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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6 09:00:05 作者: (美)弗蘭克·赫伯特

  我們探討的不是某種新的物質狀態,而是意識和物質之間新近發現的一種關係,我們藉此可以更加透徹地了解預見的機理。預言影響了內部宇宙的樣態,從而藉助無法理解的力量產生了新的可能。我們可以直接利用這些力量改變物質宇宙,不需要理解它們的具體作用。上古時代的金屬匠人不懂得鋼鐵、青銅、紫銅、黃金和錫複雜的分子結構和亞分子結構,但一樣可以一邊繼續揮動大錘,一邊創造玄秘的力量來描述這些未知的東西。

  ——大聖母塔拉扎,議會發言

  姐妹會的聖殿、檔案部和極其神聖的領導層的辦公室隱匿在這座年代久遠的建築之中,這棟建築夜間發出的並非尋常的聲音,更像是各種信號。歐德雷翟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已經學會了解讀這些信號。那邊的那個聲音,那一聲吱呀來自地板下面八百多年沒有更換的一根木樑,晚上收縮的時候便會發出這些聲音。

  她現在擁有了塔拉扎的記憶,能夠更加具體地理解這類信號。記憶還沒有完全整合,當時時間非常緊張。歐德雷翟現在到了塔拉扎辦公的地方,趁著幾次空閒繼續整合了一部分記憶。

  達爾和塔爾,終於合二為一了。

  

  這句話顯然是塔拉扎所說。

  進入他者記憶就要同時踏上多個位面,一些位面位置很深,不過塔拉扎依然位於接近表面的位置。歐德雷翟任由自己繼續同時在多個位面探索,很快便認出了一個正在呼吸的遙遠的自我,其他的自我要求她走進完整的情境。氣味、觸感、情緒——初始情境的這一切元素都完好無損地保存在了她自己的意識之中。

  夢到另一個人的夢是一件令人頗為不安的事情。

  這句話也是塔拉扎說的。

  塔拉扎玩了這麼一個危險的遊戲,竟然將整個姐妹會的未來懸於一線!她處心積慮掐准了時間,令那群蕩婦適時地知道了這條消息,讓她們知道特萊拉人在這個死靈身上添加了危險的能力。她聽說伽穆主堡受到襲擊之後,便知道消息已經傳到了源頭。不過那次襲擊慘無人道,令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那些蕩婦定會集結兵力,摧毀整顆伽穆星球,只為殺死那個死靈。

  特格的行動決定了很多事情的結果。

  她在自己的他者記憶里看到了霸撒,看到了那位她始終都未能真正了解的父親。

  我直到最後也沒能真正了解他。

  沉湎於這些回憶之中可能削弱人的意志,可是她實在無法抗拒那些誘人的記憶。

  歐德雷翟想起了暴君的話:「我的過去啊!仿若恐怖的田野!答案像驚嚇的鳥兒一般飛起,遮蔽了我那無法逃避的記憶的天空。」

  歐德雷翟克制自己,像一名游泳者一樣,只讓自己剛好沒過水麵,但是不會繼續下潛。

  歐德雷翟心想:我很有可能被取而代之,甚至會遭到斥責和抨擊。貝隆達肯定不會輕易接受姐妹會新的權力架構,不要緊,姐妹會的生死存亡才是她們唯一在乎的事情。

  歐德雷翟從他者記憶的水中浮了起來,抬頭望向了房間對面陰暗的壁龕。她借著室內球形燈昏暗的燈光,看到了一個女人的半身雕像,雖然隱隱約約看不真切,但是這座雕像已經在這裡擺了很長時間,她非常熟悉那張面孔:切諾厄,守護聖殿的象徵。

  「蒙神保佑……」

  每一位聖母經受香料之痛(切諾厄未能通過這一考驗)之後,心裡或者嘴上都會說這句話,可是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大量聖母通過了考驗,這是姐妹會悉心計劃和訓練的結果,與神有什麼關係?她們從拉科斯帶來的那條蟲子肯定不是神,難道姐妹會只有在成功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神的存在?

