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和自己的相遇?
2024-09-26 04:14:56
作者: 張海帆
車隊在凌晨的街上飛快地前進著,本來我以為要有漫長的一段行程,但是沒有想到車在市內轉了幾下,就鑽進一個大院。一行人下車,護送著我們往一棟三層高的小樓走去,我在A市出門也是很多人護送,不過這次是荷槍實彈的軍人,感覺很不一樣。
我一路上都在做思想鬥爭,我到底是應該逃跑還是和徐司令走,我相信可能徐司令真的是因為雨巧的要求而把我拉著,但是不知道雨巧什麼時候真的碰到李勝利了,那我還存在被徐司令保護的價值嗎?
我跟在雨巧的後面走著,被徐司令緊緊摟在懷裡的雨巧,已經不是我最開始想像的一個可憐的小乞丐了。她有了如此強大的保護,恐怕她以後再也不是那個坐在椅子上講故事、為了一個毛巾耗子就高興的女孩子了。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雨巧已經在我的腦海中越走越遠。
我自己笑話了一下自己,趙成啊趙成,你現在真的只是一隻沒人要的狗啊!
一行人進了這棟樓,一個軍官帶著我們走向一樓的一側,而雨巧則被徐司令帶著往樓上走,雨巧回頭打量了一下我們,看到我們和她不是一個方向,看了徐司令一眼。徐司令拍了拍雨巧,耳語了一句,雨巧才好像安下心來,跟著徐司令上樓了。
雨巧對我和黑狗有感情嗎?恐怕是沒有什麼感情吧,在她眼裡,是否我和黑狗只是一個讓她能夠再次尋找到李勝利的機會?也許,又有一天,李勝利又回到我的大腦中了,那麼雨巧是否會再次抱住我?
我和黑狗被帶到一樓一個特別大的套間,裡面設施很全,裝修得也很精緻,那個軍官讓我們就在這裡住下。有什麼事情可以打桌上的電話653,就可以找到他。然後向我們介紹了一下屋裡的用品,很善意地向我們笑了笑,讓我們早點休息。
隨後就出去了,同時傳來咔咔的幾聲。我一聽覺得聲音很不對勁,突然緊張起來,馬上撲向門邊,使勁地想把門打開,但是,門應該被反鎖上了。
我沉沉地罵了一聲:「媽的!」轉過身快步走到窗邊,我才發現,所有的窗戶都用粗粗的鋼筋條包圍住。我惱火地往沙發上一坐,把手撐著腦袋,一言不發。
黑狗說:「成哥,我們被關起來了吧!」
我說:「是的,呵呵,早該想到這一點。」
我抬起頭又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每個房間的角落裡都有一個鐵板一樣的金屬蓋子,有一個黑乎乎的孔看著我們,我知道,這可能是監視器。
我真後悔為什麼剛才他們在衝突的時候,我沒有逃走,是因為自己震驚於那個場面嗎?還是過於好奇想看看到底他們將會怎麼辦?還是,捨不得雨巧……
黑狗說:「成哥,我們該怎麼辦?」
我對他笑了笑,反而沒有了脾氣:「這裡是天羅地網,我們現在是籠子裡的小鳥!沒什麼好指望的了,看老天是否開眼了。」
黑狗說:「雨巧不會救我們嗎?」
我火從心來,一巴掌把一張椅子拍倒在地,罵道:「雨巧雨巧!你滿腦子都是雨巧,雨巧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她憑什麼救我們?啊?你以為她要我們跟過來是什麼?愛上你了?愛上我了?少做清秋大夢了!她只是怕我們跑掉,斷了和她老公的聯繫!」
黑狗悶悶的一聲不吭。
我繼續罵道:「你以為她傻啊?她比我和你加起來都聰明!現在是我們和她的身份調過來了。你清不清楚?」我狠狠地罵了雨巧,說完了又有點後悔。萬一他們聽到了,不是更糟糕,而且雨巧可能也真的會生氣的。
黑狗說:「我們想個辦法逃走吧。」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當在A市?這裡是北京!現在這裡是軍隊!你叫800個弟兄來劫獄?」
黑狗說:「成哥,你別生氣,不會這麼糟糕的。」
我嘆了口氣,說:「算了,也許還有機會。如果一輩子就被關在這裡,我乾脆找個時間自殺算了。」
黑狗說:「別,成哥,你吉人自有天相的。」
我低低地說:「算了算了,洗了睡!」
這個夜晚,我又失眠了,怎麼也睡不著,不僅是因為現在身陷於此,更多的是雨巧的身影和一幕幕的場景在我腦海中徘徊。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是發花痴了?這樣的一個認識不過兩天的女人,怎麼就能夠讓我如此魂牽夢縈的。我見過的身世可憐的女子多了,從小就被賣掉當情婦的、死了全家不得不當妓女的……但是我為什麼一想到雨巧就心疼她,現在我被關起來,想著的居然不是我該怎麼辦,而是雨巧現在怎麼樣了。這就是愛上了一個女人嗎?哪怕這個女人根本就只是想利用我?我都能無所謂?
