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尸魂界的罪與罰

  穿越世界，到底需要多大的難度？

  對於藍染來說，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像是火影世界那種，只要有查克拉，隨便就可以直接打破時間軸，隨意在宇宙中前進的世界，實際上將兩個世界拉攏起來並不是想像之中那樣的困難。在某種程度來說，他們的世界本身就互相連接，他只不過將那些連結變得更加緊密一些。

  而說是困難，實際上也超乎想像的困難。比如說藍染自身的意識穿越，他就認為很有可能是罕見的多元宇宙級別的現象中造成的某次意外。雖然說是多元宇宙級別的意外，但實際上在龐大的幾乎無以計算的基數面前，估計也還是時常發生。但是這種自然的偉力，自然是藍染這種個體難以望其項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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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他就像是在有意識的情況下，被人引導著自我施展了類似宇宙投射級別的威能，將自身的肉身和查克拉的羅盤一起向著未知的宇宙空間引導而去。以他自己的精神和知識作為坐標，像是被粘起來的彈弓一樣不斷的向前吸引投射。最終在自己自我支離破碎自我毀滅之前，勉強的找到了一個地方落了下來。

  不然的話，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會被瀞靈廷的裝置檢測到？以他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會任由事態進行發展，而自己無動於衷？

  他能夠殺死另外一個自己，完全依靠的是對自己的理解，還有對自己當時力量的把控。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

  「我雖然重傷了，但並不代表很多人就變強了。只是這樣簡單的道理而已。」

  渾身上下湧現著破碎的紋路，藍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鏡，仿佛這個瀕臨死亡，支離破碎的身軀根本不屬於自己一樣。

  「對於我來說，這份重壓既是負擔，也是禮物。如果能夠將這些傷痕上積累的訊息和傷痕的形式記錄下來的話，它實際上就可以成為最好的活體標本，用來標註穿越宇宙，在宇宙中可能存在的風險，並且加以應對。」

  「我找到你們並不是因為我實力不濟，浦原喜助。對於我來說，實際上想要恢復實力的辦法，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直接攝取尸魂界的靈子進行恢復，也可以去虛圈汲取虛圈荒漠的靈子，甚至就連自然界的力量也同樣可以幫助我重新恢復到正常。」

  「但是，恢復固然是很簡單的事，然而這些痕跡卻是真正珍貴的東西。我希望能夠和人一起前進，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孤獨的行走在道路上。我固然能夠做到這一點，可相比較將這些東西傳遞出去，讓所有人來幫助我一起走向巔峰，這個速度還是相差太多。在另外一個世界，我就明白這個道理。」

  「我重傷確實是真的，但是我希望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一起來面對這個宇宙的黑暗，同樣也是真的。」

  「……希望如此了。」

  看著那可怖的如同岩漿表面一樣的體表，浦原喜助分辨不出來藍染惣右介這句話是否是出自真心的。

  不過正如同他說的那樣，等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想要恢復力量的手段確實是十分多，但是能夠得到外宇宙痕跡和氣息的方法卻十分稀少。如果藍染說的沒錯，他原本就是通過自己在尸魂界的經歷才被彈射到這裡的。

  那按照這樣的邏輯，既然擦身傷口就是氣息，那現在在藍染身上的無數道傷口，恐怕就是無數個珍貴的能夠確定定位的坐標。畢竟損失就是損失，如果他真的可以通過自己的傷口來錨定某些區域，用自己的血液和能量進行定位，那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他越是千瘡百孔，就越是強大。

  因為那一道道痕跡，都意味著他將一個個世界錨定在了自己的肉體上。只要在尸魂界休息之後，就可以啟程去探索新世界。

  當然，浦原喜助根本沒問為什麼不在尸魂界呆著這種蠢話，因為如果確定的話，浦原喜助自己也打算出去。

  如果查克拉能夠解決靈王循環的問題的話，那他也沒有必要繼續在過著種種被約束的生活。

  雖然在浦原喜助的眼中，這麼做確實是有些過於危險了一點。

  「傷痕和破損是道標，這麼做雖然確實有效，但是風險有點過大了。」

  「哦呀？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浦原喜助，你現在對我的安全感到不安，我可以這麼理解麼？」

  「當然了，如果你突然死亡的話，從零開始研究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要走多少彎路。查克拉這種東西對我來說還是太過陌生了。」

  看著面前重新系好了紐扣，仿佛身上的傷口根本不存在似的藍染，浦原喜助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而且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你的行動到底是多少出自於所謂的大義，又有多少出自你的野心，你一直想要走在所有人的頭上，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束縛你，現在說你希望有很多人陪你並肩而行，我對此並不是很接受。」

  「不希望踩在別人頭上，也不希望別人卑躬屈膝於自己的腳下，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平等的充滿勇氣，這樣的世界對你來說太過陌生麼？」

