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阿依木公主

  從軍機帳中走出來，容清和楚莫一起往主帳中走去。

  兩人之間沉默著。

  快到主帳時，容清低聲對楚莫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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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事。」

  楚莫腳步也沒停頓，徑直入帳中去了。

  容清知道剛才楚莫是在幫自己，他沒有說出為何要靜觀其變的原因，而是特意問了她，要她講原因說出口，以此讓趙鑼收了對她輕視的心思。

  在他們離開時，趙鑼對她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變得正視了幾分。

  一連幾日，駐紮在瓦爾城外的西疆軍隊沒有任何異動，可是有幾小隊西疆騎兵頻頻騷擾距沙城方圓幾百里的數個縣城。

  他們似乎沒什麼明確的目的，往往就是一擊即走。

  小打小鬧，不痛不癢，卻甚是煩人。

  秦衡以為，與其和他們費心費力的打游擊戰，不如直接正面給壓力。在眾人商討過後，秦衡下令拔營向瓦爾城的方向壓進了十里，再次安營紮寨。

  一邊給足了壓力，一邊靜候垣帝的意思。

  西疆軍營。

  有人匆匆來向將軍泰魯報信，

  「大將，大楚人朝我軍方向行軍十里。」

  泰魯懷中正摟著美姬，喝著美酒。

  聞言，伸手將懷中美人一把推開，美人重心不穩摔倒在一側，卻不敢驚叫半分，迅速收拾好，退了出去。

  泰魯倚靠在鋪著虎皮的太師椅上，半眯著眼睛

  「這個鎮北將軍倒是有幾分硬氣，讓黑騎兵先歇上兩日，等等消息再說。」

  「是。」

  那人退出帳中後，泰魯隨即寫了一封信，對著一陣垂首立在角落中的人說道

  「送到北邊，要快。」

  冬至的前夜裡，容清被外頭撲撲簌簌的聲音吵醒了。

  她睜開眼，屏風外頭朦朦朧朧的火光中，似乎搖曳著一個身影。

  「紅燭？」容清輕聲喚道。

  「外頭下雪，吵醒你了？」楚莫的聲音從屏風那側傳了過來。

  「下雪？」

  「嗯。」

  容清沒了睡意，披著外裳繞了出來。

  楚莫正披著衣服坐在一張矮凳上，手拿著炭夾往火盆中添著銀炭，將火攏得更旺些。

  看容清披著外裳，

  「做什麼去？」

  「我去外頭看看。」

  楚莫沒攔著，只是起身拿過自己的毛氅子套在她身上。

  「外頭冷。」

  做完這些，楚莫也不多言語，繼續鼓搗起炭盆來。

  自從那日兩人爭執之後，楚莫再沒提過那個話題。

  兩人的關係似乎同之前一樣，又似乎有些不同。

  楚莫話少了一些。

  笑，也少了一些。

  可話說明白了，容清倒是覺得更自在了幾分。

  容清沒推脫他的好意，裹緊了大氅，掀開帘子出去了。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容清一出去幾乎就被雪花撲迷了眼，一陣刺骨冰冷的風撲面而來，風力之勁，讓她忍不住抬手遮擋雙眼，腳下後退一步，又跌回了帳中。

  跌靠在一個暖和的胸膛處。

  「外頭風大，進來吧。」

  楚莫看她站定，便後撤了半步，低聲說道。

  只不過出去了片刻，原本睡得熱乎乎的臉蛋都冰涼了起來。

  「怎麼突然下這麼大的雪，風還這樣猛烈。」容清一邊拍打著身上的落雪，一邊詫異地問著。

  「西疆的冬日便是如此，天氣多變，拿著」

  楚莫將手伸過來，遞著一樣東西，是一隻暖手爐。

  「多謝。」

  盆中的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外頭寒風呼嘯，厚毛氈帳子裡卻暖意盎然。

  容清圍著火盆，暖意一上身困意也回來了，接連打了幾個哈欠。

  「再睡兒吧，還早。」

  容清點點頭，繞進屏風裡側，又躺回榻上睡了過去。

  第二日是冬至，按照大楚的習俗便是宴飲祭祖。

  如今在軍中，祭祖自然不好操持，便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宴飲。

  容清出帳時，外頭的積雪已經厚厚一層了。

  「小姐，小姐。」紅燭一腳深一腳淺的從外頭走回來，手中拎著好幾個瓶瓶罐罐。

  後頭還跟著霧影，身上也掛著許多瓶瓶罐罐。

  「紅燭，你這是？」

  「昨夜下雪，我便去弄些淨雪，存做雪水，到時候就用來泡山果子，若是來年春天我們還在這裡，就能喝上酸酸甜甜的雪果釀啦。」

  容清連忙接過她手中最大的罐子，還挺重。

  難怪昨天後半夜她醒時，沒看到紅燭，原來大半夜跑去存雪去了。

  她摸上紅燭的手，果不其然，冰涼一片。

  「夜間那樣冷還出去做什麼。」容清一手牽著她，就往帳子裡領。

  紅燭凍得嘴巴已經不太靈活，可依然碎碎念著

  「這雪水非得要新鮮的才好，若是積了幾日的雪，釀果子容易壞的。」

  一進帳子，容清就將紅燭按在了炭火旁邊，又將自己手中的暖手爐塞在紅燭手裡。

  霧影默默跟著進了帳子，收拾著那些瓶瓶罐罐。

  剛一轉身，卻發現容清站在自己身後，往她手裡也塞了一個暖爐。

  霧影訥訥地看著容清，正想開口說話時，外頭突然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容清，容清？」

  秦瑤薇邊喊邊進了帳子，一進來看到坐在炭火盆旁的紅燭，兩人大眼小眼的對視了片刻，隨即她環視一圈才看到角落裡的容清。

  秦瑤薇三兩步走過去，一把拽上她的手就朝外走。

  「走走，快跟我走。」

  「哎，去哪兒？」

  「等一下！」紅燭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暖爐，拿起一件青色的厚斗篷給自己小姐繫上。

  紅燭想跟著一同去時，容清說道

  「你別跟著了，好好暖和暖和再說。」

  秦瑤薇受不了她們的磨磨唧唧，一把扯著容清出了帳子。

  秦瑤薇走得大步流星，步步生風。可憐容清跟不上，使了力氣拽停了秦瑤薇，

  「瑤薇，一早上這樣風風火火地著急，是要做什麼？」

  秦瑤薇扭過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還不著急？再不著急，你夫君都要被人搶走了！」

  「什麼？」

  秦瑤薇看著容清呆愣的模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方才西疆那邊突然來了一隊人馬，說是霍扎派來的使者要談談，結果你猜，來的是什麼人？」

  「什麼人？」

  「霍扎最寵的妹妹，阿依木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