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心

  「你知道我從小生活在鄉下，有一年與我同村的阿牛從山上摔下來傷到了脊椎，以至於全身癱瘓，但是我用了整整一年時間，把他的脊椎給治好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差人去鄉下問。」

  「秦沐羽，在我看來，你的腿疾反而比他的脊椎輕太多了，至少你還能坐起來不是嗎？這就說明你的神經並未壞死，所以你不要放棄行嗎？」

  葉芸西緩緩說道。她的聲音少了冷漠與疏離感，便帶著一絲安定人心的作用。燭光映照下，秦沐羽看著她柔和的側臉，心頭似恍惚一跳，隨後撇開眼，不敢看她。

  冷冷的出聲道：「你有幾成把握。」

  秦沐羽這話問得當真是不留情面，但語氣比之前好多了。

  見葉芸西不語，秦沐羽冷嗤一聲：「葉憐兒，收起你的小心思，別以為你幫本王治腿，本王就不會追問你今晚夜探永寧侯府的事情。」

  葉芸西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這個秦沐羽對她的防備沒有那麼容易卸下，也知道今晚自己去永寧侯府的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我今晚去永寧侯府純屬私事，況且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所以不會牽扯到王爺，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腿，你現在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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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芸西抬了抬眼，竟也沒有嗆聲秦沐羽。秦沐羽沉著視線看著葉芸西，將她今晚格外溫和的態度當作是心虛。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解釋。

  夜探永寧侯府，她倒是膽子大，是不是過幾天又去夜探太子府了呢。

  「你先給本王解釋下，為何今晚要去永寧侯府？」

  秦沐羽盯著她道，語氣不容置喙，儘管他現在腿疼得面色發白，呼吸都重了很多，但眼神依舊鋒利，不肯妥協半步。

  葉芸西抿了下唇瓣，她看出來了，若是今晚不給他一個解釋，那麼他絕對不會同意讓她醫治。

  「秦沐羽，如果你身上的絕情蠱毒無人能解，你會如何？」

  忽地，她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秦沐羽有些不耐，他劍眉緊擰，緩緩道：「同歸於盡。」

  四個字，葉芸西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她要挾的手段從來沒有打動過他。

  她說能解她的毒，能治好他的腿，卻是沒想過，遭受過重創的秦沐羽或許早就對他這條命沒了期待，而在他死之前，定是會拉上那些人一同下地獄的。

  只看秦沐羽手底下的暗衛便知道了，他的能力不止於此，否者也不會在斷腿一年，又身中劇毒的同時，還沒被那些人弄死。

  是她想多了。

  她一朝慘死，被父親和嫡姐，還有她那從小愛慕著的風哥哥聯手陷害，她對於那些信任的人早已崩塌，對於秦沐羽，她的確是從未想要信任相待的。

  其實，她跟秦沐羽是同類人，一樣的遭受過重創，一樣的人充滿了防備。

  可是她又要怎麼告訴秦沐羽自己的秘密呢，身死魂生，這樣詭異逆天的事，他會住嗎？要是真說出來，怕他又會以為她是在誆騙他吧。那時候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又會跌落冰潭。

  但葉芸西也知道，今晚，也就是此刻，是她與秦沐羽建立彼此信任的最好時機。若是錯過了今晚，怕是再沒有機會了，她再不會取得他丁點兒信任了。

  思索良久，葉芸西重重地深吸一口氣，只聽她道：「秦沐羽，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

  秦沐羽的眸光微凝，沒有接話。於是葉芸西緩緩開口道：「秦沐羽，我接下來所說的話，絕無半點謊言，我是葉將軍的二女兒，生母是越國聖女鳳夕月，只是聽下人們說，在我出生後不久，母親便死了，父親聽信了道士的話，說我剋死了母親，便把出生後不久的我送去了鄉下...

  從小在鄉間長大的我，備受欺凌，在莊子上除了挨打就是挨打，要不是有嬤嬤護著我，怕早就被他們給打死了。

  葉芸西緩緩敘說，這是葉憐兒的記憶，她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的時候，心口痛意瀰漫，她占用了她的身體，便此時講出這些來，便也能共她的情。

  秦沐羽沒有作聲，低垂的眼眸，這些事與他派人去查的一樣。

  侯門大戶總有些齷蹉事，他早已見怪不怪了，只是好奇南越聖女為何會棲身於葉盛年。

  在那個莊子上，我吃不飽穿不暖，直到有一次村子裡的小孩把我推進了湖裡，我被雲遊四方的江湖郎中把救。救我的還有一個小姑娘，從那時起，我就跟著他學醫，而我這身武功和醫術都是他教我的。

  「救你那人是誰？」

  秦沐羽問，他敏感地察覺到這個人應該就是促使葉憐兒變成今日這番模樣的重要人物。

  這也是他的人在調查的時候完全沒有查出來的。

  葉芸西輕吸一口氣，終於開口道：「是永寧侯府的二小姐，葉芸西，是她和師父救了我。」

  「誰?」

  秦沐羽瞳孔一縮，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葉芸西嗎？」

  呵，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她真當他好糊弄嗎？

  「是，你沒聽錯，就是葉芸西？」

  葉芸西斬釘截鐵的開口，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雖然知道這解釋有點說不通，但目前是最好的了，否則又怎麼解釋自己這一身醫術和武功怎麼來的，又為何一直死咬著葉青雲和秦林風呢。

  「也就是說，永寧侯府二小姐葉芸西救了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那為何你一次次想要殺了她姐姐。」

  秦沐羽詢問，語氣不解，更是甚至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懷疑。

  他完全沒想到葉憐兒同葉芸西這么小就有糾葛，而且還是同門師姐妹。

  「可我聽說，葉家二小姐背叛了太子，最後被廢了武功，容貌盡毀，現在不知下落了。」

  秦沐羽淡淡的看著她，帶著疑問的道。

  「不，師姐沒有背叛太子，是太子欺騙了她，她把師父給他的劍譜給了太子，被師父的仇人找到，毀了容貌，而她的武功，是被葉青雲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