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財大氣粗
2024-09-26 02:42:34
作者: 唐三三
瞧她那難以置信的樣子,柳臻臻眉頭微蹙,故作不解,「既是馮姨娘你冤枉了蝶兒,自該道歉才是,夫君已在宮中當值一天,若是再因後宅不寧惹夫君煩憂,豈不壞事?」
「可……」馮茹咬緊銀牙,偏生柳臻臻說的話她還沒有辦法反駁,又望了望那邊側耳注意這邊動靜的顧嘉玉,便知他心思了。
她咬緊下唇,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輕鬆一笑,「夫人說的是,今日之事是我小肚雞腸,冤枉了蝶兒妹妹,望妹妹見諒。」
瞧她反應如此迅速,柳臻臻卻是一點都不意外的,畢竟也是讓顧嘉玉惦記那麼久的白月光,怎麼會因為一點小事就不知分寸的大鬧?
若真是鬧起來了,馮茹今日定然是要惹顧嘉玉不快。
畢竟顧嘉玉現在滿心滿眼都在蝶兒身上。
柳臻臻微微側目,只見蝶兒聽了馮茹的道歉後,就要掙扎著站起身,臉上也閃過慌亂,「馮姐姐不必向妾身道歉,今日是……」
她還沒說完,可能是因為染了風寒身子虛弱,竟是一下子就栽倒在了顧嘉玉身上。
她驚呼一聲想要離開,顧嘉玉卻穩穩接住。
蝶兒半推半就,「主君,妾身還染著風寒。」
顧嘉玉卻是抱得更緊了,臉上也閃過柔和。
「身子不好就不要亂動了,既是她誤會了你,向你道歉也並無不妥。」
隨後,他朝著柳臻臻兩人看來。
柳臻臻豈是沒有眼力見的人?當即就福了福身,準備離開。
顧嘉玉這樣子,便是確定了今晚會宿在蝶兒這裡,若是再張嘴問,也是自討沒趣。
她即便是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紅著眼眶跟著退了出去。
柳臻臻倒是從蝶兒房裡出來後,心情是好得很,就連銀桂也感覺到了。
只是路上人多眼雜,等到回了屋子,她便眼含心疼,忍不住開口了。
「小姐,這裡沒有旁人,你不必強顏歡笑了,姑爺如此行徑,便是沒有把我們柳家放在眼裡,小姐別怕,我們若是回府和老爺夫人告狀,老爺夫人定會護著小姐的!」
柳臻臻畢竟是柳家唯一的大小姐,自然是千嬌百寵,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二老恨不得把她當眼珠子寵。
柳臻臻看她義正言辭的樣子也是樂得不行,「傻銀桂,跟了我這麼多年,連我是真的開心都看不出來了?」
銀桂自然不信,只當柳臻臻是把苦痛都壓在了心底。
瞧她還是滿臉的糾結,柳臻臻也沒有同她說那麼多,只道,「對了,這裡畢竟不像柳家,日後府里人多眼雜,為免別人尋錯處,你日後稱呼也要換換。」
她已經出嫁,若是還叫小姐,怕是被小肚雞腸的人知道,免不得要遭報復。
前世,馮茹就是借這個由頭,打的銀桂半月起不得身。
銀桂也是一點就通,自然是乖乖應下。
「我記得母親給我陪嫁了三家鋪子,明日且去瞧瞧吧。」柳臻臻垂眸沉思,瞧著銅鏡上自己滿臉的紅疹,眸中越發冷淡。
左右這鋪子都會被人惦記,倒不如想個由頭處置一下。
翌日清晨,柳臻臻一起身,用完早膳就乘馬車出去了。
柳家是京城首富,陪嫁鋪子自然是京城繁華路段的,共三間,糧食鋪,綢緞莊和藥館。
衣食住行,父母都替她想到了。
柳臻臻走了個神的時候,馬車就到了綢緞莊,接過銀桂遞上來的面紗戴上,就被攙扶著下了車。
只是剛到綢緞鋪門口,柳臻臻就聽到裡面吵鬧聲。
「你左右不過就是一個下人,居然敢不聽我的!信不信我回去就叫兄嫂把你發賣了?」
這囂張跋扈的聲音,不是顧嘉柔又是誰?