黑夜靜靜的,窗外一片漆黑。
第二天早上,我和黑狗很早就起來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大喇叭放著廣播,並傳來了士兵操練的口號聲。這些聲音沒有任何快感,只有一種更大的壓力壓在我的頭上。
我撥打了那個653的電話,對方一接,我就立即如同一個孫子一樣低聲下氣地問:「長官,門打不開了,很想出去走走啊。」電話那頭應該是關我們的那個軍官:「趙同志,我們是保護你的安全,你們暫時不要外出,你們的一切物品我們都會準備好給你們。」那口氣根本沒有讓我能夠討好賣乖的餘地。
早餐和一些換洗衣服送過來了,還有今天的報紙和雜誌。門還是沒有開,只是開了一個比較大的窗口,這和號子本質上並沒有區別。我滿臉堆著笑容,對送東西來的戰士說:「抽菸不?我這裡有好煙,辛苦了。」但是這些戰士如同木頭人一樣根本就不搭理我。我用盡了一切我自認為可以和他們搞好關係的做法,但是全部無效,這些人是軍人,服從就是天職。
我從窗口打量出去,居然還有兩個扛著衝鋒鎗的戰士在門兩邊站著。我心一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還好屋裡有電視可以打發無聊的時光,可笑的是電視居然收不到幾個台,就只有中央台的節目,無聊到了極點。我和黑狗就這樣混著時間,直到中午又送來午飯。伙食還是很不錯,但是吃起來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中飯過後,我又給653打電話,要求能不能給我們買點東西,我付錢,這個軍官還是冷冰冰地讓我把物品的名單告訴他,他會幫我們買,不要錢,但是有些東西不能買,比如刀子等。我真想掏一把錢砸死這個原則性如此強的軍官,可是也沒有辦法。
中午稍微吃了點,還是繼續發呆和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無論怎麼想,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能夠脫離出去。
下午正坐在沙發上,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立即跑到窗戶邊上去往外打量,是這棟樓的後院,種了很多的植物,而在我眼光能看到的地方,我居然看到了雨巧,正坐在院子裡面曬著太陽,一個很年輕的女軍人正在笑眯眯地給雨巧梳頭。雨巧在陽光下,如同仙子一般漂亮,我不禁又看得呆了。我一呆,馬上回過神來,大聲地喊道:「雨巧!雨巧!我在這裡!」
很快吸引到雨巧的目光向我這邊望過來,我已經把窗戶拉開,努力地把頭伸出窗外貼著鐵柵欄,並把手伸出去揮舞著。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雨巧就像看到希望一樣,讓我激動不已,黑狗也湊過來把頭擠在我的背後,也把手伸著叫著雨巧。
雨巧看到我們,剛要起身,那個女戰士把她按住,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雨巧就又坐下來,但是還是向我們張望著。那女戰士又在雨巧耳邊耳語了兩句,拉著雨巧就要離開。
我玩命地呼喊著:「雨巧!喂!我們被關起來了!雨巧!」
但是,雨巧很快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我緩緩地把身子收回來,心中真不是滋味,甚至覺得羞辱難當,我剛才在幹什麼,像個什麼樣子!完全就是沒臉沒皮的!這和關在死牢裡面的囚犯有什麼不同,還把手這樣伸著!
