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西疆之行1

  容清還沒想好怎麼安頓小風。

  如果將他一個人丟在外面的客棧，不知還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到時候再讓梁家人察覺，事情更棘手。

  容清帶著小風去見了父親，只說小風在廊山救過自己。

  小風暫且留在了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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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燭領著小風去了留客的廂房，備好了熱水新衣，又讓小廚房備了飯菜。

  等容清到了廂房時，小風已經收拾妥當。

  看到容清，咧著嘴沖她一笑。

  容清看到他的模樣，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一雙眼乾淨清澈，倒是十分靈動秀逸。

  他身上穿的是容兆沒穿過的新衣，他身量比阿兆長了不少，衣服穿著身上顯得有些拘謹，不過他倒是不甚挑剔。

  「蘇白，你家裡人倒是熱心腸。」小風已經知道了蘇白的真實姓名，卻還是一時間改不過口。

  容清沒接他的話茬，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小風放下手裡的點心，認真地想了半晌，最後搖了搖頭

  「沒打算。」

  容清語結，她沉吟了片刻說道

  「我幫你先換些銀錢，其餘的東西你離開京都城之後再慢慢去典當，這樣不容易惹眼。」

  「離開京都城？我好不容易才來的。」

  「你在這兒，太危險。」

  「會有什麼危險？」小風突然來了興趣。

  看到小風兩眼放光的模樣，容清更頭痛了。

  忽然她靈光一閃，小風的思維向來不同常人，那麼就換種方式讓他來開好了。

  不如就趁著去西疆……

  容清剛剛想定，正準備開口時，突然有下人走進來說道：

  「二小姐，外頭有人給您送了一封帖子，也沒留姓名。」

  容清接過一看，就知道是楚莫。

  容清只能匆匆中斷和小風的對話，叮囑他讓他在府中等自己。

  這次到了春雨茶樓，容清輕車熟路地徑直去了二樓雅間中。

  楚莫已經等在了這裡。

  「何家那邊已經談妥了，五日後商隊便會出發。」

  容清吃驚的看了楚莫一眼，她著實沒想到楚莫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不過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蘇白有個不情之請。」

  楚莫輕輕抬眼看她

  「你說。」

  「我想跟著商隊一起去西疆。」

  楚莫手中的動作頓住了，

  「西疆路途遙遠，來回少說也要兩月之餘，你去是為何？」

  容清沒有隱瞞，直接講出了自己的打算。

  「去西疆的途中，沿路會路過藥材之鄉——灤州。我想做些藥材生意，為容家日後的生計早做打算。」

  容清有著自己的考慮，京都城表面的風平浪靜很快就要打破了，如今大哥外放去了吉州，阿兆遠離了漩渦中心，只剩下父親容為安。

  如果能勸父親致仕歸田，再有些謀生的手段，那容家便可安生度日了。

  楚莫略略有些可惜，容為安為官幾十載，門生眾多，若是他能在中間牽線搭橋，為自己所用，自然是最好不過。

  容清看到楚莫神思不定的模樣，猜中了他心中所想，緊接著又補充道

  「我父親為人最是耿直，若是他參與進來，未必是件好事。」

  楚莫知道自己被人猜中了心事，欣賞的看了容清一眼，一笑而過，不再提及其他。

  容清也放下心來。

  不料楚莫突然又說道，

  「我也有一事想請教。」

  容清不知他所說是何事，只抬眼看著他，等著後文。

  「他是什麼人？」

  沒頭沒尾的話，容清卻立刻意識到楚莫說的，是小風。

  容清心裡微微一沉，他是什麼時候發現小風的？

  可容清面上不能露出絲毫。

  「他？你是說小風？」

  「小風？」楚莫將這個名字在齒間咬了兩遍。

  容清硬著頭皮繼續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話，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靠得住的朋友，此番來京都，就是為了同我一起走一趟西疆。」

  「什麼來頭？」

  容清一笑，

  「散漫慣了的江湖人士罷了，有西疆這趟賺錢的機遇，自然想要摻和一腳了。」

  楚莫撥弄著腕間的念珠，只看著容清，一言不發。

  容清迎著他的目光，縮在袖擺里的指尖因著緊張微微蜷縮著，但面上卻容色不變，波瀾不驚。

  楚莫突然一笑，

  「沒想到你的朋友倒是多。」

  容清周身的壓力驟然消失。

  楚莫在容清今日踏進春雨茶樓前，便已經從頌影口中得知小風的背景。

  頌影說，查了此人近些日子的蹤跡，似乎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地，也沒有發現與其他勢力之間什麼瓜葛。

  確實和容清口中的散漫江湖人士如出一轍。

  容清知道過了這關，心裡暗暗舒了口氣。

  桌上風爐里的炭火噼啪地冒出了點火星子，水沸了。

  五月的天氣已經微暖，可楚莫依然披著一件不薄的披風。

  他青白修長的手持了茶釜的木柄，緩緩將沸水注入。

  茶葉的葉片翻騰，激出一室香氣。

  容清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把梁家的事情告訴楚莫。

  「梁家過些日子和武成侯府結親，聽說梁家尋了一顆稀有的夜明珠想討長公主歡心。」

  「他們倒是費心了，姑姑把程毓姝嫁給梁家是無奈之舉，說來，這還是你的功勞。」楚莫促狹地看了容清一眼。

  容清也無辜。

  當時在程毓姝的歸親宴上沒想動什麼手腳，自從她知道程毓姝落了胎，她就明白武成侯府不會把女兒嫁給梁家了。

  可偏偏程毓姝要來招惹她。

  她最初是想破壞梁家和武成侯府的關係，可誰曾想武成侯府和梁家是生了嫌隙，但還被迫得結親。

  容清一時都不知該不該高興。

  楚莫斟了茶，繼續說道

  「一顆夜明珠而已，姑姑是喜歡，卻不至於就這樣被梁家人收買。」

  容清猶豫了一下，弱弱地說道

  「若，若你去參加婚宴時，真有一顆夜明珠的話，大概，是假的。」

  楚莫手一頓

  「什麼？」

  容清不好意思地笑笑

  「真的，在我手上。」

  楚莫愕然了一瞬，忍俊不禁。

  真是個妙人啊。

  他突然有些期待，期待她嫁進七皇子府，那樣的生活應該很有生趣吧。

  「我在京都城，等你回來。」楚莫話說的意味深長。

  她知道楚莫話中的意思，先前她同楚莫已經說好，一旦等她兌現西疆之事的承諾，他覺得容清可以信任後，就要來容家提親。

  容清深吸了一口氣，沒錯，她要嫁給七皇子楚莫，牢牢與他綁定在一起。

  這樣，如有萬一，她的所作所為才不會連累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