  「別說傻話，這種世界哪怕是掌握查克拉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說這就是你的理想，那你比我想的要瘋的多。」

  「真遺憾，我本以為像你這樣的聰明人能夠支持這樣的想法來的。」

  「正因為我支持，所以我才不看好。哪怕是那邊的那個小子，靈王，還是那些大貴族們都沒有一個成功的，這條路是看不到希望的。你只是以這條路為藉口，來執行你的野心而已。」

  「不試一試的話，怎麼知道？」

  看著浦原喜助皺著眉頭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樣子，藍染惣右介搖了搖頭，伸手彈指間打破了無形的結界。

  藍染惣右介相比較巔峰期的自己，確實是如同苟延殘喘一般。但是相比較這個世界的眾人，目前的藍染依舊是絕大多數人做夢都想像不到的高位。

  至少像是浦原喜助的結界，亦或者是某些鬼道長的鬼道，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就可以破除的東西而已。如今完全利用靈子，並且粗糙而又不甚精細的技術，對於藍染來說已經是不存在的東西。

  就好像是以前在現實生活中的自己看到的一些漫畫中提到的概念一樣，當技術已經抵達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在藍染眼中，那些結界和法術看起來就像是剛出爐的麵包一樣鬆軟，只要隨意對著缺點稍微捅一下，就能夠輕鬆將其擊潰。

  而在外面正在把三個求道玉當沙包拋接的黑崎一護看著破碎的結界，頓時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喂！藍染，木屐帽子！我們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啊！」

  「不要太過心急，心急是不會讓進度有著任何變化的，只有行動才會。」

  看了一眼身邊沉默不語，似乎已經默認了的要幫助的浦原喜助，藍染惣右介看著那乖乖的站在原地的黑崎一護，臉上露出了笑容。

  「簡單來說，你需要一個闖入尸魂界的藉口。然後才能將查克拉的種子種在尸魂界內。在現實的行動是很簡單的，但是現實和尸魂界，虛圈三個循環之中，只有尸魂界才是真正容易被攻破，也是真正核心的位置。想要解決問題，只需要短期內影響到尸魂界內即可。」

  「怎麼做？」

  「很簡單，崩玉。」

  「啊……」

  一聽到這個單詞，浦原喜助頓時露出了瞭然的表情，有些麻木的嘆了口氣。

  「我說藍染啊，都已經擁有了查克拉這樣的力量，為什麼還要執著於用那種方式來推動這個世界的運轉？你不是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麼？你該不會裝作沒有這份力量，自己去做事情吧？」

  「看起來就算是浦原喜助，也會被過去的記憶所束縛住啊。雖然看起來是按照原本的計劃進行，但是從結果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我們最終的目地並不是為了拿取崩玉，正相反，我們只是為了展現查克拉的力量而來。」

  「……哦，原來如此。」

  「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東西，能不能說的讓我也聽懂一點？」

  看著那兩個似乎自顧自的說著就彼此之間明白了什麼話的浦原喜助和藍染惣右介，在一旁的黑崎一護露出了有些膩歪的表情。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顧自的說著話，然後好像就明白了什麼，就他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搞得好像他耳朵聾了壓根聽不見一樣，但是他本質上是能聽見的，只是理解能力有點問題而已。

  而且這一次，他都已經已經過了藍染地獄訓練六個月的時間，什麼戰鬥力和尸魂界的常識都明白。雖然崩玉這個概念還是第一次聽說，或者說在藍染認為崩玉這個概念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用了，但是一護還是不希望這份探討把自己丟到一邊。

  「……」

  浦原喜助和藍染對視一眼，看著浦原喜助別過臉去的模樣，藍染看著一臉茫然的黑崎一護緩緩的解釋起來。

  「簡單來說，崩玉是我和浦原喜助共同開發的，能夠將外界的靈子轉化，並且呼應你內心的想法進行實現的許願機。但實際上對於現在的我和浦原喜助，還有你來說，崩玉都是沒有意義的。我們現在都擁有查克拉技術，想要什麼自己直接轉化就是。」

  「但是對於尸魂界的人來說，崩玉的存在是絕密的，而且我在覺醒之前也一直在謀劃著名這些東西。實際上浦原喜助也一直在配合著這樣的行動，算是我們之間的一種默認的默契。現在，崩玉就隱藏在朽木露琪亞的靈魂內部。而如果按照原本我的計劃，我將會在三天後殺死所有四十六室的貴族，並且偽造文書，要求審判朽木露琪亞。」

  「……誒？」

  聽著藍染的說法，黑崎一護頓時一愣。

  「為什麼要審判露琪亞？露琪亞明明很努力，什麼都沒做錯。」

  「因為死神將力量交給人類，是重罪。本來朽木露琪亞這麼長時間沒有被處理，也都是因為她是朽木家的養女，四十六室不會把她怎麼樣。但是我可以讓四十六室按照這個條例來審判朽木露琪亞，同時偽造成是其他大貴族暗中下手，讓其他貴族不敢輕舉妄動。」