我靜靜地轉過身,一股怒火從腳底升起來,大吼一聲丁丁當當地就開始砸屋裡的東西!黑狗也來了勁,跟著我一起砸著!要當壞蛋,我們兩個絕對是夠格的,破壞性也絕對都是一流的。砸了沒一會兒,房門轟地一下打開了,還沒有等我回過神,幾個戰士已經衝進來,把我牢牢地按住。我正火大,立即就發瘋地和他們扭打起來,想當年我在A市還是一個打架的好手,一把西瓜刀和四五個流氓打都不會落在下風,而黑狗則更加厲害。恐怕是這些戰士沒有想到的,我們如此生猛。
他們六七個人,在我如同瘋狗一樣的攻擊下,一下子落在下風,我和黑狗打倒了兩個戰士,向打開的門口跑去。剛跑出門,我的心情一下子異常地興奮起來,我終於跑出來了。
但是沒有跑兩步,就覺得頭上一記重擊,眼冒金星,就摔倒在地。
我只知道黑狗在咆哮著,但是也立即倒在地上,和我滾在一起。
我和黑狗又被拖進屋裡,並被捆了起來,我半天才從頭部的劇痛中緩解了過來,看到那個軍官正站在屋裡,幾個戰士正在收拾房間。那個軍官看我清醒了過來,跑過來把我臉扶正,悻悻地說:「真沒有想到你們還這麼厲害!不過,我警告你們,再有一次,就讓你們嘗一嘗真正的牢房是什麼樣子的!到時候恐怕你要懷念現在你們待的地方。」
我嗓子裡罵道「媽的」,但是沒能罵出來,但是我還是很惱火地想用頭去撞他。這個軍官把我頭一推,罵道:「還真夠硬的。要不是司令讓我們不要太虧待你們,對你們這樣的兩個人,我給你們一人一顆花生!先這樣給我待著!」
軍人們退下去了,房間裡又只有我和黑狗被綁著手腳丟在沙發上,黑狗應該是被打昏了,還沒有清醒。我咒罵了一千遍這幫孫子,卻也無可奈何。我到底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就是因為雨巧不理我嗎?
黑狗在下午醒過來,罵了很多髒字,他很久沒這麼失敗過了,5年之間,他也沒有這樣被人海扁過。
沒有必要硬撐下去,如果他們再來我們還是劇烈地反抗,真的如同那個軍官所說,可能我們會連最後的自由都沒有了,而且只會讓機會越來越渺茫。
於是在晚上他們來的時候,我和黑狗很順從地沒有任何的反抗,還得到了那個軍官「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讚賞。我也沒有搭理他,在他們走後默默地把自己的肚子填飽。
這樣的日子過去了一天又一天,連續七天,我再也沒有從窗口看到雨巧,每天的日子都是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面和黑狗度過。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只是偶爾會想到李勝利,他說他待在一個漆黑而且絲毫不能動彈的地方,比起他來,我覺得我已經足夠幸運了。
第八天,轉機似乎來了,整個軍營顯得混亂了起來,聽得到凌亂而急促的一批一批人的跑步聲音,朝院子裡一個方向涌去。我看看窗外,還只是那個院子,什麼都看不到。
而到了晚上,這種混亂的場面似乎停息了,我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果然,大概9點多的時候,我的房門被打開了,徐司令一臉嚴肅地站在我的面前,他還是穿著筆挺的軍裝,看著不怒自威。
他說:「趙成,不好意思,這些天你受委屈了,現在,你跟我來。」
我被兩個戰士請出了房間,但是黑狗被他們留在了屋內,我覺得我可能要和黑狗永別了,而黑狗也這樣看著我,他也很激動。我沖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激動,然後跟著徐司令和幾個戰士走出了這棟房子,坐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汽車。
徐司令坐在我的前面,另外兩個戰士則把我擠在中間坐著。這輛車就一溜煙地開出了這個大院,疾馳在入夜的大街上。
徐司令說:「趙成,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裡嗎?」
我笑了笑:「不知道,隨便到哪裡去。」
徐司令說:「趙成,你難道不覺得你很特殊嗎?」
