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各宮心思2

  雖然知道多半是幌子，可容清還是順著問了一嘴

  「容清不才，曾學過幾年醫，可替母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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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音笑著拒絕道

  「七皇妃有所不知，皇后娘娘這是陳年舊疾，祛不了根兒了，只得養著，七皇妃新婚燕爾，不好勞煩的。」

  話既說到這個份兒上，容清和楚莫便雙雙告辭。

  昭德殿內。

  「母后，今日是七弟與弟媳的新婚見禮，您若不見，父皇怕會生氣吧？」

  董皇后眼下暈著淡淡的烏青，自昨日婚宴回來，一整夜她都沒合眼。

  「我就是做給他看的！他要接那舞女入宮，我還得替他張燈結彩不成？！就算是泥人也有脾性！」

  楚亦看著母后氣得不輕，連忙安撫著

  「母后莫憂心，不過是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只要沒有子嗣，總歸成不了氣候。」

  董皇后聞言，眼中精光閃過

  「子嗣？她入了宮，活不活得過來年，還要另說呢。」

  她身份低賤，這闔宮上下，哪個是省油的燈？

  靠君王恩寵，能靠得了幾時？

  延芳殿。

  「厲兒，這月蘿是何時入的京都城？此事當真與老七無關？」四皇子楚厲的生母趙貴妃擰著一雙秀眉問道。

  楚厲搖了搖頭，

  「若是老七所為，他怎會挑在自己的婚宴上？父皇最先懷疑的必然是他。我聽說今日老七夫妻去承和殿時，跪了許久，想必是受了父皇的責難。」

  趙貴妃細想之下，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那還會是誰想要送這樣一個人進宮來呢？

  楚厲猶豫了片刻，問道

  「母妃，您說總該不會是昭德殿那位吧？」

  趙貴妃嗤笑一聲。

  「董芷蘭的性子最是善妒，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弄一個長得有六七分像俞妃的人進宮，她如今怕正在昭德殿裡著急上火呢。」

  「總之，無論那個月蘿是誰的人都不要緊，她只要入了宮，便是捏在母妃手上了，十餘年前您能讓俞妃生出老七這樣病怏怏不堪用的兒子，如今，也不怕一個舞女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趙貴妃聞言笑了，隨即眼中閃過一道狠戾之色。

  是了，當年俞妃盛寵不衰，自己且能斷她後路，如今一個低賤的替代品又有何懼？

  楚莫和容清按著流程又到了太后的永寧殿中。

  不出容清所料，他們被拒之門外了。

  太后不待見七皇子，幾乎是京都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出來傳話的內侍甚至連客套話也沒有，只說了四個字

  「太后不見。」

  楚莫只是微微頷首，理了理衣袍，便對容清說

  「我們走吧。」

  容清跟著楚莫出來宮，明明驕陽高照，她卻從楚莫身上看到一股冷清之意。

  生母早逝，父親冷待，太后厭惡。

  這樣偌大的一個深宮，他是如何一點點長大的呢？

  一直回到府中，容清才發覺自己飢腸轆轆，他們一早入宮，卻沒有一宮留他們用早膳。

  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兩聲，聲音堪稱洪亮。

  容清從小到大都未出過這樣的糗，『騰』的一下紅了臉。

  她原以為楚莫會調笑兩句，卻不曾想他認真地看著她，眼中帶著愧疚

  「是我不好，讓你跟著我到處受冷遇。」

  容清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只覺得他可憐得像她小時候在雪地中抱回的那隻貓，即便後來它吃飽睡暖，可眼裡始終帶著一份小心翼翼。

  「怎會是你不好，合該是他們不好才對。」

  楚莫聽到她的話，眼裡漸漸染了笑意，亮晶晶的，

  「嗯，是他們不好。」

  楚莫的目光太過溫柔，讓容清有些不習慣，她匆匆從他身旁走過，嘴裡不清不楚地說著

  「我去吩咐他們擺飯。」

  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

  飯間，楚莫屏退了左右，只和容清兩人單獨用飯。

  楚莫正夾了一塊軟糕放在容清碗裡，頌影走了進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塊落在容清碗裡的軟糕。

  「有事？」楚莫對她的突然出現，面有不悅。

  頌影不敢耽擱，將手中的密信交予楚莫手中。

  楚莫掃視過後，直接將信交到了容清手中。

  信中提及，從西疆運回來的貨到了，而西疆的五王之亂也正式爆發。

  容清細細看過，心中沉甸甸的，一切都要開始了。

  頌影退出門外，見到霧影，語氣有些冷硬地說道

  「我覺得主子太過輕信那個女人了？」

  霧影責備似的看她一眼

  「慎言。她如今是府里的女主人。」

  頌影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

  「霧影姐姐，蓮子糕你要不要吃？」

  紅燭手裡捏著一塊白香鬆軟的蓮子糕，轉眼間一溜小跑就到了霧影面前。

  不等霧影作答，紅燭已經抬手送到了她嘴邊。

  頌影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紅燭。

  這對主僕，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討好人呢。可惜，蠢丫頭不知道，身為影衛，可是從不吃不知來源之物的……

  頌影正想著，卻見霧影配合的張嘴要吃下一整塊蓮子糕。

  瘋了瘋了。

  頌影劈手將蓮子糕打落在地。

  「你幹什麼！」紅燭看著白淨細膩的蓮子糕摔在地上，染了一層灰土，瞬間急了。

  頌影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道

  「紅燭姑娘，得罪了，可我們影衛從不吃不乾淨的東西。」

  「不乾淨？我的蓮子糕怎麼會不乾淨，這可是我從香味居買來的呢……」

  紅燭聽人這般詆毀自己的好心，一時又嘴笨，氣急交加地紅了眼眶。

  霧影看著地上的那塊蓮子糕，又看看委屈的紅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

  自從上次她為救紅燭受傷後，本來不過是後肩的一點小傷，在紅燭看來卻如同傷筋動骨似的，幾乎一天三餐都要來投餵她。

  是那時，習慣了嗎？

  可影衛這般大意，是大忌。

  紅燭看著霧影也不幫自己說話，氣得跺跺腳轉身離開了。

  頌影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後，也離開了。

  霧影怔愣了一會，許久後，拿出一塊素白的帕子，將地上的蓮子糕收了起來。

  紅燭氣的一整天都沒理會霧影，幾次霧影欲言又止，她都當沒看見。

  夜裡紅燭回到房間時，卻見桌上放著一小包油紙包裹的東西。

  離得老遠就聞到了蓮子糕清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