惑的時候，男生用手電照向一旁，終於發現了掉落在旁邊的女屍頭顱。

  看到那女屍頭顱的瞬間，池書瑤怔住了，因為女屍不是別人，正是此時此刻正跟在她身後的張靚。

  

  池書瑤僵在原地，用眼角餘光瞥向左後方的張靚，而張靚的頭正從池書瑤左肩探出，看向地上自己帶著驚恐表情的頭顱。

  男生握著池書瑤的手微微用力，示意池書瑤千萬別動。

  池書瑤的注意力始終放在將腦袋放在自己左肩上的張靚，在張靚看清楚自己屍體頭顱後，從面無表情變得滿臉驚恐，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下一秒，張靚整個人就像是蠟燭一樣熔化了，在地上留下了一灘白色物質。

  張靚消失後，男生立即鬆開池書瑤，一隻手撐著旁邊的牆壁大口呼吸著。

  池書瑤看著張靚的屍體依舊在發愣，雖然危機暫時解除了，但她還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半天，男生才說：「那些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除非你帶著它們看到自己的屍體，它們才會消失。」

  原來是這樣。池書瑤又問：「所以，咱們這裡是鬧鬼了？」

  男生先點頭又搖頭：「大概是吧，反正只要接了電話就會死。」

  池書瑤問：「你接到電話了嗎？」

  男生從自己的挎包里拿出手機，手機屏幕亮著，顯示來電是「張瑩」。

  男生又將手機小心翼翼塞了回去，避免觸碰到屏幕：「最早來電的是我父母，但我沒接，因為我發現同學接了電話就會死，我就意識到肯定是這些來電有問題。」

  男生先前與三個同學在一起，在發現圖書館不斷有人死去後，他們便第一時間準備離開，可當他們下樓的時候，卻發現無論怎麼走都只能在樓梯間內徘徊，只得返回2樓。

  接著，男生的同學又打算從2樓的窗戶跳下去逃走，可第一個跳下去的瞬間，身體直接四分五裂，就好像半空中有一張用刀片組成的漁網。

  他們幾個再次嘗試下樓，但依舊無法離開，然後剩下的兩個同學也因為忍不住接聽了電話，先後慘死。

  男生只能躲在2樓男廁，努力思考著應對措施。

  可接下來，原本已經死去的同學找到了他，神情舉止無比怪異，並始終纏著男生，最終男生無意中走回那名同學屍體前的時候，那個東西才徹底消失。

  這就是男生為什麼知道張靚不是人的原因，所以，男生才會帶著池書瑤四處尋找張靚的屍體。

  聽到這，池書瑤稍微鬆了口氣。自己總算是遇到一個正常人了。

  心懷感激的池書瑤這才主動詢問了男生的姓名，要知道平日裡，以池書瑤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主動與男生說話的。

  男生叫陳雲，是法律系大二的學生，比池書瑤小一屆。

  接著陳雲提出他們可以試試從通風管道離開。

  因為圖書館有新風系統的關係，加上又是公共場所，所以通風管道很大，足夠人在裡面爬行。

  池書瑤馬上否定了他的建議，原因很簡單，她知道一旦離開圖書館範圍就會死。

  可是，陳雲反而覺得，所有被殺的人都是接聽了鬼來電，只要他們不接電話就好了。

  池書瑤告訴陳雲，就算不接電話，在離開圖書館那一刻，也會被神秘力量控制著接聽電話。

  雖然陳雲一再堅持，但池書瑤還是認為從通風管道離開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她先前親眼目睹過那個女生被強制接聽了電話，絕對不能冒險。

  見池書瑤堅持，陳雲只得說：「那我先試試爬通風管，如果沒問題，我再回來接你。」

  不管池書瑤如何反對，陳雲依舊堅持，池書瑤只得跟著陳雲來到1樓，幫他拆掉通風口的柵欄。

  陳雲爬進通風管道前告訴池書瑤，如果他可以安全出去，他會打1樓座機電話，到時候池書瑤再出來。

  陳雲爬進通風管道後，池書瑤看著手機，發現手機因為持續開電筒的關係，還剩下不到5%的電，很快就要關機。

  池書瑤忽然想到，手機關機會自動開機，那是因為手機有電，如果手機沒電關機，那就絕對沒有可能再開機，所以，自己就應該徹底安全了。

  不過，池書瑤又想到，萬一手機沒電，會不會被直接殺死？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那瞬間，她頓時慌了，就在此時，手機屏幕上開始閃爍，緊接著備忘錄自動打開，並很快出現一行字：「手機沒電，會死。」

