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脫我褲子？

  「對，借。」

  黃江濤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突然哈哈的笑出了聲

  「小姑娘，生意可沒這樣的做法。」

  容清微笑著反問道，

  「黃老爺是覺得，我心不誠？」

  黃江濤鼻孔出氣，輕輕冷哼了一聲，沒接話。

  心中卻暗自想著，心誠？

  什麼人心誠能說出『借』這個字眼來？

  

  生意就是生意，用『借』字，還談什麼生意！

  容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商人趨利，人之常情。

  她也不惱，只一手輕撫過袖擺，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讓我來替黃老爺算筆帳，看看這筆買賣，到底值不值得一做。」

  黃江濤不以為然，等著看她能說出個什麼一二三來。

  容清款款開口，

  「朝中賑病災的銀子少說要十天半月才能到，按照如今吉州的情況，十天半月後怕已是殍屍遍野，吉州府令必會被傳喚至京都問查。到時，若是提及黃老爺有一倉子藥草卻不捨得放出來，您猜，黃家能全須全尾嗎？」

  黃江濤冷冷瞥了她一眼，這事他不是沒想過，可天高皇帝遠，天降災禍，還能都怪在自己頭上不成？

  他傲慢地說著

  「生意，講究你情我願，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強人所難，是也不是？」

  容清嘴角一翹，等的便是他這句話

  忽而她又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笑容中都透著一股凡事都好商量的意味，

  「黃老爺這話說得確實沒錯，生意場上講究你情我願，所以我們此番的借，自然也不是白借。」

  「哦？不是白借，那是怎麼個說法？」

  「我們借黃老爺的藥材，待此疫病一過，我們自然會悉數奉還。另外——」

  容清賣了一下關子，吊上他胃口後，才緩緩說道

  「另外京都城的生意，我允黃老爺一席之地。」

  黃江濤眼中精光一閃，可隨即又閃過幾分不信。

  「你不過一介小女子，我憑什麼信你？」

  「以此為信。」

  容清示意霧影，一塊玉牌交到了黃江濤手中。

  麒麟祥雲紋。

  天家貴胄的牌子！

  黃江濤心中一驚，他想到眼前女子身份不一般，卻沒想如此貴重，想到自己方才失禮行徑，心中直發虛。

  畢竟，生意人最不願意得罪的便是權貴了。

  「黃老爺不必惶恐，此番是我有求於黃老爺，若是您肯應下，算是幫了我們大忙，是恩人。」

  黃江濤立刻微微躬身

  「不敢，不敢。」

  「那您看，咱們這筆買賣……」

  「貴人不以強權欺壓，而是以公平換之，黃某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這買賣，成了。」

  容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連忙趕回府中，一邊讓大哥著人去搬藥材，一邊又讓人去將倉庫中所有的蒼朮與艾葉都取出。

  她將這些蒼朮艾葉分成許多小包，然後囑咐紅燭和霧影

  「你們帶人挨家挨戶去送，每戶一包，讓他們分成三份，用火點了，連著熏上三日。若是誰家有病重的，就馬上帶回府來。」

  紅燭認真地點點頭。

  霧影猶豫了一瞬，可知道現在情況特殊，便也沒有反駁。

  容清在府中的院子忙碌了起來，天氣已經冷了，院子裡有著好些人，容嵇已經把自己能拿出來的被褥全都搬出來了，甚至就連離家時帶來的大毛敞和厚袍子也拿出用了。

  容清想把自己行李中的厚衣物拿出，以備不時之需，卻被容嵇拒絕了

  「清兒，大哥知道你好心，可如今你身份特殊，貼身衣物什麼的要是流落出去，難免落人口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容清一想，大哥說的也對，便棄絕了這個想法，讓人將院子裡的火燒的更旺些，晝夜不停。

  在容清的安排下，一些病重的、年歲尚小的、還有年老的人被安排在屋裡，症狀輕一些的，年歲健壯的，則暫且在院子中。

  一直忙到夜幕時分，容清終於得空，去看看小平安。

  小平安已經醒過來了，可一直睜著一雙眼，怎麼也不肯開口說話。

  「小平安，還難受嗎？」容清用手背輕輕觸碰她的額頭，高熱確實已退了。

  平安一雙漆黑的瞳仁看著她，不說話。

  容清陪著平安一會兒，得去別處看看了，她便柔聲叮囑她

  「要是難受，要告訴阿姐，好不好？」

  小平安難得有了反應，乖巧的點點頭。

  容清見狀，放心不少。

  「小姐，小姐。」

  忽然間紅燭慌張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過來。

  「怎麼了？」容清邊問邊抬腳朝外走去。

  剛跨出門外，便看到紅燭和霧影一起攙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

  容清被驚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讓他們把人抬到屋裡去。

  屋裡也沒有床榻，只能鋪上一層薄毯，先將就一下。

  那人滿臉血垢混著泥土，簡直看不出是人是鬼。

  「這是怎麼回事？」容清跪坐在傷員身邊，一邊檢查傷勢，一邊問道。

  「我，我們從一戶人家中出來，走得好好的，突然從牆上砸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容清輕輕拉開那人破損的衣裳，一道挺深的傷口血流不止。

  看起來像劍傷。

  「去弄點熱水，多備些。」

  紅燭應聲去了。

  容清用沸水過了布巾，擰得半干，一點點擦拭著傷口附近。

  沒一會兒，她發現，這人身上不止一處重傷。

  有兩三處傷口有些奇特，看著像是兵器所傷，容清卻說不上是什麼兵器。

  「霧影，你來看看，這是什麼弄傷的？」

  霧影俯身細看了兩眼。

  「應該是星花鏢。」

  星花鏢？

  又是劍傷，又是星花鏢的，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出現在吉州？

  容清顧不得許多遐思，先替他處理起傷口。

  處理的差不多時，容清發現此人腰間也濡濕一片。

  原來下腹處也有一處傷。

  容清在心中反覆對自己強調，

  醫者之心，無分男女。

  她撇開臉，只用餘光看去，小心翼翼地拆了那人腰帶，然後將褲子往下輕輕一拉……

  突然，她的手被一把攥住。

  一道幾分虛弱，卻玩味十足的聲音響起

  「蘇白，你脫我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