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決鬥

  「不能！」

  在沈時歡開口前，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先響起，像是裹挾著數九寒冬的冰雪，讓人聽了不自覺打寒顫。

  沈時歡抬眼看去，冀戰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嚴肅，雖然不是對著她，但她也感受到了那攝人的氣勢，就像是被危險的兇猛野獸盯上，後背冷汗直冒。

  萊殷對冀戰似乎頗為忌憚，他後退幾步，避開冀戰的鋒芒，卻不肯退讓，「雌性有自由選擇獸人的權利，她沒有說過選擇你，你不能阻止我追求她。」

  冀戰看向小雌性，正好對上小雌性茫然無措的視線，他心裡莫名有些煩躁，小雌性還沒成年，覬覦的人卻不少，明明人是他帶回部落的，就應該屬於他，誰也不能搶走。

  「就你，還不夠格，」冀戰目光掃過萊殷，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想跟他搶小雌性，就得先打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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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人的骨子裡殘留著野獸好勇鬥狠的基因，有什麼矛盾，有什麼爭執，就用拳頭來解決。

  「決鬥，你輸了，就不許再來找時歡，」解決情敵必須要用雷霆手段，冀戰想給這個膽敢覬覦小雌性的獸人一點教訓，更想威懾其他蠢蠢欲動的獸人。

  在他巡邏的這些天裡，他已經聽到不少風聲，隨著小雌性找到越來越多的食材，並且在整個部落里推廣，衝著吃的，就有不少獸人打起了小雌性的主意。

  這個巴巴給小雌性送食物的獸人，是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距離小雌性成年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情敵只會越來越多。

  萊殷聽了冀戰的話，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無需動手，光是感受到冀戰身上的氣勢，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冀戰的對手，但獸人的尊嚴讓他無法拒絕。

  「答應他，快答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人在暗中圍觀，聽到冀戰要決鬥，這些人也不再藏著了，紛紛起鬨。

  如果說之前萊殷還有些許退縮，但當著眾人的面，他無法拒絕，只能咬著牙答應決鬥。

  「走走走走，快去看決鬥，」沈時歡還反應不過來，就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跟著人群一起往前走。

  「……棠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沈時歡一臉懵圈，聽冀戰的意思，似乎兩人要打架，為什麼大家不僅不阻止，而且還一臉過年似的喜氣洋洋的模樣啊。

  「有獸人為你決鬥耶，你高不高興？」棠悅八卦兮兮地問，臉上還帶著壞笑，「我已經聽說了，很多獸人喜歡你哦，你喜歡誰，冀戰嗎？」

  沈時歡嘴角抽了抽，感覺很無語，有人為她打架，難道是值得高興的事嗎，萬一冀戰受傷了怎麼辦，萬一……

  沈時歡心中憂慮重重，眉頭都皺了起來，她不怕冀戰會輸，只怕冀戰會受傷。

  「可以讓他們不打架嗎？」思來想去，沈時歡還是覺得阻止兩人決鬥比較好，畢竟那人也沒做什麼傷害她的事，反而是來給她送食材，要是因此挨頓揍，也太慘了。

  「決鬥是神聖的，事關獸人的榮譽和尊嚴，既然提出了決鬥，要是臨陣退縮，反而會被人恥笑，」棠悅一改嘻嘻哈哈的模樣，嚴肅地說。

  聽上去很嚴重的樣子，看來是不能阻止了。

  沈時歡默默嘆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稀里糊塗就跟著人群來到了決鬥台。

  說是決鬥台，其實是個類似古羅馬鬥獸場的環形建築，兩旁羅列了三階石階供人坐著觀看決鬥，最中間的石台就是決鬥的地方。說是決鬥，但並不是生死相搏，而是點到為止，先掉下石台者輸。

  沈時歡聽完決鬥的規則，懸了一路的心終於稍安，她被棠悅拉著坐到了最前排，據說最佳的觀看區。

  冀戰和萊殷各自站在石台的兩邊，隱隱呈現水火不相容之勢，只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萊殷未戰就落了下風。

  「真的好帥，要是有一天，也有獸人肯為我決鬥就好了，」棠悅雙手托腮，看著石台上的冀戰，眼中灼熱的火焰能把人燒融化。

  「醒醒，再帥也不是你的人，」沈時歡冷聲提醒棠悅，發花痴就發花痴，但是不能對她的冀戰發，等等，她的，她什麼時候已經把冀戰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我知道啦，是你的，可以了吧，」棠悅也只是應著氣氛隨口一說，並不是真的看上了冀戰，她一把拽起發呆的沈時歡，「快，趁著決鬥還沒開始，跟你喜歡的那個說幾句鼓勵的話。」

  沈時歡站著，感覺有許許多多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包含各式各樣的意味，看得她頭皮發麻，很想轉身就跑，但石台上的冀戰也在看她。

  冀戰的視線，就像是冷凍視線，明明她心底有個聲音在催促她快逃，逃離這裡，但她的雙腳就像是生了根，連一步也邁不出去。

  「快點說呀，」將沈時歡呆站著，棠悅小聲催促。

  說、說點什麼？！

  沈時歡趕緊從沒有這樣緊張過，就像是沒有任何準備，被老師突然點名回答不會的問題，她手心出汗，她握緊了拳頭，這才生出一點勇氣。

  「不……不要受傷，」沈時歡小小聲地對冀戰說，要不是獸人聽力靈敏，估計還聽不到這比蚊子嗡嗡聲還小的鼓勵。

  「我知道了，」冀戰嘴角微微上揚，原本氣惱的心情因為小雌性的擔憂而雨過天晴。

  石台上的另一個人萊殷，見小雌性從頭到尾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本就沉重的心情愈加陰霾。

  就算他今天贏了冀戰，小雌性也不會喜歡他，更何況……

  「可以開始了嗎？」萊殷壓下紛亂的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到接下來的決鬥上，他陰沉著臉，打斷了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

  「你來倒數，數到1就開始，」前半句話，冀戰是對沈時歡說的，後半句話是對萊殷說的。

  兩人是為了沈時歡而決鬥，由她來做裁判再適合不過。

  因為冀戰的話，沈時歡心裡的緊張不減反增，雖然不是她決鬥，但她深有同感。

  「3，2，1！」沈時歡深吸一口氣，大聲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