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在恩仇的彼方（一）

  如果說藍染給了靈王什麼承諾的話，實際上本質就只有一句話而已。

  從那以後，這世界再也不受羈絆了。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就足夠讓靈王行動起來。

  地獄也好，循環也好，都是這個世界停滯狀態之下無奈的選擇。三界早就被開發完畢，沒有任何空蕩的地方，也沒有什麼神秘的禁地或者未經開發的處女地。這世界的一切都在靈王的循環之下運轉。

  這意味著的並不是完全世界的降臨，而是一個系統已經沒有更多的餘量用來承載變數的存在了。這是一個已經進行運轉，而且持續不停地創造出來各種各樣的BUG和怪東西，在已經明確知道對面的系統不間斷的加持的情況下行將就木的一個註定被毀滅的循環。隊長以上的個體死去之後就會墮入地獄之中，地獄早晚人滿為患。

  而這樣的話，那固定的循環之中所帶來的固定的量，也必然會被地獄的無限增長所衝破。地獄遲早會將整個世界吞沒，這是已經確定的事實。這種事實的結果甚至要比靈王看到的吞噬世界之虛還要來的絕望。至少，靈王本人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他只是通過自己的千里眼來判斷，在黑崎一護之後確實是有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而已。至於到底怎麼解決，如何解決，有著怎樣的結果和命運，那又是另一番的較量和考究。

  但至少，這一切的結果都需要大量的犧牲，浪費，還有一定程度的恩怨和磨削才能夠解決的。

  可還是那句話，這只是系統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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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和地獄作為一個高度綁定的雙世界，組成了一個註定會崩塌的系統，但是這也是一個自閉的系統，沒有任何外部的變量。那些外面的真正虛空中的宇宙，那些洋溢在外面的時間和空間的混沌之中存在的可能性，靈王並沒有察覺到。

  畢竟這可是無限的宇宙和無限的平行世界，可能存在的範圍是無限小與無限大，在觀察的一剎那確定周圍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了。靈王沒有觀測到那能夠拯救他們的宇宙，也沒有觀測到可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凡有一點，他都不會做出來像是現在這樣修修補補，到處打補丁的辦法。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這麼做。

  而現在，來自外宇宙的客星給了靈王一個全新的抉擇，一個全新的辦法。

  既然這個世界註定要引燃，註定要引爆，而且隨著藍染的到來，查克拉的航道也遲早能夠找到這裡，那麼不如聯手做了一個局，以一個團結的，完整的，沒有任何問題的世界局面來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將所有的恩怨和仇恨全部清算，將一切的痛苦和磨難壓縮在這最後的時光裡面。死神，滅卻師，人，這些看見的看不見的東西最終的戰鬥將會帶來一個最終的結果。那就是靈王的復活，以及這個世界封鎖的結束。到那以後，地獄的存在將不再是一個災難性的問題，而是一個可以解決的，可以去試圖完善的答案。

  這就是藍染給與靈王的承諾。

  靈王是一個世界的化身，跟靈王的承諾，本質上是對於這個世界的承諾。

  藍染本人確實是沒有帶著任何惡意，哪怕是所謂的進步會導致無數人掉下車，這本質上對於世界來說也只是很自然的更替。對於世界本身而言，只要另一個系統不會將自己毀滅，乃至永遠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最大的好事。

  而且對於查克拉的運用也好，對於靈力的運用也好，兩者本質都是能量體系的運轉，根本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現在出現的問題本質上是死神和滅卻師彼此之間相互爭鬥但卻詭異的故步自封的結果。對於靈王來說，都是可以彈指一揮間解決的問題。所以這個答案最終就很明顯了。

  她們當然不可能勝利，也不可能注意到什麼問題，因為真正的命運編織者早已選定了勝利者。

  只是他們會註定在宿命的戰場上，用鮮血來解決彼此的仇恨和恩怨。

  不這麼做的話，他們不會真正的理解到對方的存在，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的進行媾和。只有當徹底的用武力來認識到彼此的上下和客觀的存在，他們才能夠意識到對方是真正活著的個體。這某種意義上是智慧生物的劣根性，而靈王同樣也是如此。必須要有一個真正的，能夠將所有人都容納起來的仇恨，讓他們在真正的戰場上廝殺，釋放出彼此積攢的千年的怨氣，之後才能攜手共進。不然的話，仇恨只會不斷的蔓延。

