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疑雲

  「嗯？」姜葉從愣怔中抬頭。

  欒寧問：「你怎麼了？」

  「哦沒事！就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姜葉。」欒寧無奈一笑，「我剛剛並沒有說什麼新的東西。」

  姜葉表情微僵：「……」

  不過欒寧並沒有繼續在這上面糾結，而是對羅明道：「雖然不確定胡景是怎麼打算的，但醫館的防護得加強一些。另外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大家吧。」

  羅明對此也抱以相同的意見：「我把外出尋人的人手，抽調一部分回來。」

  欒寧點頭。

  這件事情就這樣敲定。

  

  ……

  欒寧送姜葉回去的路上，姜葉再次尿遁。

  欒寧沒有多問，只是送她過去之後，卻選擇一直在外面等著。

  時間緊急，姜葉剛進廁所，就立刻打開系統，給白貓發了消息：

  「儘快去告訴女主貝千雁，還有男主時淮，讓他們暫時不要進城。警告他們再有利的環境，現在都是個圈套！」

  對面不知道在做什麼，一直沒有回覆。

  姜葉等了兩分鐘，還是沒有動靜，無聲嘆口氣，她收起光屏轉身推著輪椅出去。

  欒寧正站在屋檐下，察覺到她的動靜，轉過頭看著她。

  漆黑的瞳孔在陽光下，像黑水晶一樣漂亮。

  姜葉反手關上門，這才在臉上掛上笑容：「上次你等在外面，是有話問我。」

  欒寧一愣，像是被戳中心思一樣，登時有些尷尬。

  「所以今天有什麼事？」姜葉推著輪椅靠近他。

  欒寧搖搖頭，語氣有些猶豫：「我也說不好。」

  「？」姜葉愕然地微擰起眉頭。

  又過了幾秒，欒寧才看低頭看著姜葉：「認識這幾天，雖然可能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但是你剛剛發呆……我總覺得，你好像想到了什麼。」

  姜葉沖他眨眨眼睛，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欒寧苦笑一聲，旋即轉開眼睛：「我知道，就算有事，你既然剛剛都沒說，這會兒應該也不會說。」

  姜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蜷，依舊沒有回答。

  「我只是有些不安。」欒寧目光越過圍牆，望著遠遠的天邊，「擔心哪裡沒顧上，導致最後害了全醫館的人。」

  姜葉沉默了一秒，然後笑道：「欒醫師，我覺得你做的決定很好。」

  欒寧看向她。

  「不管發生什麼，有備無患總是比別人多一份安心的。

  「我剛剛只是在想，胡景殺的十二人奸細有，無辜的人也有，以他的行事風格來說，隨意得反常。更像是不願意費力調查，而一棍子打死。

  「這樣的行為從表面上看，實在是算不得聰明。畢竟總會有像羅明這樣的人察覺出不對，虐殺平民，這對當權者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好的風評。」

  「對。」欒寧面色沉重，他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但他還是做了。」

  「是啊，這說明，他要麼是瘋了，要麼是有所圖。殺人並不是他的目的，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姜葉聲音清淺。

  欒寧愣住。

  姜葉微頓，捋了一遍什麼該說什麼不能說，這才繼續開口：「我對東星城的情況不了解，所以我也想不通，他把自己的名聲搞臭，有什麼好處……但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今天是故意為之，那他的目標不會是醫館。」

  欒寧眼底閃過些恍然之色：「的確……如果他要想對醫館出手，隨便就可以搞很多種理由，沒必要這樣拐彎抹角地給自己找麻煩。」

  事情分析到這裡，欒寧心裡終於有了些底，面上也不像先前那樣苦大仇深。

  送姜葉回病房後，就迅速出去安排起什麼。

  同樣熬了一整夜的姜葉，只能感嘆年輕人精力好，然後直接昏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這一覺就睡到晚上十點。

  醒來的時候，欒寧剛好在給她取針，順便告訴她何子燁下午問了三次她去了哪兒。

  對此，姜葉頗為意外。

  她昨天就發現，這孩子雖然每次被她逗得惱怒，但總是不記仇的。

  甚至只要和他有交流，他就會釋放善意。

  對這樣記吃不記打的，姜葉下意識地減少去見他的時間，她自認承不住這樣的赤誠。

  雖然她心黑，但對方如果總是這樣的，她逗多了也會良心痛。

  卻沒想到這才半天，他就會主動問起。

  姜葉只能打哈哈，嘴上說著下次一定，心裡想著暫避風頭。

  孩子的忘性很大的。

  ……

  又是凌晨。

  等空間轉移到前一晚鎖定的目標地點，睡足了的姜葉，仍然精神百倍。

  倒是白貓，跟被抽空了貓魂一樣。

  姜葉又瞥了一眼系統界面，還是沒有它回信。

  還好記得來會合。

  「怎麼了貓大人？」姜葉戳戳它的腦袋，「跟昨天簡直判若兩貓啊。」

  「姜葉……」白貓一張貓臉都皺著，像是要哭了，「我被人發現了，他追了我一下午！」

  姜葉面無表情往它來的方向看過去：「甩掉了嗎？」

  「嗯嗯！」白貓立馬精神，「他好像異能用光了！」

  「……」

  行，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能把敵人耗死也算是一種強大。

  「你露面了？」姜葉問。

  「沒有！」白貓激動地道，「我一直都藏得很好！也不知道怎麼被發現的，那個人突然就出現在我身後，差點就抓到我了！」

  「你不知道？」姜葉眯起眼睛，「你不是說你的檢測系統一直開著嗎？」

  白貓連忙點頭：「但是系統沒有識別到任何人靠近。」

  誰這麼有能耐？姜葉挑眉。

  要知道傭兵圈裡也有不少強大異能者，白貓最近在那兒上躥下跳，也都來去自如的。

  「在傭兵圈遇到的嗎？」姜葉問。

  白貓點頭。

  「那你差點被抓的時候，身邊有其他人嗎？」

  「有！我當時正跟著貝千雁所在的小隊狩獵，你昨天不是讓我看著他們的動向嗎？」

  「……」

  果然不太對。

  姜葉揉揉眉心，先問了一句：「我發給你的消息看到了嗎？」

  白貓猛地點頭表忠心：「我當時被追得急沒有回，不過我剛剛已經按你說的去告訴他們了！」

  難怪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行吧，但願他們能耐得住性子。」姜葉嘆口氣，「這波請君入甕，胡景他們可是下本錢了啊。」

  能夠這樣完美跳過系統的檢測的人，姜葉只知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