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俠客？小子！

  剛倒掉飯菜，身後傳來聲音「浪費啊」，雨化田扭頭看去正見到江文掂著剛吃完的飯盒，一臉可惜地看向地上飯菜，雨化田清冷告訴他覺得可惜可以撿起來吃，江文咧著嘴笑罵雨化田年紀不大，嘴巴倒是挺毒。

  「你這就是典型的過慣好日子沒經歷過窮日子。」

  當年江文跟著爹媽上山下鄉，別說剩菜，一天三頓吃的連油星都看不到，也就逢年過節能到鎮上割二兩豬肉開開葷腥，現在的年輕人好日子過多了，飯菜有點不好就不吃，這可不行……

  「閉嘴！」

  眼看他的話說起來不打算停，雨化田強行打斷，沒有油水算什麼苦日子，昭獄中多的是餓到皮包骨頭要抓老鼠吃的，和他們相比江文口中的窮日子已是能吃飽穿暖，有何不知足？

  以此世的話來說，發展就是要不斷滿足這類低等的需求，僅是吃飽穿暖便要滿足那還發展什麼！無油水時盼望油水，有了自然要盼望更好之物，若是只滿足於眼前所有，那便是裹足不前，滯留不動！

  只有永恆的不滿足，才能逼出持久的發展。

  此番話說起來過於囉嗦，雨化田便濃縮為一個鄙夷的目光瞥向江文，不與他糾纏轉身便走，江文笑著搖搖頭，看著地上的飯菜喃喃要不要再養兩條狗。

  回到房中，雨化田拿起床頭早已打開的一本小說細細閱讀，此書名為「生存」乃尤鳳尾所著，是江文拍攝電影的原書，不過江文也說過劇本與小說相比，改編了不少地方，甚至結局是完全原創，所以這本小說只是借鑑，雨化田讀它也是為借鑑書中角色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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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於書中的村民，江文對島國倭兵的改編力度極小，寬泛地說是將小說里的形象移植到劇本中，而受篇幅和劇情所限，小說中對倭兵的描寫更為豐富，也更方便雨化田代入倭兵「花屋小三郎」這一角色。

  而就在雨化田沉入書中時，一陣雞鳴傳來將雨化田從書里拉出，腹飢感順勢傳來，雨化田的飲食一貫規律，一日三餐應時辰飽腹，今晚被剩菜湯打亂，腹飢感不免強烈幾度發出咕咕聲，若在不找些吃食來，恐怕今晚要忍飢挨餓入眠。

  當下，雨化田踱步出門，往食堂望一眼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亮光，那些大媽只在白日間做個三餐便回家，此刻月掛當頭早已歸家，而且江文請她們來時只說做三餐，這會兒即便找到她們也必不可能為雨化田一人下廚。

  那找村民討些吃食？念頭一起，雨化田便將之甩出腦海，縱然村民家中有山珍海味雨化田也不會做出此等低賤行為，與行乞的叫花子有何區別！

  一番思量後，雨化田將目光轉向村莊後面的山坡，此村搭建於長城腳下，離城牆不過百步，山坡連綿自東向西望不到盡頭，雖是冬季山坡上荒草枯敗、枝丫凌落，但些許野味就藏於其中。

  合北地處幽冀交疊處，北為燕山西臨太行多獐狼虎豹之物，誠然經過上世紀的打害早已經銷聲匿跡，或也是死絕，但此類肉食物往日所捕的山雞野兔並不會隨此消亡，反會增多。

  念及此，雨化田縱身翻過村子往最遠處的山坡去，便是山雞野兔再多也會離村莊遠遠地，那選擇最遠一處自是最佳。

  月空高照夜風寒涼，頗有幾分俠客感，只可惜雨化田既非俠客，若遇俠客也要將他腦袋擰上三圈丟進泥坑裡去，不過一群有些武力卻自視甚高，壓根不知曉何為朝廷何為民的小子罷了。

  若這些俠客拉起隊伍升起反旗，雨化田還能高看兩眼，只是所謂劫富濟貧不過徒增笑耳，殺一富人會有十富人冒出頭，俠客有幾隻手殺的過來？若要踐行他口中的俠義精神，那便效仿太祖改天換地，若不能那也做陳友諒一流，僅僅是殺幾人便自稱俠客，不過是令雨化田嗤笑。

  東廠督公亦非雨化田的終點，萬貴妃也不過一枚棋子，龍位朱家坐得雨化田也坐得，至於太監當朝一說更是滑稽，豈不知晚漢十常侍把持朝政，漢帝都可換得！

  嘰咕嘰咕，前方突地傳來野雞鳴叫，雨化田收起心神摒氣往枯草叢中望去，果見一褐羽艷冠的山雞蹲伏在前方，周遭荒草皆被壓得倒伏，以目測來看應有三斤左右，飽腹足矣。

  雨化田躡手躡腳往山腳去，待到旁時猛地一爪探出揪住雞脖將之拎起，山雞受驚撲騰起來接著便被雨化田拿住雙翅，縱身回屋。

  山坡上如何處置山雞，自然是拿回屋中拔毛去內臟，再以細鹽塗抹靜置片刻醃入味道，而後雨化田將燒水壺拿下，以洗淨的木棒橫穿雞身架於火上炙烤。

  這山雞不同於村中家養土雞，常年於山中奔跑食蟲飲露，肉質緊實鮮美，只需片刻便烤得肉香撲鼻，油水從皮下凝結滴於火上濺得「滋啦」作響。

  「嗯，香，真香。」

  烤雞做好之時，窗外傳來聲音，雨化田回頭便又見江文那張咧著嘴的笑臉，正盯著雨化田手中烤雞，一邊說著香一邊表示搭兩口酒邊吃邊喝那可太享受了。

  「等我回去拿酒。」

  他自言自語完後轉身跑去辦公室，片刻後大踏步進雨化田屋中，將一巴掌大的二鍋頭塞給雨化田後坐在了床邊，招呼雨化田別客氣，該吃吃該喝喝，而他伸手撕下一隻雞腿，顧不得滾燙咬一大口就著灌下酒，便長長地哈上一聲叫道爽！

  這可就讓雨化田很是不悅，此般自來熟地不問便拿，問過雨化田之意否？雨化田命他將手中之物放下，做出解釋，江文又狠狠咬一大口帶著滿嘴油星讓雨化田先吃，有什麼事等吃喝完再說。

  「汝是認為，劇組中人皆為汝下屬，可予取予奪？」

  他若要吃開口便是，不過些許雞肉雨化田並不在意，但不問自拿便是奪，從雨化田手中奪物他為第一人！雨化田將烤雞與酒都放下，擦淨手後命他給出應有解釋，否則雨化田不介意用自己的辦法，讓他如何咽下就如何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