  一切的恩仇都會被最終解決，清算，整理。這是靈王給與他們的慈悲，也是他們最終想到的，能夠最好的結局之一。藍染惣右介的幻術一下一個準自然不是因為他實力已經巔峰到了極限，而是因為這世界本身就想讓所有人相信他。命運的引導下，自然會選擇出來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相信著的東西和相信的人。

  所謂的全知全能，在真正的操縱命運面前，也只是軟弱無能的東西而已。而現在，在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靈王宮內部也悄無聲息的撕裂開了一個口子，從內部鑽出來了兩個人。

  藍染惣右介和黑崎一護已經換上了各自的裝束，正在靈王宮內部打量著那些在參道上的個體。

  就像是雕像一樣，包括兵主部一兵衛在內，一系列的滅卻師和死神的身影都被固定在了參道上面，上面還栩栩如生的露出了驚訝和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們的個體和生命力都被封鎖在了那一剎那。

  他們自身是已經清算了仇怨的存在，要麼是被藍染惣右介徹底打敗，然後逼他們聖別釋放了自我。要麼是他們自己選擇了突進靈王宮，最終面對了這個世界最終極的秘密面前，徹底失去了儀態，然後被凍結在了這個參道上。而兵主部一兵衛，是覺得靈王已經放棄了自己的職責，所以決定下手偷襲，結果被定在了那裡。

  對於這個世界最古老的人來說，這種行動毋庸置疑是恥辱的，但是要看看最終把他固定在原位的究竟是什麼人。

  在靈王宮的深處，那塊巨大的冰晶內部，雙眼閃耀著白色十字光芒的人彘正看向那裂隙中出現的兩個人。

  這個被分屍，赤身裸體的盛放在結晶體之中的，就是靈王。他的生存正在維繫著整個三界的平衡，三界不會被地獄吞噬，不會引發徹底的動盪，也正是因為這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在很久遠的從前犧牲了自己才做到的。

  而如今，這個早已經被判斷可能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個體，卻在冰晶之中露出了一個很古怪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毛骨悚然的笑意，正在看向那撕開了空間，抵達了這裡的藍染惣右介。因為人彘露出的笑容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以至於跟在旁邊的黑崎一護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

  但是最前出現的藍染惣右介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他看著眼前這位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聖人推了推眼鏡。

  「現在的話，能夠看到更加遙遠的未來了麼？靈王陛下？」

  『我從來都沒有辦法看到未來，只是一種感覺。』

  「有什麼東西在我心裡說話了！」

  聽著自己心中傳來的聲音，黑崎一護頓時被嚇了一跳，整個人上下周圍的看著，最終不敢置信的看著冰晶之中凝固著的身軀，似乎不敢相信這個被凍結的男人居然能在封印之中傳遞出來自己的聲音。

  而看著這樣的黑崎一護，藍染惣右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舉動，實際上靈王大人什麼都看在了眼裡，這個世界就是靈王大人自己犧牲，變化出來的。只要是三界內發生的一切，基本上都逃脫不了靈王的雙眼。所以做出來這樣的舉動也沒有什麼意義。」

  『並不是，我不能看到的東西還有很多。』

  雖然嘴上說是還有很多，但是卻沒有說具體有什麼東西沒有看到。

  像是人彘一樣的靈王在結晶體內對著藍染惣右介和黑崎一護點了點頭後，就像是真正的人彘一樣繼續雙眼茫然的承載在冰晶之中，好像是整個人都沒有辦法活動，被徹底封印了一樣。

  如果不是看到剛剛這個人還在對著他們點頭說話，恐怕黑崎一護也不敢相信靈王真的在這種封印之中保持著自我意志和想法。雖然說教育之中說過靈王被封印，但是黑崎一護還是第一次意識到這種封印到底是多麼可怕。哪怕是站在旁邊都能夠感覺到，那些死神的先祖們為了封印靈王究竟耗費了多大的力氣。

  至少周圍這種情況，絕對不是什么正常的死神和滅卻師之流能夠布置出來的。四大家族的始祖將靈王切割，最後放在這裡，只是希望他成為一個標本。

  而這個標本如今，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從靈王宮外，正傳來一陣陣靈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