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浦原喜助的下注

  志波空鶴，流魂街首屈一指的煙花師，負責在流魂街的各大祭典或者生活開業之中操弄煙花的專業職人。

  看起來性感美麗，而且生活作風大大方方，穿著打扮暴露而又瀟灑，也不知道是多少遊魂心中的夢中情人級別的人物。但是這個看起來好像大大咧咧的女性實際上是相當強大的人物，掌握著超規格的鬼道技術，同時是前五大貴族的繼承者。

  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家族，掌握著通往靈王宮的技術。同時也掌握著刃禪的最核心的奧義，和斬魄刀心靈相通，通過利用這份技術，可以達成超越死神的，最終極的密奧義，也就是傳說中的最後的月牙天沖。

  但是，當人們知道斬魄刀就是死神的靈魂打造的那一刻，這個技術似乎就充滿了一種可疑的氛圍。

  通過獻祭自己的死神能量和斬魄刀，最終完成超越普通死神級別的功能，再配合上五大貴族的身份，總感覺有那麼一點點微妙。不過所幸的是，志波空鶴等最後的志波家的末裔，因為志波海燕的死亡而對死神充滿了仇恨。

  他們不僅僅否認了自己身為死神大貴族的權威性，甚至為了徹底與瀞靈廷決裂，而自我躲藏在了流魂街中。通過煙火師這樣的技術而與整個瀞靈廷徹底決裂。而原本的五大貴族，也因為志波家的徹底叛逆而又決裂的行為變成了如今的四大貴族。不過他們之間反正關係也不好，對於靈王的封印一直心中有愧的志波家和其他家本來就不對付。

  不過，雖然家族上的立場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從個人的感情來說卻並非如此。

  比如說同為貴族的四楓院家也曾經出現了一個特別叛逆的家主，或者說現在理論上只要回來依舊是家主的那一位。四楓院夜一。她和家族的族老和那些老成持重的貴族們不太一樣，秉持著某種自由主義的四楓院夜一和志波空鶴走的非常近，同時也是浦原喜助的青梅竹馬。

  這個叛逆到了極點的大貴族的家主，甚至在虛化事件之中，本來不論如何都髒不到他頭上的時候，選擇了和浦原喜助和握菱鐵齋等人一起逃出了尸魂界，在某種程度來說，算是一個叛逆的大貴族。被四十六室從貴族中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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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理論上是被貴族除名，實際上是四楓院夜一自己的選擇。

  而這種人實際上不論從什麼角度來看，在尸魂界都是隨意進出，甚至沒人敢管的級別，真正彆扭的也只有她本人而已。

  現如今，在現界，浦原喜助商店的地下空間之中，黑色的小貓從空腔之中鑽出來，打了一個哈欠之後，邁著步子走到了旁邊的一個有些狹小的屋子內。看著那正摸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的浦原喜助喵喵的叫了一聲。

  「哦，夜一小姐。辛苦了。志波家那邊已經說清楚了麼？」

  「嘛，一半一半吧。」

  黑色的小貓逐漸化作人類的身軀，看起來散發著好看光澤的酮體出現在了浦原喜助的面前，大大咧咧的走向了早已準備好的衣物更換起來。

  「志波家本身對於靈王這件事是很看重的，要是得到了靈王的首肯的話，他們也會站在這一邊。但是沒有確定一護那小子的力量的話，恐怕不會去靈王宮那邊上報到零番隊的。那小子，目前展現出來的力量還不夠啊。」

  「這也是當然的事，志波家無數年的悲願也不可能賭上這一次，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倒也不至於，只是稍微跑個腿而已。所以藍染那邊怎麼樣了？」

  「還在順利的運行，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子，黑崎一護確實是掌握著相當強大的力量……恐怕一般的隊長，就算是火力全開也沒有辦法應對這種攻擊吧。但是我果然還是在意藍染惣右介的那個羅盤和穿越世界的效應，夜一小姐。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目前的所有優勢都是建立在整體事態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但藍染可不一樣哦。」

  「跟他相伴，等同於與虎謀皮，這種事情我們都很清楚的。不論他改變了與否，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從來都是藍染惣右介。所以也必須要有一些人來幫忙牽制住他。對了，他應該知道我們這邊的事情吧？」

  「當然了，藍染惣右介當然知道我在兩邊下注。」

  看著屏幕之中呈現出來的有關於尸魂界的畫面，浦原喜助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像是他那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覺得我只是看到了查克拉的一瞬間就被迷惑住，倒不如說，從頭到尾他都是希望讓我在黑崎一護面前塑造成一個只知道科學研究的好形象……一護那個年輕人，在藍染的眼中恐怕異常的重要。」

  完全沒有隱瞞四楓院夜一的感覺，浦原喜助看著電視屏幕上播放的，黑崎一護和藍染惣右介直接走進了志波道場的畫面，這個看起來很是柔和的木屐帽子臉上滿是沉思的模樣。而四楓院夜一也完全沒有最開始表現出來的憂心忡忡的樣子，而是冷靜的盤腿坐在浦原喜助的旁邊，緊緊地盯著在尸魂界中的表演。

