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轉動

  自藍染惣右介遇刺身亡之後，瀞靈廷內部再次出現多起案件。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旅禍的闖入導致的瀞靈廷內部防禦措施開始失效，而負責防禦陣列的某個技術開發局局長卻沉迷在某種特殊的研究之中，完全沒有負責處理的意思，只有各個隊長親自帶隊進行監督。

  然而問題接踵而至，在帶隊的過程之中，三番隊隊長市丸銀失蹤，十番隊副隊長松本亂菊失蹤。這種可以說是足夠讓瀞靈廷翻天覆地的爆炸性新聞也沒有能夠撬開四十六室的大門。對於貴族們來說，貴族的政治體系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而死神之類的只不過是可以補充和替換的存在，能夠卍解的預備役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這樣的做派自然就會引起很多底層死神的不滿，以及各種消極怠工的出現。被亂入的旅禍所擊潰的瀞靈廷巨大的創口，一群人就像是螞蟻一樣不斷的一塊塊磚頭丟來丟去。好像所有人都很努力，但是工程進度絲毫不見漲。作為十三番隊的真正掌控者的山本總隊長更是沒有任何看法，依舊沉默的在一番隊隊長辦公室內坐鎮核心，絲毫沒有因為這些事態而產生什麼騷動或者混亂。

  上一次尸魂界如此人心浮動，恐怕還是在死神失蹤案件里。那時候最終判處當時的技術開發局局長，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為真兇，並且決定要處死他和當時的大鬼道長握菱鐵齋。最後引得四大貴族之一的四楓院夜一徹底放棄自己的位置這才平息了各種事態。而這一次的架勢比起來上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還牽扯到了外面的旅禍。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打破了死神內部的各種潛規則，對於規矩的破壞是很難想像的。

  但是，就連消息最靈通的底層貴族也依然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涅繭利的封鎖，四十六室的封閉，四大貴族的閉口不談，還有不斷失蹤的瀞靈廷的隊長和人員，這種狀況也讓很多人心中多了一點顧慮。

  和之前的恐怖案件有著最根本的不同，之前好歹大家還知道有些事情是無關的，有些可能有關。

  可現在，連一個知情者都沒有。所有人都被封閉在一個又一個信息繭房之中，只知道自己能知道的消息，對於其他的消息一概不知。這種事情在以前被當做有擔當，有效率，是瀞靈廷死神的榜樣，但是卻在如今產生了極大的信息干擾。就算是感覺到哪裡有問題，很多人也沒有辦法主動上報，只是等待著事情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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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是什麼也好，襲擊者也好，瀞靈廷內部的那些人也好，還是說什麼像是藍染說的那種詭異的叛徒也好，瀞靈廷的所有人都期待著一個能夠真正展現出來，一個能夠打破如今僵局的人。

  而作為風暴的最中心，志波道場內部，攪亂了尸魂界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和好兄弟肩並肩。

  黑崎一護和志波岩鷲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地面上那正在跳踢踏舞的泥偶。

  「啊……雖然跟一開始計劃的有點出入，但是還是完成了的。」

  看著那初具人形，很是煽情的扭動著自己的水桶腰的泥人，黑崎一護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的看著身邊的志波岩鷲。

  作為宣傳查克拉力量的重要人選，黑崎一護不得不承認術業有專攻這一說。你要他去打架裝逼，黑崎一護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一開始他也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親和力，所以大包大攬的就說自己能夠搞定有關於查克拉傳播的問題。

  結果就是，三天了，三天時間過去了，所有人看見走傳送門的黑崎一護要麼是大叫一聲昏倒在地，要麼是直接連滾帶爬的跑路，還有一些試圖聯絡死神的，都讓藍染惣右介跟在後面偷偷摸摸處理掉了。真正想要去學習查克拉的可以說是寥寥無幾，或者乾脆一點，就是一個都沒有。尸魂界這麼多年來，人們早都麻木了。

  你說你隨便就能搞出來推翻尸魂界的什麼東西，騙誰呢？什麼查克拉，沒聽說過。沒聽說過的東西當然就是不信。再加上黑崎一護那一副高中相貌而且還像是小混混一樣的尊榮，總是讓遊魂們抱有懷疑的視線。那模樣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髒東西一樣。黑崎一護一開始很是認真努力的跑外勤，但是幾天下來毛的結果都沒有。所以思前想後，黑崎一護最終想到了一個自己認為非常好的方案。

  既然自己相貌不行，當地認識不到人，那找本地的不就得了？正好志波岩鷲這個傢伙跟自己一見如故，互道傻逼的交情，想來學習一下查克拉什麼的應該不是什麼大難題吧？

  秉持著這樣的精神和務實的態度，黑崎一護很是認真嚴肅的給志波岩鷲講了一下查克拉的萬能妙用。

  然後在他面前展現了一波點化生命，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雖然一開始按照他們的商量，應該是一個熱辣的舞娘的，雖然現在熱辣和娘都不存在，但是舞還是有的。黑崎一護決定歸咎於自己確實沒怎麼用過這份能力，潛能還是很大的這點。然後看向了志波岩鷲一臉嚴肅的說道：