  又是警告。

  等等，那堵滿是鬼臉的牆，還有手機里那張鬼臉，會不會這些東西就是今晚這場慘劇的罪魁禍首？

  可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池書瑤看著手機，壯著膽子問：「你是什麼？」

  備忘錄沒有出現新的文字，難道說必須打字？池書瑤又在備忘錄里打字詢問對方是誰。

  鬼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又寫下先前那句話，只是後面的句號變成了三個感嘆號。

  面對那東西的警告，池書瑤只得開始想辦法去找充電器，因為她沒有隨身帶充電器或者充電寶的習慣。

  最終，池書瑤在圖書館1樓找到了共享充電寶，趕緊取出一個給手機充上電，然後又往包里揣了好幾個，她不確定自己會在這裡被困多久，為了保險，必須多帶幾個。

  然後池書瑤藏在某個桌子下面，在仔細聽著通風管動靜的同時，看著手機上的備忘錄。

  池書瑤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前因後果，她覺得出現在手機里的那張鬼臉，未必是今晚這隻利用來電殺人的鬼，因為那隻鬼的目的就是殺人。

  既然鬼要殺人，就絕對不會事先警告提醒。

  今晚發生的一切已經顛覆了池書瑤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同時也告訴她一個事實——將他們困在圖書館的這隻鬼會無差別殺人，無論性別，無論有錢沒錢，無論好人壞人，只要接聽電話，就會被殘忍殺死。

  剛想到這的時候，1樓大廳里響起了座機鈴聲。

  陳雲真的出去了？池書瑤立即從桌子下方鑽出來，看向不遠處響起的座機。

  池書瑤立即沖向電話，可就在她的手抓住聽筒的那一刻停住了，因為她看到座機上的來電顯示並非是號碼，而是陳雲的名字。

  池書瑤立即鬆開手，這來電有問題，圖書館座機里怎麼會儲存陳雲的名字和號碼？

  不久後，電話鈴聲停止，但緊接著另外一部座機電話響起。

  池書瑤閉住呼吸上前查看，發現那部座機上顯示的不再是名字，而是一個手機號碼。

  池書瑤自然不會去接，她意識到那隻利用來電殺人的鬼好像可以洞察人心。

  不過，池書瑤又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那隻殺人鬼不給自己的手機打電話？

  池書瑤看著手機陷入沉思，難道是因為未出世的哥哥在保護自己？

  自稱池少康那東西不是鬼臉，因為鬼臉是自己在接觸到那面鬼牆後才到手機里的。

  還是說自己的手機比較特殊？

  雖然池書瑤用的是一部型號比較老的手機，可她先前也看到有人用的手機型號比她還老。

  就在池書瑤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通風管道里傳出了聲音，她立即走到入口處，然後就看到陳雲從裡面探出頭來。

  陳雲在看到池書瑤之後馬上問：「你怎麼不接聽電話？」

  池書瑤一愣：「剛才真的是你打來的電話？」

  陳雲點頭：「對呀，我走之前不是說了嗎？只要可以安全出去，我就會打1樓的座機。」

  說著，陳雲還指著第二次響起的那部座機：「我知道那部座機的號碼，我以前在圖書館丟過一次手機，就用那部座機打過我的手機，號碼就保留下來了。」

  原來真的是陳雲打來的，池書瑤鬆了口氣，心裡燃起了希望，終於可以平安離開這裡了。

  陳雲緊接著伸手將池書瑤拉進通風口，然後在前方爬行領路，並且叮囑池書瑤不要爬太快，因為通風管道似乎沒那麼結實，萬一破了很容易摔下去。

  池書瑤跟著陳雲在通風管道內爬著，但爬了一會兒，發現陳雲竟然準備朝著通風管道上方爬去。

  池書瑤停下問：「不是出去嗎？為什麼要上去？」

  陳雲微微側頭說：「先上去，然後再爬一段就可以出去了。我剛才就是走錯了，所以才花了那麼長的時間，走吧。」

  池書瑤聽到這的時候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上，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陳雲見池書瑤停下來，扭頭問：「你怎麼了？」

  池書瑤藉口說：「我手腕被扭傷了。」

  同時，池書瑤故意摸著自己的手腕，拖延時間。

  「你再堅持下，」陳雲立即說，「只要上去，再爬五米就到出口了。」

  就在此時，池書瑤發現手機亮了，她拿出來一看，備忘錄上出現了一句話：「不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