  是的，從最開始的最開始，實際上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就是一體的。他們完全沒有瞞著彼此的必要，更沒有瞞著彼此的需求。從幼年開始，到成年的如今，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生活對雙方來說都是公開透明的存在。浦原喜助的想法是隱瞞不過四楓院夜一的，而四楓院夜一也同樣瞞不過浦原喜助。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一個魂魄的兩面，你要怎麼做才能隱瞞住另一半的自己？

  為了一個可能性，是不可能賭上自己的全部的。一切的事情都要做多手準備和後備方案。假面軍團的出現是為了震懾藍染惣右介，給出浦原喜助自己進行研究的空間。而確認了查克拉的性質之後，才是所謂的協調的可能性。

  這一切的一切本質上來說，都是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雙簧。唯獨他們兩個人是不會互相背叛彼此的。

  哪怕是最微小的一點可能性，也是如此。

  恐怕藍染惣右介也是能夠看出來的，但是所謂的合作不就是這樣麼？

  你出一點東西，我出一點東西，然後彼此之間確認各自給的東西都沒有問題之後，再緩慢的擴大合作的範圍，這就是基於彼此初步信任之後的合作態度。

  這一切恐怕只有高中生黑崎一護並不清楚。說穿了，你一個莫名其妙的反派，坑害了我那麼多次，然後現在拿著一個看起來從來沒見過的能量體系，上來就說要跟我合作，我憑什麼相信你？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的表演了。

  讓假面軍團和黑崎一心看到，是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是有這個選擇的。而讓四楓院夜一開始聯絡，是為了驗證這個體系的可控性。

  事實證明，目前黑崎一護的表現確實是證明了整個查克拉體系看起來有著相當大的潛力和力量。

  雖然其中大部分是黑崎一護自己轉變過來的，有些超額的靈力帶來的結果，但是從浦原喜助的觀察之中，他顯然能夠看到更多的東西。通過對於藍染惣右介送過來的羅盤研究出來的一些查克拉的特性，還有通過義骸的遠程實驗，浦原喜助目前得到的資料，對於他來說是十分震驚的。

  「……夜一小姐，從目前得到的數據結果來看，藍染恐怕並沒有欺騙我們。這份查克拉的力量通過相應的排列組合，還有針對空間上的錨定，能夠得到數據顯示，針對替代靈王的計劃是可行的。」

  「這個我們都知道，畢竟替代靈王用的楔子也有很多，我問的主要是地獄那邊的事情。怎麼樣？查克拉能做到什麼程度？」

  「目前來看，求道玉能夠表現出瞬間湮滅靈子進行轉化的能力，但是對於地獄的磷氣有什麼效果尚未可知，但目前可以樂觀看待一下。夜一小姐，並不是說我多話，而是我覺得目前來看，藍染惣右介的行為似乎確實並不打算在尸魂界太過長久的居住下來。」

  「哦？怎麼說？」

  「因為他太急了。」

  看著畫面中已經開始吵起來，進而開始鬥毆的志波岩鷲和黑崎一護，還有在一旁笑著對一臉警惕的志波空鶴說著話的藍染惣右介，浦原喜助的眉宇之間滿是一種古怪的困惑。

  他不理解。對於藍染惣右介這個人，浦原喜助從頭到尾都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像是恐怖分子一樣試圖拿著崩玉去炸了全世界，然後打造成自己喜歡的世界什麼的，本質上又是追逐理解者什麼的，這對於早就擁有了的浦原喜助來說尚且算是能夠理解的範圍內。但是自從回歸後，藍染惣右介的行為就充滿了一種——

  超越感。

  對，並不是優越，並不是那種俯瞰，而是完完全全的超越感。

  他好像什麼都清楚了，知道了一切一樣，大大方方的對著黑崎一護和黑崎一心賠禮致歉，然後將一切的數據和能量公布出來。甚至對於自己受傷了，幾乎沒有辦法發揮出來無限強的能力這一點也毫不避諱。

  就好像是一張已經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白紙一樣，這個已經有所變化的藍染惣右介第一時間就是殺了另外一個自己，然後自己宣布自己已經改變了。這對於浦原喜助來說實際上心中早就敲響了好多段警鈴的，畢竟那可是藍染惣右介，相信他的人要麼死了，要麼腦子出了點問題。總得做點手段的。

  但是他對於這一切卻視而不見，甚至樂於湊成這一切。還主動將黑崎一護的特殊性和有關於他的未來遞交給了浦原喜助。

  這種行為不像是一個陰謀家或者革命者，反而像是一個把東西寄存的旅行者。

  黑崎一護是黑崎一心的兒子，如此盡心盡力的栽培，只能說是懷疑他有什麼操縱大腦的手段。而事實證明，藍染惣右介不僅有，甚至還把那個叫做『別天神』的查克拉技術公開了出來，還著重指出了實際上應該有著神術版本的後續開發。這種行為可以稱得上是人類迷惑行為了，浦原喜助到現在都無法理解，藍染惣右介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把他變成如此古怪的行為。