  我竟然也相信了護使團的那些鬼話!

  她知道自己曾經在這間房間內無數次聽到過類似的疑問和想法,全都是無稽之談!可是,她依然無法命人搬走那座雕像。

  她告訴自己:「我不是迷信,也不是執迷不悟,只是因為這事關傳統,我們都清楚這種東西的價值。」

  當然,我的半身雕像肯定不會獲得這樣的榮譽。

  她想起了瓦夫和他的變臉者,他們和米勒斯·特格都死在了拉科斯。繼續考慮舊帝國的腥風血雨已經沒有太多意義,不如考慮考慮尊母粗暴的報復行動。

  特格事先便已知道了事情的結果!

  姐妹會剛剛結束的議會活動因為與會人員疲憊而不了了之,歐德雷翟慶幸自己將諸位議事聖母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幾件迫在眉睫的要務上。

  懲罰措施:這件事情她們討論了一段時間,檔案部參照歷史上的先例,得出了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同尊母結盟的那些人類必將遭到巨大的衝擊。

  伊克斯肯定會因為不堪重負而垮塌,他們完全不明白回歸之人將會對他們造成怎樣的競爭壓力。

  宇航公會將會被撇在一邊,而且將為他們的美琅脂和機器付出巨大的代價,宇航公會和伊克斯都將猝不及防地落得同樣的下場。

  魚言士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她們早已淪為伊克斯的附庸,成為必將為人類所遺棄的歷史。

  還有貝尼·特萊拉,啊,特萊拉人。瓦夫早已屈服於尊母的淫威,雖然他始終沒有承認,但是事實非常明顯。「只有一次,而且只是和我自己的一個變臉者。」

  歐德雷翟勉強地笑了一下,她想起了父親苦澀的吻。

  我要再造一處壁龕,再放一尊半身雕像,紀念米勒斯·特格,偉大的異端!

  不過,她想到了盧西拉對特格的懷疑,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他最後獲得預知能力了嗎?他真的看到那些無艦了嗎?好吧,這些問題可以交給交配聖母。

  「我們一定要嚴防死守!」貝隆達的這句話不無指責的意味。

  她們知道姐妹會已經退到了堡壘位置,將要面對那些蕩婦洶洶而來的漫漫長夜。

  歐德雷翟發現自己並不怎麼在意貝隆達,儘管這位聖母有時在大笑的時候會露出那些寬大、粗鈍的牙齒。

  她們圍繞什阿娜的細胞樣本討論了很長的時間,她們發現了「賽歐娜的證據」。什阿娜確實擁有她的血統,因而不會被人預見,可以走出那艘無艦。

  鄧肯的情況尚不清楚。

  歐德雷翟將思緒轉到了無艦里的那個死靈身上。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漆黑的窗前,望向了遠方著陸區的方向。

  他們敢讓鄧肯從飛船屏蔽預見的防護里走出來嗎?細胞研究的結果顯示,他是艾達荷多個死靈的混合體,算是賽歐娜的後代。可是相較初始的鄧肯·艾達荷,他出現了一些瑕疵,這些瑕疵該怎麼辦呢?

  不行,不能讓他出來。

  默貝拉呢?懷孕的默貝拉呢?一個尊母,但是失去了尊嚴。

  「特萊拉人原本想讓我殺了銘者。」鄧肯說道。

  「你準備殺了那個蕩婦嗎?」盧西拉問他。

  「她不是銘者。」鄧肯說道。

  議會探討了鄧肯和默貝拉之間的親密關係,詳細分析了各種可能。盧西拉認為兩人之間不存在任何親密關係,仍舊是互相提防的敵人。

  「最好不讓他們碰面。」

  不過,那些蕩婦在性方面的能力需要仔細研究。或許可以讓鄧肯和默貝拉在無艦里見一次面,當然需要妥善做好相關的保護措施。

  最後,她想到了無艦里關著的那隻蟲子,它馬上就要變形了。時機成熟之後,什阿娜將會把它引入一個滿是水和美琅脂的窪地,四面圍有泥牆。當這一刻到來時,什阿娜會將它引誘到窪地中。蟲子變成沙鮭之後,便可以開始它們漫長的改造工程了。