我說:「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大家抬舉,而我是個不幸的小人。」
徐司令沒有說話:「也許,今天晚上,你將成為一個有幸的大人。」
然後徐司令再沒有說話。
這輛車開出了一個多小時,鑽進一個大院,又不斷地在院中繞來繞去,最終燈熄滅了,外面一片漆黑,而車還在前進著,最後好像停進了一個黑漆漆的車庫,因為有明顯的回音傳來。而這些人也沒有下車的意思。慢慢地,這個車庫好像旋轉了起來,並好像移動了,然後有明顯的下降的感覺。
這個車庫在下降?車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而下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在一陣輕微的顛簸之後,這個車庫停了下來,並在車頭的方向出現了亮光,一扇門打開了,由於剛才的黑暗,我很不適宜現在的亮光,直到車開出去,才適應過來,舉目前望,居然是一個燈火通明的通道,這個通道很寬敞,能並行七八輛汽車,但是整個通道里什麼都沒有。
而這個通道,也看不到盡頭地筆直地通向前方。
這輛車飛速地在這條通道上開著,窗外傳來了一陣陣空氣振動的聲音,看得出,這輛車給了這個通道一絲生氣。我左右地張望著,只是知道這個通道是一個水泥通道,兩邊的牆都是千篇一律的幾步一盞燈,飛快地在我眼中掠過。
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打破了沉默:「請問,這是哪裡,我們要去哪裡?」
徐司令說:「這裡是你熟悉的一個名詞,第二通道。」
我並沒有什麼驚訝,這樣的一個古怪的通道,恐怕也只有用第二通道這個名詞才能夠比較貼切。
我說:「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徐司令說:「因為,這是你唯一的一個機會。」
然後再不說話。
我不知道這個通道到底有多長,只是這樣不間斷地生硬地直線往前開著,最後讓我都有些疲憊。而我有點昏昏欲睡的時候,車終於停了下來。
徐司令下了車,所有的人都下了車。
我往前望去,是一面巨大的石牆,而往後看,則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通道,亮著燈光,但是如此的安靜,好像是從未知的世界伸展過來的一樣。
我沒有想到逃走,這個時候能逃到哪裡去,沿著這條通道逃跑嗎?讓我一個人沿著這條毫無生命的通道跑下去,我肯定會發瘋的。
徐司令和那個司機兩個人在這面石牆上比畫了一陣子,就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這道石牆的中間縮進去了一扇石門,咔咔幾聲,一條黑漆漆的小通道就呈現在我們面前。
徐司令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並立即消失在黑暗中,我被那兩個戰士押著,也走進了這個小通道。
是如此的漆黑,完全伸手不見五指,只聞到冰冷的牆壁的味道,我們的腳步聲在這條通道裡面迴響著,沒有任何燈光,我甚至覺得我將走進地獄。
我就這樣和那兩個人走著,一直不停,甚至讓我覺得我身邊的兩個人到底是不是人類,到底是不是活著的人,也許是牛頭和馬面,這種想法在我心中升騰了一次又一次,雞皮疙瘩也掉了一次又一次。
這條通道似乎比前面那條開車過來的通道更加的恐怖,而且也好像沒有盡頭。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看到前面微微地露出光芒。終於到頭了,這麼黑暗的通道,真不知道徐司令是怎麼一個人走進去的,普通人在裡面走應該不需要很長時間就會崩潰地往回奔跑。
這些人,當真是有著我無法想像的心理素質。