  「……」

  「而且朽木家如今的家主朽木白哉因為已經違反貴族潛規則兩次之多，所以面對這第三次的行動，他本質上是充滿矛盾的，所以不會第一時間出手進行影響。而同時，綱彌代時灘作為一個惡黨，他也會在從中出力，這就導致所有貴族都會互相牽制。而鏡花水月偽造的四十六室封閉現象，也會被當做貴族內部正在商討。」

  「……」

  「最重要的是，朽木露琪亞處刑地點是雙殛。這代表著尸魂界的秩序和處理尸魂界叛逆罪人的地方。而身為朽木白哉一意孤行帶來的朽木家的養女，朽木露琪亞的處刑更像是貴族內部的榮譽謀殺，用這種充滿象徵性的地標和行為來宣告貴族與平民的分割。同時也是在警告朽木家不要輕舉妄動。所以，當時的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這是一次完美的謀殺。」

  「……抱歉，我以後不會再質疑你的說法了。」

  有些麻木的黑崎一護老老實實的對著面前的藍染鞠躬道歉，他承認自己剛剛腦子不清醒，居然打算在這種地方試圖理解他們玩心眼的過程。

  「能長話短說，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說一說我接下來大概要做些什麼，我要去哪裡，打誰，做什麼事情麼？其他的事情我想我大概不用知道了，我只知道我要做什麼就可以了。」

  「其實倒也很簡單。」

  藍染惣右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著黑崎一護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只要你隨著自己的想法去救朽木露琪亞，散發著靈力的同時切換查克拉即可。但是注意不要故意傷害到他們的斬魄刀。我還有用。」

  「對了，說一個有關於斬魄刀的秘密。這也是不希望你直接打碎斬魄刀的理由。」

  浦原喜助湊了上來，很是燦爛的笑著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所有死神都會有一把斬魄刀，而且當做寶貝一樣使用麼？因為所有的斬魄刀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而斬魄刀的鍛造材料更是機密中的機密——」

  「……是死神的靈魂，對吧？」

  看著那搖著紙扇剛想要神秘兮兮的說點什麼的浦原喜助，黑崎一護一臉憐憫的搖了搖頭。

  在六個月的時間內，藍染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尸魂界的各種秘密還有他們的道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了個乾乾淨淨。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用來研磨自身，映照自我的斬魄刀。雖然表面上來看，斬魄刀只是死神的道具，但是不論所有人還是教育，都在著重強調斬魄刀是死神的夥伴，而死神的半身。

  這句話實際上是正確的。因為斬魄刀的打造就是需要死神的靈魂。將無數死神的靈魂不斷的加壓，鍛打，壓縮，最終形成了一把斬魄刀。每個死神的死亡都意味著可能出現一把斬魄刀交給後輩，而每一把斬魄刀的碎裂都意味著一個靈魂徹底的消散。

  藍染當初打造那隻特殊的虛，虛白的時候，刀神二枚屋王悅曾經銳評過，說這個技術和打造斬魄刀的技術本質是一樣的。所以虛白才能成為黑崎一護的斬魄刀。從某種程度來說，整個尸魂界的光鮮亮麗，就是建立在一個又一個消失的靈魂，一個又一個死去的遊魂之上。這也是只要成為高層的人都會逐漸癲狂的原因所在。

  哪怕是山本重國這種一等一的殺手，面對這樣恐怖殘虐的世界，最終也選擇將瀞靈廷打造成表面上美好的世界。

  在這個尸魂界，沒有任何人是無辜的。她們每個人都必然沾染了其他人的鮮血和靈魂，這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走到更高的位置。無非在於，殺了多少人，到底怎麼使用而已。

  「我會聽藍染大叔的意見，也會聽木屐帽子你的意見的。我只想儘快把所有人都從那個地獄之中救出來。雖然可能被稱作偽善，畢竟我沒有想好他們的退路到底是什麼，但是看著他們在這種煉獄之中生活，我做不到。」

  「算了……那就按照藍染的計劃吧。」

  看著面前一臉誠懇的黑崎一護，浦原喜助嘆了口氣，拉了拉頭上的帽子。

  相比較眼前這個真心想要拯救世界的少年，不論是他也好，藍染也好，兩個大人的表現都太醜陋了一點。

  就好像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而誕生的，黑崎一護的動機和行動力都無從指責，反而顯得斤斤計較到處謀劃的兩個人有些粗鄙了。

  但是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光憑藉著心意的話，什麼都做不到。看著那在自己面前，表情越發的嚴肅，乃至有一種覺悟的黑崎一護，浦原喜助拉了拉自己的帽檐，不想看到那純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