  父親,您說得沒錯,事情一旦看清楚了,就都非常簡單了。

  不需要幫這些蟲子尋找沙漠星球,這些沙鮭自己就可以創造適合夏胡魯居住的環境。歐德雷翟不希望聖殿星球變成一望無垠的荒漠,可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特格在無艦的亞分子存儲系統里留下了「米勒斯·特格遺言」,這份文件不可質疑,即便是貝隆達也認為文件內容高度可信。

  聖殿要求查看文件的所有歷史記錄,根據特格對散失之人的了解,對大離散那些蕩婦的了解,他們必須改變現在的面貌。

  「真正富有和強大的人很少會讓外人聽到他們的名字,你們看到的只是他們的代言人。政治世界存在一些例外,但是也不會完全暴露整個權力架構。」

  這位門泰特哲學家深入思考了他們已經接受的所有事情,思考的結果駁斥了檔案部依賴「不容置疑的分析結論」這一習慣。

  米勒斯,我們都明白,只是始終不能勇敢面對罷了。未來幾代人的時間,我們將完全依靠我們的他者記憶。

  他們不能信任固定的數據存儲體系。

  「你們只要銷毀大部分副本,時間可以幫你們解決剩下的事情。」

  霸撒這番話十分犀利,令檔案部大發雷霆。

  「記述歷史的過程往往會轉移人的注意。多數歷史記載會將人們的關注點引向其他地方,令人忽略了事件本身的相關影響。」

  這話讓貝隆達心服口服,她親口承認:「確實如此,極少數的歷史雖然有幸避開了這樣的命運,卻又因為各種可以想見的原因而被人們遺忘。」

  特格羅列了銷毀歷史記錄的部分流程:「儘可能地銷毀相關歷史記載的副本,用譏諷嘲笑掩蓋清楚明白的表述,在常規教育中無視或排斥它們,確保他人不可在別處引用這些記載。一些情況下,甚至要抹除作者本人。」

  更不用說,許多信使因為未能帶回令人欣喜的消息而慘遭殺害,成了替罪羊,這種情況下,事件連進入史冊的機會都沒有。歐德雷翟想起了古代的一位統治者,他手邊時時刻刻都會備有一柄長槍,信使如若未能帶回好消息,他便會將其刺死。

  「我們擁有良好的信息基礎,可以藉此更好地了解我們的過去。」歐德雷翟在議會上如是說,「我們始終明白,確定誰控制著財富,這才是一場衝突中最要緊的事情。」

  這種想法或許算不上「崇高」,但是可以解決眼下的問題。

  我一直都在迴避那個核心的問題。

  他們全都明白,鄧肯·艾達荷的事情早晚都要解決。

  歐德雷翟嘆了一口氣,喚來了一架撲翼飛機,稍微準備了一下,飛向了無艦的著陸區。

  歐德雷翟走進了無艦,心想鄧肯的這間監獄至少還很舒適。這裡原本是飛船指揮官的私人艙室,之前住的是米勒斯·特格,現在依然能看到他的痕跡——一台小型全息投影儀正在投放一棟年代久遠而又大氣的宅子、一塊長長的草地和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河,這裡是他勒尼烏斯的家,床邊桌子上還留了一隻針線盒。