  「看吧？很厲害吧？基本上什麼事情都可以用這種力量創造出來，就算是生命也可以。說實話我一開始也被嚇了一跳，但是這幾天用下來之後發現，這些東西真的很好用啊。你直接學了傳給其他人不就好了麼？而且其他人學習了之後，也能夠將經驗和功能反哺給你，怎麼看都是一件好事吧？」

  「……這個叫查克拉的東西真那麼厲害嗎？」

  「當然厲害了，我還能騙你嗎？」

  「但是啊，我說但是啊，這東西看起來好像真的不太靠譜啊……將自己的能力轉化成另外的東西什麼的，小說里不是經常有嗎？那種邪惡勢力的功法或者能力什麼的，而且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很可靠的樣子啊……」

  「……」

  雖然很想大聲怒斥志波岩鷲這番話是對查克拉的歧視，但是黑崎一護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反駁這一點。

  因為在精神時光屋裡的填鴨式教育之中，實際上黑崎一護對於查克拉的來歷和功能確實是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的。拆分查克拉，底層的查克拉會無條件的服從頂層，這都是刻印在查克拉裡面的基礎邏輯。

  從某種程度來說，還真就跟志波岩鷲說的那樣，一個將自身的能力轉化腐蝕，變成了一個受人操縱的傀儡一樣的存在。雖然確實可能從底層驚才艷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最頂層，將自己的才華和能力徹底展現出來，掀翻那些頂層的權限者，但是這種概率說實話，從黑崎一護看來，恐怕要生來有著類似靈王一樣的才能才能做到。

  可是，查克拉卻又確實是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自然行動，不受控制的能量。其他的一切都在靈王的作用下分割，唯有查克拉是不受限制的。

  畢竟這可是外來宇宙的力量，你再怎麼能管你也管不到外宇宙吧？

  然而這種事情又不能直接好好說明白，黑崎一護看著面前那個若有所思的志波岩鷲，卡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但是，正當黑崎一護準備放棄的時候，面前那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卻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很是認真的看著那有些猶豫的黑崎一護，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不過我還是會選擇使用這份力量。一護，把查克拉的力量交給我吧。」

  「……誒？」

  「你不是說過了麼？這跟死神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能夠讓我們每個人都修煉，而且對抗死神的力量。這點就夠了。」

  看著面前有些迷茫的黑崎一護，一直以來看起來都是很大大咧咧的志波岩鷲站起身來，認真的說道：

  「我啊，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跟死神有關的東西了。大姐也是。因為死神不論從什麼時候都帶不回來好消息，我大哥的事情，我叔父的事情，還有姐姐的事情。所以我要學這個並不是因為我想用它做什麼事情，我只是單純的很噁心死神而已。只要他不是靈力，還能夠有點用，讓我姐姐稍微休息一下，那我也就會去用他。」

  「這樣的嗎……」

  「所以我實際上很不喜歡鬼道和靈力，但是呢，在瀞靈廷和流魂街生活，又免不了必須要學習這些東西，畢竟還是要有一點防範和準備的。所以越是討厭，就越是要學習。姐姐和我都是這樣。而你這個查克拉真的是幫大忙了。」

  不似作偽的拍著黑崎一護的肩膀，這個黑崎一護的遠房親戚很是開心的說道，看起來那臉上的笑容並沒有什麼強迫或者虛假的樣子，對著他伸出了大拇指。

  「只要能夠噁心死神的話，那麼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去做。要是沒有問題，我就去教我的好兄弟們一起來學。不過最主要的是，我覺得一護你不會害我。那這肯定就是一件好事。既然是好事，那我就要讓鄉里鄉親們一起來學。我看你也好像很熱衷於傳遞這種東西，你既然能夠保證這些東西確實是拿來做好事的，那我就不在乎。」

  「是嗎……那就太好了。多少人我都可以教的。」

  看著面前的那伸出大拇指笑嘻嘻的志波岩鷲，雖然明知道他比自己大了很多年月，可黑崎一護還是忍不住對著這個遠房親戚產生了一種夥伴的感覺，直接伸出手兩人『啪』的一握，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信心。

  有些時候友誼就是很不講道理的東西，有些人認識了無數年，彼此之間還是相互提防，但是有些人甚至只是車上隨便聊了兩句，卻對彼此產生了一種空前的信賴和信心。這種孽緣一樣的存在對於黑崎一護來說並不陌生，倒不如說他的那些好朋友都是如此。話語很多時候蒼白無力，但是只要行動起來，就能明白彼此的內心。

