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卍解——朽葉劫灰落百景

  「怎麼回事？天突然黑了。」

  「要下雨了麼？」

  「也沒聽說今天要下雨啊……」

  看著那灰暗下來的天空，木葉的住民們有些茫然的應對著這看起來就是要下雨的情況。

  但是讓那些生活經驗比較多的人感到困惑的是，他們至今都沒有感覺到要下雨的時候才有的潮氣和陰冷的感覺，也沒有從腿腳的疼痛感知到濕度的變化。

  倒不如說，就好像是直接掛上了一個濾鏡，又或者是只是呆呆的放在那裡一樣的，反而感覺到空氣之中充斥著乾燥和口渴的感覺。就連呼吸似乎都變得有些緊張急促起來了。

  而那些精銳的忍者們隱約感受到了什麼，向著那灰黑色的天空看去，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白眼和寫輪眼的忍者們似乎發現了什麼別的東西，但是要說話的時候卻被各族的長輩們按了回去。

  長輩有些警惕的看向了木葉大樓的位置，又看了看天空之中那仿佛神明一般的身影，對著各自的孩子和後代們搖了搖頭，沉默的關上了大門。

  

  他們確實是能夠看到也能夠感受到，但是身為木葉家族忍者的他們，不應該第一個表現出來，也不應該做出什麼行動。一切要等三代目大人做出決定給出答覆之後才能夠行動。

  不然就是違背忍者的理念。這已經是公認的大忌，他們不能隨意去觸碰。

  只是這些人也並不清楚，那天空中厚重威壓針對的，實際上也並不是木葉，而是在木葉之中的某些人。

  或者說，是木葉核心住宅區中的某個人。

  『宇智波鏡，很強。藍染惣右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看著那立於天上穿著白色羽織的身影，大蛇丸心中估算了一下狀況，發現宇智波鏡現在似乎有點恐怖。

  大蛇丸並沒有說話，因為他並沒有感覺到藍染感到吃力或者說意外的模樣。

  作為一個客人，此時此刻大蛇丸只需要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就好了。

  而果然不出他意外的，看著天空之中釋放著威嚴的宇智波鏡，藍染連看都沒看一眼，而是一臉平和的表情對著大蛇丸說道：

  「既然是合作夥伴，那麼適當的技術展現也是必須的。現在宇智波鏡的狀態，就是我說的永生的另一種方案，死神化。」

  沒有在乎天空中的異動，藍染笑眯眯的在桌面上鋪開了一張論文。

  「你看，我曾經在論文上有過這樣的表述。通過二十一道魂魄手術和自身執念，我可以把靈魂轉化成鏡君如今的模樣，並且能夠施展出和查克拉完全不一樣的另一種力量。我稱之為——」

  「藍染，你在木葉囂張跋扈的時候已經結束了。現在是時候讓我來維持木葉的正義了。」

  「打斷他人說話是一個不好的習慣，鏡君。」

  聽著鏡打斷了自己說話的模樣，藍染有些不滿的向天空中的鏡看了過去。

  而在下一瞬間，宇智波鏡在半空中如遭雷擊一般，頓時失去了身形的控制，像是窒息一樣在半空之中艱難的半跪在地面上瞪大了眼睛。

  但是當宇智波鏡露出脆弱狀態的一瞬間，那種無形的力量來得快去的也快，在下一剎那間就化作烏有。甚至地面上的數人都完全沒有感應到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到藍染有些慚愧的推了推眼鏡。

  「抱歉，我總是沒有辦法好好掌控自己的力量。但你也要理解這方面的困難。」

  站起來雙手插入羽織中看向了天空上的宇智波鏡，藍染一臉誠懇的道歉到：

  「就好像你要準確的在大海中找到恰當的水滴來困住一個小蟲而不是殺死他一樣，這樣的舉動對我來說也是很困難的。讓你產生不快真的非常抱歉，鏡君。」

  「可惡……！」

  這怎麼可能？！他比宇智波斑還要強大嗎？！

  感受著那一瞬間似乎要將自己靈魂壓垮的威壓，宇智波鏡驚疑不定的看向了地面上笑眯眯的藍染惣右介。

  宇智波鏡的思路是很純粹的，宇智波斑是當年忍者之神的對手，宇智波斑老了那也是極其強大的存在，而藍染惣右介不過是二十歲的年輕人，就算是有一手技術，實力有能強大到哪裡去？

  更何況自己殺了宇智波斑之後，似乎也體會到了更強大的力量的一部分，也明悟了自己的內心，掌握了卍解的力量。可為什麼，為什麼在藍染面前連一個眼神都撐不下來？！是因為他在自己體內留下了什麼東西嗎？

