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家長者

  「祖上也對書畫有些研究，我也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

  岳長清的稱讚讓林一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稍作解釋。

  「假的……居然是假的……」

  旁邊掌柜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

  「雖然是贗品，但能夠畫到這個水準，這個摹仿者也真的算是有幾分功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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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航安慰掌柜：「就這幅贗品而已，它還是具有幾分收藏價值的，至少可以……」

  「你懂什麼？贗品就是垃圾！否則真品為什麼那麼值錢？」

  掌柜欲哭無淚，甚至有些恨林一航指出這幅畫是贗品。

  在明知道是贗品的情況下，這幅畫已經不可能再掛在店堂內販賣了，之前無論花了多少錢買下這幅畫，現在它已經毫無價值了。

  這個時候有一個穿著灰白長衫，年過六旬的老人走入店鋪，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帶著墨鏡的年輕人。

  走入店鋪後，老人也走到了那幅《觀月》前，看了片刻後又不感興趣地搖頭，去到右邊的貨架處，伸手拿起了一個僅有核桃大小的玉獅子。

  林一航仍在仔細打量那個黑色的香爐，並未注意到岳長清在看到老人後，立即跑到了另外一個貨架後面去了。

  「老闆，這個玉獅子怎麼賣？」

  老人頗有興趣地把玩玉獅子，順口問了一句。

  掌柜此刻心神仍未平復，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老人微微皺眉，跟在伸手的年輕人已經走了過去，不冷不熱地道：「掌柜，我家老爺在問你話呢！」

  掌柜嚇了一跳，手裡的放大鏡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是！不好意思，走神了！」

  一邊道歉，一邊向老人走去，而年輕人則是在他靠近老人的時候橫身擋在前面，冷冷地道：「別靠太近，站在那裡說就行了！」

  掌柜呆了呆，又重新打量老人。

  這時候他才發現，老人雖然穿著十分普通，但只要稍微仔細觀察，便能一眼看出他絕對不只是有錢那麼簡單。

  光是隨意地站在那裡，掌柜便自覺像是要矮了一頭。站在老人面前，他似乎連腰都直不起來。

  「無妨，過來說話。」

  老人微笑著擺了擺手。

  年輕人這才側身讓開，但雙眼仍是緊盯著掌柜。

  掌柜依言半彎腰靠近，大氣都不敢喘，對老人諂笑著說道：「這位老先生喜歡這個玉獅子嗎？它是燕朝王爺李通曾擁有之物……」

  「只有一個？」

  老人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這……」

  掌柜聞言苦笑不已：「燕朝後期，諸王叛亂，很多瑰寶都消失於歷史長河中，玉獅子原本是一對，但……鄙店只有單個……」

  「單個就單個吧！」

  老人有些失望，輕輕搖頭道：「多少錢？」

  按照古玩店正常的套路，一般賣家都會先喊出一個離譜的高價，之後再讓買家還價。

  如果買家是外行的話，那麼賣家將會獲得遠高於物品價格的暴利。

  不過在面對老人的時候，掌柜卻是怎麼都不敢開出高價，下意識地老實回答道：「老先生，這個玉獅子算您二十萬如何？」

  玉獅子本身價值並不算太高，算上曾經是王爺之物，當初的收購價格是十八萬，現在二十萬賣出也的確不算貴。

  老人微微點頭，將玉獅子遞給掌柜，示意他裝起來。同時旁邊的年輕人也摸出一張卡遞給掌柜。

  不一會兒，掌柜便刷好卡，裝好玉獅子回來了。

  「老先生慢走！」

  將兩樣東西雙手遞出，掌柜同時點頭哈腰。

  誰知道老人卻並沒有立即離開，反而是往前方貨架後走去。

  年輕人亦步亦趨，緊緊跟在老人身邊。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岳家丫頭！」

  老人看到『躲』在貨架後面，假裝看東西的岳長清後，臉上露出笑意。

  「李爺爺好！」

  岳長清俏臉微紅，乖寶寶般朝著老人欠了欠身。

  李深青微微一笑：「丫頭，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裡幹什麼？我有那麼嚇人嗎？」

  一直板著臉的年輕人這時候也展顏笑道：「我剛進店就看到長清姐你了。」

  「好久不見了，落陽。」

  岳長清也對著年輕人微微一笑。

  「過兩天就是岳老頭七十壽誕了吧？」

  李深青掃了一眼左右貨架：「怎麼？想弄個古玩給他？」

  他口中的岳老頭自然是岳長清的爺爺岳奉國，目前已經半退隱狀態，幾乎將家族生意全部交了出去，準備安享晚年。

  「剛剛看了一幅畫，還準備買下來呢！誰知道竟是贗品！」

  岳長清指了指那邊牆上的《觀月》。

  那邊掌柜臉青面黑，差點昏死過去，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經將香爐拿到手中仔細觀察的林一航。

  雖然這條街的店鋪中都要贗品，但那畢竟沒有擺在明面上。

  現在店內被發現有贗品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店鋪的聲譽將會遭受重大打擊，這是他根本負不起的責任。

  「哦？那幅《觀月》是贗品？」

  李深青微微吃驚。

  他十分喜歡玉石瓷器，但對古書畫卻興趣一般。

  以他的眼光來看，剛才那幅畫怎麼看都像是真跡才對，沒想到竟是贗品。

  「我也沒看出來，是阿航看出來的。」

  岳長清叫了一聲林一航，後者這才放下香爐走了過來。

  「阿航，這位是李深青李爺爺，這位是李洛陽。」

  岳長清下意識的雙手挽著林一航胳膊，笑著說道：「他叫林一航，是我酒吧的服務員！」

  林一航來不及將手臂抽出來，連忙對兩人點頭問好。

  即便是不詳細介紹，林一航也能猜出特別是眼前老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李落陽早就扮回了之前冷傲模樣，聽到林一航的名字和工作崗位後，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而李深青則是微微皺眉，但隨即又舒展開來，看著岳長清略帶深意地說道：「丫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後又再看了林一航一眼，這才施施然地離開了店鋪。

  看著老人離開的背影，林一航微微皺眉，接著又搖了搖頭。

  察覺到林一航的表情動作，岳長清忍不住笑道：「你放心吧！李爺爺人最好了，不會將我們的關係說出去的！」

  「我不是說個。」

  林一航搖頭道：「根據我剛才的觀察，李老先生很有可能命不久矣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反應過來，一臉愕然道：「清姐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做我們的關係？」

  而岳長清卻是大吃一驚：「你說什麼？李爺爺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