  哪怕目前只是一點點，只是一點點也好，黑崎一護也想要讓更多的人過得更好一點。

  而他相信，這樣的心情從志波岩鷲那邊也是一樣的。

  相比較藍染惣右介那種二話不說直接塞了個精神時光屋，開始進行特訓的手段，黑崎一護實際上比較擅長教人。

  查克拉的特性，還有能夠使用的方法，自身轉化的規律和一些特殊的模式與運用自然能量的手段，黑崎一護都大概的給志波岩鷲講解了一番，配合上三天來的潛移默化，志波岩鷲第一次接觸到這份能量之後，就看到了地面上開始逐漸涌動起了砂礫。

  這是代表志波岩鷲對於岩屬性有著很獨特的感應力的代表。而且這份天賦很可能還不算小。

  按照一開始應該在三天前就進行的

  「不過說起來，大姐那邊好像也不用我操心了。我本以為總有一天還是要讓我這個弟弟來保護她的，看起來那一天不會到來咯。」

  「哦？空鶴大姐那邊麼？」

  揮手驅散了那個還在扭動的沙人，黑崎一護看著伸了一個懶腰的志波岩鷲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記得沒錯的話，空鶴大姐那邊好像一直在跟藍染說著什麼話來著。好像也沒有接觸到什麼別人吧？而且實際上她也很在乎你的吧，也不要讓她太過為難了比較好。」

  「嘖嘖，一護，你這就是年齡小看不懂局面了。」一改之前嚴肅的模樣，志波岩鷲搖了搖手指，看著黑崎一護很是篤定的說道：「我姐姐可是一個眼高於頂的人，她什麼時候能夠跟人隨便在私密場合聊那麼久的？而且哪怕是什麼計劃，聊上了一天也就算了，那可是好幾天啊，我姐什麼性格我還不知道麼？」

  「……誒？」

  「藍染惣右介，那傢伙看起來雖然不像是一個好人的樣子，但我感覺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男人。有著這樣一個男人跟我老姐之間的關係密切，那我也多多少少也算放心了。」

  「啊，那個，我覺得他和你說的之間的關係，可能有點小小的差距……」

  「嗯？能有什麼差距哦？男女之間不談那些私密的東西還能談什麼？志波家又沒有什麼好給死神的，而且藍染好像是背叛死神的吧？那從我們這邊的角度來說不就是正正好好？而且我老姐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小心眼，內心纖細的很，能夠讓他獨自聊天就已經很說明什麼了吧？有沒有戲，我這個做弟弟的還看不出來？」

  「……」

  你看出來個鬼啊？

  看著面前那一臉理所當然的志波岩鷲，黑崎一護忽然擔心起來自己的查克拉散播計劃是不是有點所託非人了。

  哪怕用直覺都能感覺到，或者說從普通的判斷也都能完全感受出來。藍染惣右介怎麼可能跟志波空鶴有什麼關係？雖然藍染說過，有些時候志波家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一護覺得那肯定不是指他家裡有個美女姐姐的問題。

  不用刀劍對撞，黑崎一護也是在精神空間之中和藍染相處了數個月的人。而且還是毫無保留，真正的藍染。你要說那種純粹的效率主義者能夠對豪放粗獷的大姐頭摩擦什麼愛情的火花，那真是殺了黑崎一護都不相信。但是還沒等黑崎一護進行什麼反駁，從身後就傳來了一陣讓人感覺到背後發涼的聲音。

  「哦呀哦呀，這還真是，聽到了很有趣的東西呢。」

  一陣有些讓人感覺到有些滑膩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忽然響起，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志波家的人還真是有個性啊。不論是那種看起來根本沒有隱蔽功能的道場，還是能夠讓藍染隊長都有些想法的女人，看起來貴族還是有著自己的東西的，哪怕是落魄的也是一樣。真讓人好奇啊。」

  「喂，你誰啊？怎麼隨隨便便就來評價我家——」

  「稍等，你最好不要過來。」

  將罵罵咧咧的志波岩鷲攔了下來，黑崎一護看著面前那個人，有些警惕的在身後懸浮起了三個小球。

  那三枚掌握著可怖力量的球體在黑崎一護的背後不斷轉動，有了這樣的自動防護的底氣，黑崎一護這才看向了眼前那個差點殺死了神的男人。

  「……你是，市丸銀？」

  「嗯。是我。你好像並不是很意外的樣子？」

  看著面前有些驚訝的黑崎一護，像是白蛇一樣的男人微笑著摸著下巴，看著面前的黑崎一護，露出了一個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意。

  「黑崎一護，是吧。藍染隊長對你可是關愛有加，不論從什麼地方明里暗裡都希望你能夠做到他希望你做的事情。不過實際上，對於你真正掌握的能力，我還是有點質疑的。要不試試看面對真正卍解的隊長如何？」

  對於眼前這個橘黃色頭髮的少年，三天憋了一肚子火的市丸銀露出了有些冷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