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河蚌

  旭日初升，夜風帶來的涼意還未消散，這時的溫度還不似正午時分，熱得能把人融化。

  沈時歡匆匆吃過早飯就跑去找棠悅，生怕去晚了棠悅已經外出，不過幸好她去的早，棠悅正捧著個蒸土豆在啃。

  看到沈時歡，棠悅啃土豆的動作不停，一邊吃一邊含糊地問：「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送拖鞋，順便找你一起去一個地方，」沈時歡將做好的拖鞋交給棠悅。

  關係再好也沒有讓棠悅做白工的道理，沈時歡在決定找棠悅幫忙的時候就想好了，先將拖鞋送給棠悅，如果河蚌開出了珍珠，再分給她一些當做報酬。

  棠悅接過拖鞋，迫不及待試穿了一下，比起獸皮做的鞋子，拖鞋沒有那麼輕便，但也不算沉重，最重要的是拖鞋涼爽透氣，穿著可比獸皮做的鞋子舒服多了。

  棠悅穿著走了幾步路，發現走得很平穩，踩到小石頭也不會覺得硌腳，她一穿就喜歡上了。

  

  「時歡，謝謝你，對了，你要我去哪裡，我們現在就走吧，」棠悅興奮不已，拉著沈時歡就要走。

  「等等，帶上背簍再走，」沈時歡攔住著急要走的棠悅，不知道河裡有多少河蚌，但她們一人兩隻手，不帶背簍根本拿不下多少。

  棠悅聽了眼前頓時一亮，她用興奮的語氣說：「時歡，時歡，你是要帶我去找什麼好吃的嗎，那我今天也能在你家蹭飯嗎？」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沈時歡不打算浪費時間跟棠悅細說，河蚌半埋在淤泥中，找起來可不容易，等會兒到了正午，陽光強烈得能把人曬脫一層皮，她可不想頂著烈陽下河摸蚌。

  棠悅沒再問，老老實實跟著沈時歡走，在發現是往河邊走後，她沒忍住問了一句，「我們是去抓魚嗎？」

  雖然魚刺又多，魚肉又腥又苦，但時歡做的魚卻全然不同，不僅不會有魚刺卡喉的危險，而且魚肉或鮮嫩或酥脆，一點腥味也沒有，當真是好吃極了，就連昨晚的夢裡，她都在回味炸魚塊的美味，醒來時淌了一下巴的口水。

  「不是魚，是河蚌，」沈時歡邊走邊說，她也沒有說河蚌的習性，只說河蚌可以做成辣炒河蚌、河蚌豆腐湯、蒜蓉粉絲蒸河蚌、鹹菜河蚌等等菜餚，每一道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棠悅光是聽聽，饞得口水都要下來了，雖然沈時歡說的這些她都沒吃過，但架不住沈時歡之前做的各式美味已經牢牢抓住了她的胃、她的心。

  等棠悅一路腦補走到河邊，眼中已經燃起了熊熊鬥志之火，看上去宛如要將整條河翻個底朝天，找出所有的河蚌。

  「河蚌喜歡半埋在淤泥里，如果你腳踩到硬硬的像是石頭的東西，多半就是河蚌，」沈時歡知道自己的斤兩，只在水淺的地方尋找，一步不踏入水深的河中央。

  棠悅鬥志昂揚，應了一聲就脫了謝踩進了水淺的淤泥中。

  此時河水還沒被曬熱，水底的淤泥更是帶著幾分陰冷，赤腳踩上去的感覺不太好，但衝著蚌肉和珍珠，沈時歡硬著頭皮在淤泥中摸索。

  在沈時歡之前還沒有人打過河蚌的主意，雖然有發現的人，但那人看看這東西沾滿淤泥不說，外殼還硬，煮熟了肉少還腥氣不說，一吃還一嘴的泥沙，根本下不去嘴，這樣的玩意怎麼能上食譜呢。

  於是河蚌就這樣被從獸世人民的食譜中劃掉，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河蚌就這樣開始了野蠻生長。

  沈時歡原以為河蚌很難找，但走一步就踩到一個比她臉還大的河蚌後，她意識到河底的淤泥里一大片河蚌，數量多到她大概能吃一輩子。

  在沈時歡震驚的片刻功夫里，棠悅已經左手一個河蚌右手一個河蚌，摸出了十幾個大河蚌，將背簍裝得滿滿當當，因為太沉，兩人只能抬著走。

  累出一身汗，兩人這才走到家。沈時歡顧不得休息一會兒，找了幾個大石盆出來，逐個加滿水，放入食鹽，再把河蚌沒入水中。

  棠悅眼巴巴等了半天，也不見沈時歡生火，為了儘快把沈時歡提到過的美味吃到嘴裡，她主動開口，「我幫你生火吧。」

  「不著急，還得等一會兒，」沈時歡洗了幾個果子，坐到樹蔭底下，一邊啃果子，一邊納涼，好不愜意，半點要下廚的意思也沒有。

  棠悅只好繼續等，她眼巴巴望著那幾盆河蚌，連吃果子的心情都沒有，也不用點火，她灼熱的目光就能把石盆里的水煮沸。

  微風習習，樹蔭遮蔽了耀眼的陽光，不冷也不熱，沈時歡躺著躺著就有些睏倦，不住打哈欠，只覺得眼皮無比沉重，根本撐不開。

  棠悅壓抑著心中的急切，耐心等著，然而她一回頭就看到沈時歡倚著樹睡著了。

  說好的做好吃的呢，居然睡著了！

  棠悅無比怨念，但也沒有去叫醒沈時歡，只是惡狠狠吃著果子泄憤。

  或許是棠悅的怨念太強烈，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時歡打了個噴嚏，把自己驚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睡著了。

  她伸了伸懶腰，起來後看了看放在石盆里的河蚌，發現河蚌已經吐出了不少泥沙，差不多可以開蚌了。

  沈時歡拿了把狹長的刀子過來，心情突然就有些忐忑激動，這大概就是獸世版開盲盒，不知道打開后里面會不會有珍珠？

  看到沈時歡終於要動手了，等得失去耐心的棠悅也走了過來，蹲在邊上看沈時歡和河蚌較勁。

  打開河蚌是有技巧的，不過沈時歡這是第一次親手開河蚌，完全不知道這點，咬牙切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讓河蚌打開一條縫。

  氣死！

  「我就不信我打不開，」沈時歡將刀子卡進河蚌的縫中，轉動刀子，想要迫使河蚌打開，只可惜暴喝聲很響亮，但蚌殼咬得緊緊的，連刀子都抽不出來。

  「……要不，我來試試？」棠悅還等著吃呢，見沈時歡臉都憋紅了，也沒能把河蚌打開，只能主動請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