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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安小姐有什麼遺願?

2024-09-26 03:29:57 作者: 薄荷奶糖

  雨霧蒙蒙,天地間好像飄著一層薄紗。

  徐白撐著一把黑色的傘跟著人群走到了墓碑前。

  這是一座新墳,墓碑上還沒刻字。

  棺材剛剛被掩蓋住,徐白還能聞到新鮮的泥腥味。

  在撕心裂肺的哭聲中,徐白安靜地把一朵白色玫瑰放在了墓碑前。

  一陣風吹過,原本寬大的黑色襯衫翻起,蒼白的皮膚一閃而逝。

  「徐先生,謝謝你願意幫小妹整理遺物。」

  一名穿著黑衣的男人和徐白客套了兩句,「等全部整理好之後,再跟我母親說這個事情。」

  「您客氣。」徐白冷清的聲音響起,「遺物整理好後,同時我也很會出具一份清單,請放心。」

  男人臉上露出一絲被說中心思的尷尬,慌亂說了一句,「徐先生我自然信得過,我去看下家母。」

  

  徐白看著男人倉皇的背影,眼眸下垂,地上剛發芽不久的小草被送葬的人踩得東倒西歪。

  死者安靜,安氏企業的掌舵人,一位只有二十五歲的女子。

  徐白收了傘,順手將傘放在門口玄關處。

  屋裡傭人打開門,對徐白鞠躬,「徐先生,小姐的屋子在二樓,我帶您過去。」

  徐白不急不緩地跟著傭人到了二樓最大的一間房。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與臥室相隔的地方,是個衣帽間,裡面堆滿了東西。

  徐白看向傭人,「下面我自己來就行,麻煩你幫我倒杯水。」

  傭人收回暗暗打量的視線,慌忙說道:「好的,徐先生。」

  徐白走向梳妝檯,梳妝檯上擺滿了化妝品,抽屜里亂七八糟堆放著金銀首飾。

  戴上白手套,徐白這才慢慢地將抽屜里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整理好。

  抽屜的最深處有一個銀質的銘牌,徐白拿起銘牌看了一眼,陸韶正。

  是個男人的名字。

  隨手把銘牌放到一個整理盒中,徐白繼續整理。

  中間傭人來送過一次水,看到徐白只是專注地整理東西就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

  徐白忙碌到半夜,才把東西大致整理完。

  晚上在安家人的挽留下,直接住在了安家的客房。

  安家人準備得很妥當,乾淨的毛巾和衣服就放在床上。

  滾燙的熱水沖刷下,讓原本冰涼的皮膚有了些許的溫度。

  徐白盤膝坐在床上,頭髮上的水滴在毛巾上暈染開。

  T恤穿在身上寬寬大大的,顯得他更加瘦弱了幾分。

  【啪】的一聲,原本明亮的房間陷入了黑暗,徐白緩緩在床上躺下來。

  月光透過窗戶清清冷冷地照在床上,床上的人已經合眼睡覺。

  【嗒】

  【嗒】

  【嗒】

  高跟鞋的聲音在地板上響起,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有著一頭微卷長發,身材姣好,一雙腿又細又長。

  徐白無聲地嘆息一聲,看向女子禮貌地點頭,「安小姐。」

  「徐先生。」安靜坐到床邊,兩隻長腿一晃一盪,「徐先生能看見我?」

  「不是我能看到安小姐。」徐白微微抿唇,「是安小姐有遺願未了,所以才會出現在我夢裡。」

  「夢?」安靜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徐白。

  徐白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問道:「安小姐有什麼遺願?」

  「遺願麼?」安靜目光變得悠長,「我家裡人應該也沒人會為我的死感覺悲傷吧?」

  說著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們現在應該還在算計怎麼爭奪安家的家產,我的死,只會讓他們更加地瘋狂。」

  安靜只是難過了一下,很快就振作起來,「如果說遺願,可能我真的有一個夙願。」

  「我想和陸韶正約會一次。」安靜眼睛發亮,臉上露出少女般的嬌羞。

  陸韶正?徐白想到那個銀質的銘牌。

  「可以麼?這就是我這輩子唯一遺憾的事情。」安靜雙腿跪在床上,看向徐白的目光透露著祈求之色。

  「可以。」徐白抬眸,「作為報酬,我需要抽取你身上的願力作為這次的報酬。」

  「願力?」安靜微愣,「要怎麼給你?」

  「手。」徐白吐出一個字。

  安靜不明所以地伸出手。

  微涼的手指在安靜手心畫了一個印記,最後一筆落下,安靜手心就出現了剛才徐白所畫的圖案。

  「願望達成後,願力會自動從你靈魂內抽取。」徐白收回手,淡聲解釋。

  「那,願望完成之後,我會去哪?」安靜眼中有著好奇。

  她對人世間沒有多少留念,如今人死了,更是不可能考慮人世間的事情,更多的是以後。

  「安小姐願望達成,會被送去輪迴。」徐白解釋了一句,看向安靜,「安小姐沒有別的事情,還請離開吧,我會儘快完成你的遺願。」

  「哦。」安靜看起來很失望。

  好幾天了。

  自從她死後,她的靈魂飄飄蕩蕩,沒有一個人能看到。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看見她的,她還想多說幾句。

  「安小姐。」徐白忽然出聲叫住她。

  安靜立刻扭過頭,眼睛發亮地看著他,以為他改變主意了。

  「其實安小姐有一點說錯了,」徐白緩緩地說道,「不是沒人為安小姐的死難過,最少你的母親,很傷心。」

  安靜愣了一下,看到徐白已經躺下,沒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安靜地離開。

  母親麼?那個自小對她很是嚴厲的母親?

  安靜怔然地飄到了安母的房間,見她房間的燈光還亮著,安母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低頭看著東西。

  她走近,看到攤在安母腿上的相冊,裡面全是她的照片。

  照片上,有著點點的斑駁。

  她呆呆地伸出手,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穿過她的手掉落在了照片上。

  像是被燙傷一樣,安靜猛地收回手,看著母親一臉複雜。

  天剛破曉,徐白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每次做夢,第二天都會有些許不適。

  下了樓,安家的人還沒起床,只有傭人在廚房做早餐。

  徐白在小花園裡打了一套太極拳,額頭一點汗也沒出,只是蒼白的臉上微微有點泛紅。

  「徐先生。」疲憊的聲音從徐白身後響起。

  「安夫人。」徐白轉身,對來人點頭。

  安母一臉倦意站在那裡,黑色的衣服穿在身上,讓她原本就嚴肅的臉更加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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