光芒越來越近,最後完全地展開了,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非常大且高的大廳,而且,也看到了大廳中有人在裡面活動,這些人,都穿著漆黑的制服,而且非常的緊身,上衣和褲子褲線上,有著幾條明顯的紅線,在黑色制服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而我沒有走幾步,徐司令和另外一個人就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徐司令已經換了衣服,穿著黑制服,在他的胸前,我終於也看到了那個標誌,是五顆金黃色的五角星重疊成一條直線,然後有一根紅色的線條,似乎把這五顆五角星串了起來。
徐司林戴著一個同樣漆黑的貝雷帽,但是在帽子的正前方也有著同樣的一個標誌。
而另外一個人,則和徐司令差不多高矮,看著也很威武雄壯。
徐司令說:「趙成,我問你一句,如果你願意嘗試我給你的一個機會,你就跟我來,不要有任何的逃跑的想法。如果不願意,請你回去。」
我哈哈一笑:「我都走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不能嘗試呢?大不了腦袋落地!」
徐司令說:「很好,跟我來吧。」
那兩個戰士鬆開我,我則跟著徐司令和那個黑制服走下大廳。
在大廳的中間,是一片空地,有著金屬的地板,而在地板的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平板嵌在地面上,而平板的中間,也是那個五顆五角星的標誌。
徐司令站在這個圓形的平板上,示意我也上來。而另外那個黑制服,則走到了旁邊,坐到了一台儀器的面前。
徐司令說:「趙成,你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我感覺到,可能我終於能夠解開一個謎了。
地板輕輕地顫動了一下,那塊圓板就平緩而無聲地沉了下去,我和徐司令如同墜入了一個金屬的圓筒,往下降去。
很快,我們又停了下來,徐司令在圓筒上撫摸了一下,圓筒分開了。徐司令走了下去,我緊跟著出來,身後那個圓筒又合上來。
這是一個山洞,不高,但是陰森森的。山洞四周都懸掛著乳白的燈,照得整個山洞燈火通明。
徐司令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向山洞內走去,沒有走多少步就看到在山洞的一角,有一個漆黑的大洞。我一靠近這個大洞,就覺得自己腳下發飄,似乎自己也輕盈了起來,而且,奇怪的是,我的方向感有些丟失了,這種方向感不僅是前後左右的,而且是上下的,我覺得我好像是斜著站著,又好像是垂直地站著。而且,我一會兒覺得我在向前傾,一會兒覺得我在往後傾,但是不至於摔倒,我還是能夠站得很直。
徐司令靠近這個洞口,對我點點頭,我也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看上去大其實不大的洞口,奇怪的是,這個洞口是斜著往下的,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個洞裡面有一個看上去是人工打造的樓梯,隨著洞口延伸下去。
徐司令說:「你下去吧。」
我打了一個冷戰:「為什麼?」
徐司令說:「這是你的機會。」
我說:「下去就是機會,到哪裡?」
徐司令說:「一直走下去,你就會知道。」
我說:「會死嗎?」
徐司令說:「不會,除非你自己願意死。」
我說:「我如果不下去呢?」
徐司令冷冷地說:「晚了,你不下去就會死在這裡。」
我說:「你殺了我?」
徐司令說:「一瞬間就會讓你灰飛煙滅。」
我說:「呵呵,聽起來很恐怖。」
徐司令乾笑了一下,從旁邊的一個台子上拿出兩樣東西,一個手電筒和一把槍,遞在我手上。
我接過來,說:「為什麼要帶槍?」
徐司令說:「因為你會開槍。」
我說:「是會碰到什麼嗎?怪獸?」
徐司令說:「你會碰到你自己。」
我吃了一驚:「什麼?」
徐司令說:「下去吧。」
我看了看徐司令的眼睛,那眼神和平時是完全不一樣,如同一潭深水,看不到盡頭……
我再沒有說什麼,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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