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黎明前的最後一點黑暗

  江文的話說完，雨化田半天未給回應，眾人心頭不免焦急，江文也是說出二遍讓雨化田想到什麼講什麼即可，雨化田依舊不予理會，此等麻煩他絕不會參與。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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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們，江導一直在叫你，你沒聽見嗎？」

  袁釘私下拉了拉雨化田提醒一句，雨化田瞥他一眼甩開他手，此子蠢不可及連微末臉色不懂覺察，他還要再提醒時雨化田喝他一句閉嘴，抬頭對上江文笑臉。

  既已出言便難再無視江文，雨化田只能回道訓練與否與雨化田無關，既是江文安排自然要江文決定他何需多言，江文笑著表示不反對那就是同意咯。

  「隨你。」

  無論雨化田如何回答，但凡開口便已落入江文陷阱，江文笑呵呵地招呼眾人都上車前往野外，他一早就讓人在那裡搭建好住處，靜候眾人。

  前去的路上，除袁釘外其餘人皆離雨化田遠遠地，倒非埋怨只是心中多少有著芥蒂，雨化田有一為他們說話機會卻隻字不提任由江文安排，即便知道雨化田就算說了也難以改變什麼，住處都搭好自然無論如何都要他們前往，但一句不說豈不是冷漠？

  相處半月有餘眾人以為關係甚好，即便無用也應說上兩句，未曾想一個字都無，是寒心抑或是覺得雨化田不可深交，其餘人一同疏遠了雨化田，唯有不懂臉色的袁釘在雨化田身旁聊些毫無價值之話，實是可笑。

  於雨化田而言，此些人疏遠他並非壞事，這半月以來他們愈發將雨化田當做朋友言行舉止隨意逾矩，有此疏遠也可讓他們回憶起些許規矩，勿要與雨化田嬉笑無度，至於袁釘，隨他怎樣犯蠢都無妨，不礙事即可。

  往住處去的路很不好走，泥濘不堪且不知有多少水坑，一路上車子都在顛簸幾度險些將後廂坐著的眾人甩出去，這車是村鎮上搬家拉貨常用的貨車，車廂掛在車頭後面幾乎無圍欄更不用說車門一類，而開車的江文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哼著小曲兒把貨車開得飛快，寒風從車身兩側吹來將眾人吹得臉都發疼。

  好不容易到地方，雨化田往所謂的住處看一眼不由得嘆氣，那是一處已經荒涼的村子雜草叢生，不知有多少年月沒人住過房屋大多倒塌，留下幾座還算完好的被江文稍微修繕一下，當做他們這些演員「訓練」的地方。

  至於訓練內容大體與在基地時一致，不過在體能訓練之外江文還加一項「精神訓練」，一早起來先聽露營之歌，此為東百抗聯所著，傳唱於島國完蛋的前夜。

  江文的要求就是演員們聽到這首歌時要展現本能的害怕，預感到島國要完，自己等人即便成為戰俘，可武士道的精神又逼著他們不能認輸，但不認輸就要被打死，種種情緒糾結將這群倭兵折磨得早已精神不正常，所以他們才會做出得知島國投降後，將一村人全部殺乾淨的野獸行徑。

  「袁釘，這回的訓練你也要跟著。」

  作為主演之一，袁釘所飾演的漢奸董漢臣戲份不比雨化田飾演的花屋小太郎少多少，而且相比於倭兵們直接的害怕，董漢臣的戲份里還要多一種後悔、慌張的情緒，按設定他是剛為倭兵當翻譯官不久，以為做狗腿子就能榮華富貴，哪曾想倭兵眼看著就要完蛋，可他上了賊船就不可能再下來。

  這其中對人物細微處的拿捏一定要恰到好處，若是把後悔演得過於明顯就不符合董漢臣這一角色，他出生在東百長在被島國東北軍占領的年代，親眼瞧見老漢奸們過的什麼日子自然打心眼兒里認為，給倭兵當狗腿子是件好事，至於倭兵完蛋，他過往的人生經歷里沒有這種事情，從沒親眼見過他就算再懷疑，也難以完全相信，自然後悔這一情緒只能是深埋著，不可明顯。

  袁釘點著頭答應，同雨化田和眾人一起進了所謂住處，推開門的那一刻眾人皆是臉上狠狠抽了一下，外面看上去不算小的屋子卻在屋內強行隔出一個狹小的房間用來睡覺，一人一張行軍床，窄得只夠側躺，若在睡時一不注意就要從床上掉下來。

  除此之外，窗戶也被鐵絲網一道道攔住，陽光灑進來照出斑駁的黑影有如監牢，即便是雨化田也不得不承認，此處即便不比昭獄差，那也好不到何處去。

  倒是辛苦江文，竟能整出這麼一塊地方來。

  下車時雨化田便已看過四周，無水無電，江文向眾人承諾只在此處訓練七日，時辰一到即刻回村，但這七日恐度日如年，七日後能否精神如常尚是未知數，雨化田見過太多入昭獄前破口大罵，儼然一副硬骨頭的人物，不過區區兩三日便屈膝跪地只求一死。

  於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苦痛百倍。

  「大家都別客氣，隨便選個床，接下來七天就都住在這裡了。」

  江文率先挑了一個躺上去，告訴眾人每隔三天會有工作人員送來水和吃食全部管夠，不過都是原材料蔬菜豬肉一類，想正常吃就得生火做飯眾人一起動手，這是為模擬劇本中倭兵的生活情況，村子外面到處都是要他們命的兵團，他們只得龜縮在村口炮樓里，衣食無憂但寸步不得離開。

  雨化田也走上前選了個處在僻靜位置的，袁釘緊隨其後，見狀剩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咬咬牙表示再堅持堅持，紛紛各選一張，一行人最後的訓練也就這麼開始了。

  訓練本身倒無妨，有那半月多的經驗為基礎無論是誰都能將倭兵的動作演出彩，行軍、打靶甚至休息都宛如那個年代的倭兵，江文還為徹底還原帶頭穿上兜襠布，因此眾人走起路來都是八字步。

  除開一早的露營之歌，江文還會在晚上叫著眾人一起討論劇情，方向性的內容早已規定好自然不用改動，但一個細節一句話往往更能傳神，自然要雨化田等人結合親身實踐給出更合理的修改。

  起初眾人還囁嚅著不知該說不該說，還是袁釘先開口江文順著他進行了修改，其餘人才開口而這一開就如泄了洪水的閘門一般關不上，直至最後一夜方才堪堪修改完畢，這最新的劇本自然也讓江文很是滿意。

  就在這個時候，雨化田提出了他的觀點，劇本中部分長劇情需要大刀闊斧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