而後便是一道不卑不亢,有些清亮的男聲。
「這是我家大小姐的鋪子,除了大小姐本人親自來取,我們是不會給你支使銀錢的,顧小姐就死了這條心吧。」
柳臻臻微微挑眉,前世的這時候,她正因顧嘉玉納妾黯然神傷,沒曾想在她的鋪子裡,居然還發生了這一出。
她正要邁腿進去,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一聲嬌喝。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家嫂嫂既已嫁到了我們家,便是我顧家人,而我身為她的小姑子,自然也是主子,你居然敢同主人家這麼說話!」
顧嘉柔一襲粉衣,分明是柔善的打扮,臉上的貪婪卻顯得她格外猙獰。
在她將要再次發怒的時候,柳臻臻輕笑一聲走了進來,臉上帶了幾分寒霜。
「我倒是不知,嫂嫂的陪嫁鋪子,什麼時候還有小姑的份了?」
顧嘉柔一聽柳臻臻的聲音,下意識就把頭轉了過來,看到蒙著面紗的柳臻臻,莫名也生出了幾分心虛。
而她身邊一個穿著橙衣,看打扮便是官家小姐的丫頭,也看到了柳臻臻。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帶著一些上位者的倨傲,「這便是你那剛過門的嫂嫂?瞧著也不怎麼樣。」
這丫頭,柳臻臻打過交道,工部尚書家的嫡女唐珍珍,確實有這個蔑視她的資本。
畢竟士農工商,即便是京城首富,在她面前也要矮上一頭。
她起了滿臉的疹子,雖是帶了面紗,但額頭卻是遮不住的。
顧嘉柔確實是背著柳臻臻拿錢的,此時被發現不是什麼好事,再加上她剛才莫名從柳臻臻感覺到一股寒意,所以難得能擠兌柳臻臻的時候,她愣是沒開口,場面頓時有些僵住了。
她只愣了兩瞬,便立馬反應過來,神情倨傲地看著柳臻臻。
「我只是從嫂嫂鋪子裡拿些銀錢,嫂嫂既已嫁給了我哥哥,只是些小錢,嫂嫂若是在意,可就是把我們當外人了,我哥哥若是知道……」
她話未說完,柳臻臻也懂,她是想說顧嘉玉會覺得她小氣。
可……那又與她有何干係?
「顧小姐這些時日可沒少從鋪子裡拿緞子,先前只說是賒帳,等過些時日還,既然今日碰上了,顧小姐看什麼時候把銀錢還上?」
還未輪到柳臻臻出頭,身後便有一道男聲補了上去,似乎是剛才被打的掌柜。
顧嘉柔一聽這話,立馬就像被揪到了小辮子,反駁出聲。
「你胡說,我哪裡拿過?這鋪子本就是我嫂嫂……」
眼瞧著她又要重複那番說辭,掌柜的也不惱,抄起自己的小帳本。
「六月初八,顧小姐引著方小姐,徐小姐至此,給她們二人挑了三匹交織綾,三匹廣綾,共計五百兩,六月初九,顧小姐引佟小姐,贈廣綾,價值八十兩,六月……」
眼瞧著掌柜的還要繼續說下去,顧嘉柔立馬紅著脖子打斷,像是氣得不輕。
「我便是拿了又如何?不過是拿些緞子,嫂嫂便如此小氣不成?」
柳臻臻心中作嘔,委實被她臉皮厚給刺激到了。
她專門趁她和顧嘉玉成婚前賒帳,為的不就是成婚之後,鋪子也有他們顧家一份,所以帳自然可以消了嗎?
而且拿的也不是綢緞粗布這些不怎麼值錢的,反而直接拿綾送人,當真是財大氣粗。
縱使心中萬千思緒,可她面上非但沒惱,反而笑的和善,「既是你拿的,我們是一家人,嫂嫂自然不會小氣,既然是方小姐她們挑的,帳找方小姐她們要便是。」
聽了柳臻臻的話,顧嘉柔立馬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突破口。
開玩笑,若是真要他們找方小姐她們要帳,她的臉往哪擱?
「可那綢緞是我送給她們的,便算是我拿的吧?」
柳臻臻故作錯愕,「柔兒確定?」
「那是自然。」顧嘉柔點頭如搗蒜,生怕晚了一步。
柳臻臻看她堅決,只得無奈一笑,「掌柜的,你既已聽到,那帳就找柔兒算吧,我國律法規定,欠錢千兩以上不還,可是大罪,可送至京兆府催債,我們是小本生意,犯了律法的事情,我也插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