  而面對宇智波鏡憤怒的眼神，藍染很是和善的微笑著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鏡君你不要那麼衝動的施展自己的能力。」

  他微笑著看著天空中的宇智波鏡，就像是看著一頭在動物園裡胡鬧的動物一樣，充斥著一種憐憫。

  「想要讓木偶表現出自己想要的動作，對我來說還是需要耗費一點精力的。所以請你不要太多的自作主張，會施展不完美的。你的卍解和萬花筒血輪眼，還是要展現的不是麼？」

  「藍染！你一直都知道是嗎？！你一直在我體內留下了東西，對不對！」

  「憤怒是不會提升力量的。鏡君。還有，我從來都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你自己的表現太過明顯了。」

  「……」

  牙關緊咬，宇智波鏡看著下面那微笑著的藍染，心中有了一點明悟。

  恐怕從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計劃範圍內。不論是自己的卍解也好，亦或者是寫輪眼也好，他都知道。

  但是他肯定不知道，萬花筒寫輪眼和自己的卍解究竟有多麼龐大的力量。不然的話，他絕對沒有辦法安穩的坐在這裡像是沒事人一樣看著自己。

  或許在死神的正方面，自己只不過是被一瞬間擊垮的稚子，但是，寫輪眼呢？

  「是，你說得對，藍染。憤怒是無意義的。」

  緩緩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宇智波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曾經思考過很久，也掙扎過很久。你說我對你沒有殺意，這是真的。因為我找不到殺你的理由。但是，我找到了我的先祖宇智波斑。我從他那裡得到了最後的答案。」

  「有些時候，敵對並不是理解與否就能夠說明白的。有些時候，面對他人，確實是要釋放出自己的殺意的，儘管毫無理由。」

  「這就是我所思考的一切，這也是我最終給與的答案。」

  一層看不見的波動開始從宇智波鏡的周圍擴散開來。

  在藍染的微笑之中，滿是陰霾的天空開始飄落起了灰色的灰燼。

  那破碎潰爛的世界之中，宇智波鏡緩緩的放下了手掌，急速旋轉的寫輪眼對準了藍染那平靜的眼眸。

  「藍染，我要殺了你。」

  氣勢逐漸攀升的宇智波鏡一臉平靜的說道：

  「並不是因為你目前對這個世界多有害，而是因為我一個人的決定。」

  「我知道我不存在公理和大義，我也不理解你的超然和技術，我更不明白你研究的東西對這個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我只知道，一個真正傲慢的人是永遠不會看到自己的問題的。」

  「如同我的那位祖先宇智波斑一樣，我親手殺死了我的祖先後，我明白了這一點。有些時候要殺一個人並不是真的需要什麼理由和藉口。而是，我想殺了他，那就可以動手了。而現在，藍染，我要殺了你。」

  宇智波鏡的雙眼頓時化作了一團三角，而霎時間，天地化作一片慘澹的灰色。

  然後，一些涌動著的東西，在雲層的背後蔓延開來。

  那是那些灰燼的正體，是宇智波鏡最為悲觀，最為絕望的夢境。

  那就是他的卍解的本質。

  「卍解——朽葉劫灰落百景」

  混為一色的世界在木葉展開，在所有人眼中化作一片慘澹的灰。

  從天空飄落的並不是冰涼的雪花，而是帶著些許溫熱的餘燼，在人的手掌中逐漸熄滅，化作暗淡的飛灰消失在空間中。

  在木葉生活的人不論是忍者還是平民都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然後他們就驚訝的發現，在那一片灰褐色的雲層之中逐漸顯現出了層層疊疊的暗淡的建築群落。

  「那是什麼？」

  「海，海市蜃樓嗎？」

  「不知道……」

  無數的灰燼從天空的建築之中灑落，那上面燃燒的模樣更是佐證了其存在的真實性。

  但是隨著更多的細節呈現，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在天空中那廢墟一般燃燒著的世界究竟是什麼了。

  一樂拉麵的店面，木葉酒樓的模樣，還有那最中央高大的火影辦公室，以及化作了一團廢墟的火影岩。眾人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天空之中燃燒，化作灰燼。

  如同百景宮燈一樣，那在天空中呈現著的是所有人都沒有想過，也根本不敢想像的毀滅的景象。那些老牌忍者，甚至是經歷了初代目的老人們都震驚的看向了雲層的異動，連話語都不敢多說幾句，只是驚恐的看著那一切，仿佛在看自己的未來。

  那是木葉。

  木葉，正在天上燃燒。

  恍若末日的預言，在所有人面前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