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杳姑姑來了

  容清笑眯眯地走進廳堂，到了父親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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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為安的鬍子一撇一撇的，

  「像什麼樣子，哪家的閨秀如此簾窺壁聽。」

  容清討好地呵呵一笑，顧左右而言他，

  「父親是如何發現的？」

  容為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即朝著牆壁努努嘴。

  容清一看，好大一塊光斑明晃晃地印在牆上。

  她面上一哂，真是大意了。

  「方才的事都聽到了？你怎麼看？」

  「大皇子斂財的事情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他自然焦頭爛額，至於那個董正豐，只不過是個出面辦事的嘍囉罷了。」

  容為安點了點頭，有些感慨的說道

  「還是親舅舅，撇得一乾二淨。」

  「他們走的這條路，再親近的人也只能是墊腳石。」

  聽到這話，容為安愣了一下，隨即憂思又湧上了心頭

  「清兒，那你——」

  容清知道父親的擔憂，她看向父親，神色肅正，雙眼中帶著決然說道

  「父親放心，清兒有分寸，清兒即便是做墊腳石也是那塊，抽走了我，他也會一同落水的石頭。」

  容清回到皇子府時，楚莫和紫蕎正坐在涼亭中說著話。

  近些日子，楚莫同紫蕎的關係親近了些。

  容清打心底為他們高興。

  等她走近，才發現紫蕎紅著眼眶。

  「怎麼了這是？」

  紫蕎看到容清回來，連忙擦了擦了眼角

  「沒什麼，剛才阿莫同我講了些母親的事情，一時傷感罷了。」

  紫蕎拉著容清坐下。

  她們說話間，楚莫為紫蕎添了茶，接著為自己也添了茶。

  唯獨容清面前茶碗中，空空如也。

  容清這才察覺，好像從自己進了涼亭，楚莫就斂著眉眼沒正眼瞧過自己。

  自己這是，怎麼得罪他了？

  紫蕎拉著容清和楚莫，講起了小時候在茶莊上的趣事，直到天色漸晚，一直等不到紫蕎回來的珞山黑著臉來捉人，紫蕎才依依不捨的跟著珞山走了。

  「今日我回了一趟容府，遇到了大皇子。」

  「嗯。」

  容清神色疑惑地看向楚莫。

  嗯？

  這算是什麼回答？他不該問問大皇子為何要去容府嗎？

  「你怎麼了？」

  「無事。」

  容清語結，這人在鬧什麼脾氣？

  她自行斟了水，一飲而盡後，她正了神色，視線鎖住楚莫雙眼，直視著

  「雲翼，你對我可是何處不滿？」

  楚莫看著面前的容清，她清麗柔嫩，可一雙看向他的眼眸中，有冷靜，堅韌，甚至坦蕩。

  唯獨沒有情意。

  他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著，而後又慢慢鬆開。

  是了，他們這對夫妻本就是假的，他有什麼不滿呢？他能拿什麼去爭她手中那份獨一無二的冰魄寒蟬？

  她與他之間，不過同謀而已。

  楚莫低頭一笑，掩住了眼中不該存在的一分失落。

  「沒什麼，方才走神了。你說我大哥去了容府，所為何事？」

  她將縉州崇福寺的事情講給了楚莫，她指間輕叩著桌台，突然抬眼看向楚莫，

  「如今的形勢，大皇子和四皇子勢必會為了隨軍出征，爭得水深火熱。那現在，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好時機。」

  「什麼時機？」

  「讓他們兩敗俱傷的時機。」

  夜裡，容清入房中時發現，原本自己睡的軟榻不見了。

  「小姐，七皇子說，從今日開始，他還是去書房睡。」

  紅燭看向容清的眼神欲言又止，這，怎麼又分房睡了，照這樣下去，小姐什麼時候才能成為真正的七皇子妃啊。

  真是不讓自己省心。

  紅燭惡狠狠地挖了一眼霧影，以發泄對她主子的不滿之意。

  霧影平白無辜地受了一個白眼，還不忘給紅燭賠個笑臉。

  容清一個睡倒也自在，從珞山那兒挑了一本醫術，倚在床榻上悠閒地消磨著夜色。

  直到夜色漸深。

  雙瑞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主子，該歇了。」

  楚莫只是不高不低的『嗯』了一聲，卻沒任何動作。

  雙瑞有些摸不著邊，突然他腦中電光火石，似乎想通了什麼，匆匆出了書房。

  半晌後，雙瑞臊眉搭眼的回了書房。

  躊躇著開了口

  「主子，歇了吧。」

  楚莫沒應。

  雙瑞嘴裡嘟囔著

  「主院那邊，燭火都滅了。」

  楚莫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手一把扔在案几上。

  「要你多嘴。」

  說罷，往裡屋去了。

  雙瑞為自己默默嘆了一口氣，這差事，太難了。

  第二日，去接杳姑姑的人回來了。

  杳姑姑是被頌影從後頭一個偏角門裡帶進來的，徑直被帶到了楚莫的書房中。

  「主子，杳姑姑到了。」

  楚莫抬眼看向那個年逾五十的女人，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許久不見，姑姑身子可還硬朗？」

  杳姑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老奴好得很，一時半會死不了。」

  楚莫笑笑，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只對頌影說

  「讓姑姑來替我看看。」

  杳姑姑不明所以，直到被頌影引到一間房內，一面牆上搭著鏤空陶磚，從空隙看去，竟是一座院子。

  杳姑姑看了半天，終於看到一個女子從屋裡走出來。

  那女子轉過身來的一瞬間，杳姑姑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雙眼睛，太像了！

  「她是誰？」杳姑姑緊抓著頌影的手問道。

  楚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記得當年姑姑親口對我說過，說我那個阿姐一出生便夭折了，我，沒記錯吧？」

  杳姑姑聽到楚莫如此問，神色更是驚詫不已。

  「她，她是——」

  「姑姑還不肯說實話嗎？」

  杳姑姑張著嘴，半晌，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我確實騙了你，那時你年歲尚小，我怕你知道實情後，不小心走漏出去，給俞妃娘娘惹下禍事。」

  「自從你外公俞老將軍和你的兩個舅舅戰死後，俞妃娘娘在宮中便過得謹小慎微，原本有聖上恩寵，也還算過得去。」

  「可後來不知為何，俞妃娘娘與聖上一夜反目，那時的九畹苑形同冷宮，可就在此時，俞妃娘娘突然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那時趙貴妃風頭正盛，處處盯著九畹苑，若不是殿裡養的那隻貓嘴饞，偷吃了一塊膳房送來的點心被毒死在殿門外，怕死的就是你母妃了。」

  「你母妃知道這個孩子在宮中她必定護不住，在生產那日，買通了產婆偷偷帶進來一個死嬰，偷梁換柱，才將小公主送出宮外。」

  楚莫聽到這兒，神色中有一絲怔然，有些落寞地問道

  「母妃既然能將姐姐送出宮外，為何要生下我，又要將我留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