  至於他說的那個三個自己融為一體，一開始浦原喜助是當做笑話聽的。什麼三個自己，人格是根據記憶和感受構築出來的自我，而主體的人格和其他的人格甚至可以視作不同的人來進行對待。你既然自稱自己是藍染惣右介，那肯定就是藍染惣右介為主體。

  然後這個藍染惣右介就做出了他們認知之中藍染惣右介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事情。

  「空鶴那邊我已經打了招呼了，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最重要的還是藍染惣右介那邊的事情。」

  四楓院夜一伸了一個懶腰，直接靠在了浦原喜助的身子上，看著那屏幕之中呈現的藍染惣右介溫和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的皺了皺眉頭。

  他總是在笑，他笑起來看起來非常的溫和，有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希望能夠陪著他一起走下去的那種絕對的親和力。但是同樣的，藍染惣右介這個人又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走下去的那種人。

  是的，他雖然嘴上說著希望能夠找到一個理解者，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同路人。但是在已經成為同路人的兩人來看，藍染惣右介的表現更加接近於一種癲狂。居高臨下的給人東西，然後自顧自的說著話，希望對方成長為自己的希望的樣子，希望對方能無條件理解自己的感受。這是尋找同路人的想法嗎？這不是尋找僕人嗎？

  可現如今的藍染惣右介，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這種奇怪的癲狂。反而像是一個老父親一樣，一點點的指點著黑崎一護的成長。

  就比如說他當初在地下訓練場的時候，他指點黑崎一護時候的詳細和用心甚至讓浦原喜助覺得有些恐怖。

  黑崎一護的理解能力並不如浦原喜助和藍染，所以學習的時候總是會問出來莫名其妙的問題。

  但藍染非但沒有絲毫的偽裝成原本優秀而又溫柔的模樣，反而微笑著時常帶著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攻擊性，用精神壓力給黑崎一護上強度。擺爛的時候更是直接毫不猶豫的拋下了原本的面具，上去就給黑崎一護打一頓。說實話，如果藍染惣右介表現出來原本的那一副溫和的模樣，浦原喜助反而不會有什麼感覺。

  畢竟藍染惣右介嘛，他表現出來溫和可靠，和藹可親的樣子那不是理所當然？倒不如說，如果沒有這一手的話，他怎麼可能能夠輕而易舉的取信那麼多人，甚至在某種程度影響到四十六室？

  整個尸魂界不是藍染粉絲的人可不多，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因為他的表現。

  但是他對黑崎一護的行為可跟溫柔和可靠沒什麼沾邊的地方，直接很是暴力的讓他背誦和理解一系列東西，然後強硬的讓他施展出來，施展不來就往腦子裡塞他差點餓死的那種絕望感的幻術。

  而且從頭有到尾巴嘴巴就基本上沒停過，搞得跟訓練奧特曼一樣的，那一副嚴厲的樣子甚至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那個藍染惣右介。黑崎一護也是從來都沒覺得藍染惣右介有什麼問題，自己嘟嘟囔囔的就開始一邊學習一邊努力汲取各種知識。這種堪稱父慈子孝的經典亞洲家庭畫面甚至讓浦原喜助有點割裂感。

  他難不成要把黑崎一護當成自己兒子養？

  還是說真的改性子了麼？還是說在醞釀著什麼更大的陰謀？

  看著屏幕之中那對著志波空鶴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可奈何的笑容的藍染惣右介，浦原喜助摸著下巴，臉上滿是奇怪的表情。

  或許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男人既然裝了幾百年，那恐怕就不在乎多裝幾百年？可為什麼又是黑崎一護？在浦原喜助的認知之中，黑崎一護或許確實是非常大的潛力，但是潛力和能力從來都不是一個詞。

  他憑什麼對黑崎一護和自己有著這麼高的期待？哪怕有著另外一個世界的經歷，他也是藍染惣右介。到底他所謂的未來看到了什麼，才能夠讓他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怪誕的人物？仿佛託孤一樣的拿著各種東西送給黑崎一護和自己，嚴厲的教育有些散漫的黑崎一護，甚至對於自己的兩面下注不管不問。

  為什麼？

  他不可能沒有注意到的，但為什麼現在表現得如此隨意？

  在這之後，真正可能會死的是他。死神可從來不講究功過相抵的，不信任你就是不信任啊。

  但還沒等他說什麼，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圓潤的重壓感，伴隨而來的還有四楓院夜一那興奮地聲音。

  「喂！喜助！你看你看，空鶴要和那個傢伙打起來了啊！」

  「打起來？恐怕不是吧……」

  被興奮地四楓院夜一拉的左搖右晃，浦原喜助看著那臉上露出憤怒表情的志波空鶴，心中產生了些許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