  死靈坐在一張躺椅上,盯著全息投影。歐德雷翟進來的時候,他無精打采地抬起了頭。

  「你們就讓他那樣犧牲在了那裡?」鄧肯問道。

  「這件事情必須這樣。」她說,「而且這也是他的命令。」

  「我知道你來找我是什麼目的。」鄧肯說,「我不會改變主意,你們這群女巫別想把我當成交配工具。聽見沒有?」

  歐德雷翟撫平了她的長袍,坐在窗邊,面對鄧肯,問道:「你聽沒聽我父親留給我們的錄音?」

  「你父親?」

  「米勒斯·特格是我的父親,建議你聽一聽他最後的那番話。他是我們最終留在那裡的眼睛,必須親眼目睹拉科斯上的死亡。『萌發伊始的大腦』明白了依賴性和關鍵的圓木。」

  鄧肯滿臉疑惑,她解釋道:「我們已經被困在暴君預言的迷宮裡太久太久了。」

  她看到死靈頓時打起精神,警惕地坐了起來,動作像貓一樣機敏,明顯能夠看出各部位的肌肉靈活有力,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你根本不可能活著逃出這艘飛船。」她說,「你知道原因。」

  「因為賽歐娜。」

  「雖然你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禍患,但是我們希望能讓你發揮一些作用。」

  「那我也不會為你們交配,尤其是拉科斯的那個小丫頭,想都不要想。」

  歐德雷翟笑了,她不知道什阿娜聽到有人這麼叫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好笑嗎?」鄧肯問道。

  「不怎麼好笑。不過,我們肯定還是會收留默貝拉的孩子,這樣應該就能滿足我們的需要了。」

  「我和默貝拉在通話系統上聊了幾次。」鄧肯說,「她準備加入貝尼·傑瑟里特,她覺得你們會接納她。」

  「這不挺好的嘛。她的細胞通過了賽歐娜血統測試,我覺得她肯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聖母。」

  「你們真的被她迷惑住了嗎?」

  「鄧肯,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想打入姐妹會內部,假裝接受了這個集體,探聽我們的秘密,然後再逃走。」

  「你覺得她逃不出去?」

  「鄧肯,她們只要加入了我們,就絕對不會再脫離。」

  「你覺得傑西卡夫人沒有脫離你們嗎?」

  「她最後又回到了姐妹會。」

  「你為什麼親自到這裡來見我?」

  「因為我覺得應該跟你解釋解釋大聖母的計劃。她想毀了拉科斯,消滅絕大多數的蟲子。」

  「諸神在上!她想幹什麼?」

  「這些蟲子是一種類似諭言的力量,牢牢地束縛住了我們。暴君的意識結晶放大了這種束縛的力量,他製造了歷史上的事件,而非預見。」

  鄧肯指了指飛船尾部,說道:「可是那……」

  「那一隻?一隻蟲子不足為懼。等到這一隻的未來數量龐大到足以再次影響我們的時候,人類早已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我們如宇宙一般浩瀚,各自做著不一樣的事情,便再也不會受到他的束縛了,任何一種力量都將無法完全控制我們所有的未來。」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她看到鄧肯沒有作聲,說道:「在目前既定的限制範圍內,我知道你對自己現在的處境還算滿意。能不能告訴我你想怎樣繼續生活?我保證盡我所能幫助你。」

  「為什麼盡你所能幫我?」

  「因為我的先人愛你,因為我父親愛你。」

  「愛?你們這些女巫根本感覺不到愛!」

  她低頭盯著他看了將近一分鐘,看到漂白的頭髮根部漸漸長出了黑色,再次卷了起來,脖子附近的頭髮尤為明顯。

  「我明白自己的感情。」她說,「而且,鄧肯·艾達荷,你的水在我們手裡。」

  她看到弗雷曼人的這句話對他產生了效果,便轉身隨護衛走出了艙室。

  她離開飛船之前,回到了關沙蟲的地方,看到蟲子安靜地趴在拉科斯的沙子上。她透過視窗看著距離自己大約兩百米的這個俘虜,塔拉扎與她融合的程度越發提高,兩個人一同默默地笑了。

