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陳艾的道歉

  所以許樂樂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無非就是想告訴陳艾，將一對情侶領進愛情大門的東西，叫做感情，而不是交合的欲望。

  周圍鼓聲沖天，甲士們大喊著衝殺，將虞姬包圍，堅定虞姬自刎決心的東西叫什麼？叫愛情。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又是什麼讓陸游唐婉牽掛彼此，至死不渝？還是愛情。

  而支撐他們愛情的原動力，是情侶之間真摯可貴的感情。而不是春天一到，就像野獸一樣四處尋覓發泄對象的動物本能。

  上輩子兩人的認識，可不就是那樣荒誕的開始嘛？只不過陳艾的動機並不是動物本能而是復仇，可是兩者之間又有什麼區別呢？作為低位方的許樂樂，直面的永遠是暴行！就像戰爭，無論是打著仁義之師的旗號，還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竄逆，總是世間生靈受傷害最深。

  所以許樂樂想要告訴陳艾，在這個世界，若是想要正兒八經的結婚，得先有愛，再有情。陳艾折騰再多，方向若是錯了，永遠到不了羅馬。

  但是，他是不可能和陳艾這樣簡單的發展下去的。AT力場這種東西雖然是動漫里的設定，但是現實也不過如此。

  陳艾呢？她不懂什麼是EVA，也不懂什麼是AT力場，但她聽懂了一句話。

  她和許樂樂之間隔著一道厚厚的城牆。

  

  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鑄就了兩人之間如此難以跨越的隔閡呢？

  陳艾不由得深思。

  她知道，她一直欠許樂樂一個道歉。上輩子強行拉著許樂樂行雙修之法，不僅僅導致對方修仙之路坎坷，更是讓對方失去了對人生的掌控。

  如果從這一點出發，陳艾或許能明白許樂樂的意思。無非就是兩人之間有瓜葛，兩人之間的過往需要清算。這麼說吧，她需要的不僅僅是道歉，還有贖罪。她也早就做好了打算與決心，想要好好彌補許樂樂。

  因此她不斷地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去了解許樂樂的喜好並默默記在心中，為的就是銜著一顆一顆石頭，將許樂樂心中的大坑給填上。

  與此同時陳艾也清楚，許樂樂的心底絕對是對自己有一定感情的。上輩子的相處她能感受得到，許樂樂對自己有一定的好感。那部分好感，來自她對師門小麼的照顧。或許是因為，許樂樂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已故母親的身影？

  不過這點好感可是不夠的，她必須去消除隔閡，填補大坑才行。許樂樂心中的大坑是被束縛了人生所導致的，那兩人間的高牆又是什麼呢？

  如果許樂樂不是個悶騷貨，他會告訴陳艾，是因為情與愛，以及陳艾是否能純愛。畢竟上輩子，陳艾可是不止一個爐鼎，那個修行太上無情的玉面陳香算得上許樂樂的同僚。

  等許樂樂洗完澡之後，陳艾正縮在被窩裡，只留給許樂樂一個散著頭髮的背影。許樂樂巴不得如此，關閉燈光就縮在了自己的被窩裡。

  本以為今晚可以安穩度過，誰知道陳艾的聲音幽幽傳來，不知夾雜著陳艾怎樣的難籌：「樂樂，其實我能感受的出來，你是認識我的。之前口口聲聲的不認識，都是藉口，你在抗拒我。」

  第一次見面是在操場，許樂樂拔腿就跑，其中的深意略微體會自然就能感受得出來。若是第一次見面，怎麼會反應如此之大呢？之後同居，剛入門的時候，許樂樂的反應同樣也很奇怪。如今陳艾細細想來，很快便看破了許樂樂的偽裝。

  許樂樂沒有失憶，也不是喜歡男人，單純就是不想和陳艾相認。喝啤酒、送牛奶，許樂樂又表現出了對陳艾的柔情。人都是複雜的，你讓許樂樂想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他也說不清楚。他會遵從本性去逃避，又會遵從本性去愛。

  但你問陳艾，她想要什麼，她絕對會不假思索地告訴你，她想和許樂樂在一起。

  許樂樂沒有回應陳艾，陳艾則是繼續道：「我們上輩子的事情，你其實一件也沒有忘記。無論好的還是壞的，它們早就烙在了你的心裡。所以.....」

  所以什麼？許樂樂將自己悶進了被窩，他不想聽下去了。穿越回地球後，他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他都把自己的創傷用紗布裹好了，現在陳艾居然告訴他，她想揭開紗布為許樂樂上藥，並治好他的創傷。

  酸楚、無奈、煎熬等情緒被回憶揉成了一個漩渦，死死拖拽著許樂樂想要開出去的小船。這片海域還伴隨著呼嘯而來的海風與大雨襲擊著許樂樂，它們來自許樂樂悶騷的內心。

  悶騷的人總是不會把心裡話說出來，這樣往往折磨的是他們自己。

  「所以樂樂，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擅自剝奪了你的修行、你的人生，這樣的我枉為人師。」

  「我知道言語就像風一樣很輕很輕，無法改變什麼。但它們總能吹來種子，在細心的呵護下，開滿一地鮮花。就像山門裡，你照顧的那片花園一樣。」

  「所以道歉只是一個開頭，在吹來這些種子後，我一定會用上十二分的力氣，日夜呵護，好好彌補樂樂，讓這些花盛大開放。」

  「我做的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愧疚。或者說道歉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我更多的是要彌補你，因為我喜歡你，我想每天和你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一起去吹吹海風，看看日出。在冰天雪地里相擁取暖，用親吻去對抗雨打風吹，告訴世界煉獄可以把我們戰勝，卻無法把我們分割。」

  「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天長地久，只表達愛意不享受愛意這種事情我無法做到。所以我一定會做些什麼，讓我們能走到一起。如果不這麼做我一定會後悔。」

  「不管我們之間的結果如何，至少我曾經為我愛的人努力過了。樂樂，我喜歡你。非常認真的那種喜歡，就算穿越時間與空間，名為愛的能量不會被打倒、不會潰散。」

  「讓我做些什麼好嘛，正視我、不要逃避我。如果到時，你的心還是沒法為我跳動，我自然會離開你，從你的生命中消失。花園沒法盛放，就只當我是一陣輕風。」

  「所以，請給我這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