  我們猜對了,施萬虞和她的人錯了。我們早就知道他想出去,他在那之後就已經想出去了。

  歐德雷翟身邊站了守在這裡的幾名觀察人員,她們負責監控沙蟲,在它開始變形時及時匯報姐妹會。

  「我們現在掌握了你的語言。」她的語氣柔和,聲音不大,剛好能讓附近的觀察人員聽到。

  這門語言沒有文字,只有運動和跳動,只為適應一個運動並跳動的宇宙。這種語言只能言說,不能譯述。想要知道其中的含義,你便必須親身經歷。即便如此,其中的含義也會在你的眼前不斷變換,畢竟「崇高的事業」都是無法轉述的經歷。可是歐德雷翟看到這隻拉科斯沙蟲粗糙耐熱的外殼,便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崇高事業確鑿的證據。

  她溫柔地向它喊道:「嘿!蟲子啊蟲子!這就是你的千年大計嗎?」

  她沒有聽到答覆,但也並不期待聽到答覆。

  [1] 貝尼·傑瑟里特中天賦異稟且訓練有素的佼佼者,擁有豐富的引誘、性和性銘刻技巧。掌權之人、未來有潛力掌權之人,或者因具有特定特性而被納入貝尼·傑瑟里特育種計劃的男性,是銘者的典型銘刻目標。通過強烈的性體驗,被銘者引誘的男性將永久有意無意地採取有利於姐妹會的態度和行為,除非接受銘刻的對象有相應心理預設,才能抵擋銘刻,並做出全然出於潛意識的防禦反應。——編者注(若無特別說明,本書腳註均為編者注)

  [2] 雷托二世死後的混亂時期發生的歷史事件。雷托二世之死使得他的帝國瓦解,政治秩序和香料供應崩潰,世界陷入了「大饑荒」,無數人離開舊帝國,去往未知的宇宙探索。一千五百年來,人們經歷了地理、技術、社會、政治等層面上的離散。人類殖民世界的範圍無限擴張,新的群體和文化不斷湧現。這些都是雷托二世的「金色通道」的一部分,旨在使人們放棄確定性和安全感,擺脫僵化的等級制度和帝國統治,在相互競爭中生存,才能重獲發展的生機。

  [3] 貝尼·傑瑟里特姐妹會用來描述他們的聖母的遺傳記憶之井的術語。

  [4] 達爾(Dar)是達爾維·歐德雷翟(Darwi Odrade)的暱稱,塔爾(Tar)是塔拉扎(Taraza)的暱稱。

  [5] 特萊拉人分成四個等級,位階由高到低分別為馬哈依、馬謝赫、卡薩德與多莫。馬哈依是統領全體特萊拉人的最高領袖,即尊主之主;馬謝赫是從特萊拉尊主之中挑選出來的統治階級;卡薩德是護衛和戰鬥預備成員;多莫是家僕或低階人口。

  [6] 「呼弗蘭」一詞在阿拉伯語中意為寬恕、原諒。特萊拉人一旦和身為異端的普汶笪接觸,返回母星後就要進行呼弗蘭儀式,旨在潔淨罪惡,求得神的寬恕。

  [7] 一個由特萊拉統治階級馬謝赫組成的委員會。

  [8] 特萊拉人用「普汶笪」來指任何不誕生於特萊拉文化,或是任何不具有特萊拉信仰的異端。在特萊拉文化中,該詞使用時也泛指無信仰者、叛教者、異教徒。

  [9] 可以永久保存任何物體的容器,此技術在「沙丘」世界中廣泛運用。

  [10] 引自《聖經·申命記》。

  [11] 英美制質量單位,1長噸約合1016.05千克,1.02噸。

  [12] 原文為create a diversion,有「掩護,聲東擊西」的意思,字面意思是「製造分裂(之神沙蟲)」,所以在場的人聽到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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