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神計劃

  「死神化研究現在有了一點頭緒，你會成為最好的試驗品。」

  

  「而你的兒子卡卡西我會幫忙照顧。不用多慮。他是一個出色的孩子，一定會成為我優秀的助手的。」

  「如果判斷沒有問題，那麼我在三天後將會成為那孩子的義父。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麼？」

  『！！！！』

  破碎的淡藍色的人形看著眼前那滿是瓶瓶罐罐和各種臟器標本的世界，發了瘋一樣的在牢籠中掙扎著，怒視眼前那個看起來十分溫和的身影。

  在無數運作的儀器之中，那身穿著白色羽織，好像正在撰寫書法的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的惹眼。好像白色的月光一樣溫暖而又靜謐的男人正在這實驗室的正中央，操縱著一系列的儀器。

  似乎感應到了那目光中蘊含著的力量似的，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帶著溫和的笑容，雙手插在羽織長袍的袖口裡，笑著邁步走到了框體的面前。

  「中午好，旗木朔茂上忍。寒舍凋敝，還請您多多見諒了。」

  『——』

  藍染惣右介。

  看著那禮儀周到的男人，旗木朔茂目眥欲裂。

  他在臨死之前所最擔心的景象終於化作了實際的現實。

  「你——如果對他做了什麼——我就殺了你——藍染！！！」

  「有趣。自殺的忍者靈魂往往會忽略克制麼？和現實中活著的你進行對比，差距還是奇特。如果是現實中的你的話，這種刺激你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的。」

  伸手推了推眼鏡，那平光眼鏡折射出了一道森然的寒光，將那框體中目眥欲裂的父親的身影映照得通透。

  「真是美妙，對靈魂的研究真的是不論研磨多少次，都是如此的讓人沉醉。每一個人都能找到不同的研究方向。」

  『我要——殺——』

  「持續數分鐘如此激烈的吶喊和情緒波動，在憤怒之下魂體也能持續發出聲音。你現在的發聲只不過是耗用自己的意志。不過無需驚慌，朔茂君。因為你也什麼都做不到。」

  走到了框體周圍的儀器旁邊，藍染惣右介開始伸手撥弄起來一系列的按鈕和拉動杆，一陣古怪的嗡鳴聲開始在地下空間內迴蕩。

  「我並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我是認真的想要將一些東西教給他。他是一個天才，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很孤獨的。」

  『你——不可信——』

  「可信與否，與事實無關。他要成為我的義子是事實啊，朔茂君。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為你選擇自殺才出現的結果麼？在死的時候沒有想過自己還是有孩子的父親，現在卻想到了這一點什麼的，還真是可笑。人總是在死後才意識到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

  在框體中的靈魂碎片看著眼前那個一臉溫和的男人頓時一愣。

  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一個六歲的男孩，在忍者學校即將畢業的情況下自己叛徒的父親選擇了自殺，那卡卡西將來面對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又會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裡？

  自己選擇了自殺證明清白確實是讓自己感覺到了解脫沒有錯，可卡卡西呢？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母親難產而亡，現在自己又死了。那卡卡西又會是怎麼樣？

  旗木朔茂愣在了框體之中。但是在外面操縱實驗的藍染卻並沒有給他更多感懷春秋的機會，而是徑直按下了按鈕，啟動了框體周圍的巨大機械。

  無數淡藍色的火花開始在機械兩側閃耀，而原本理論上不會有任何感覺得靈魂卻因為那淡藍色的光影發出了刺耳的慘叫聲。

  看著那在儀器中慘叫的旗木朔茂的靈魂，藍染一臉平靜的看著顯示屏上流淌的數據。

  一方面和另一個屏幕上顯示的數據進行對比，另一方面他就像是一個老師一樣，對著正在接受酷刑的旗木朔茂進行諄諄教誨。

  「這是一個好機會，朔茂君。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所以我也想讓你知道你的狀態。」

  「靈化之術與自然能量，查克拉，三者之間確實存在一個轉換機制。」

  「以純粹的靈魂體呈現在這個世界上並非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還可以通過烙印將其銘刻。」

  「所以，需要一個能夠體現出靈魂特質不同的物質進行折射，才能夠將自然能量與靈魂相互影響。而這個潤滑劑，並不是常識中的查克拉，而是我們的自我意志。」

  「很有趣吧？當自我認知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實際上可以牽動自然能量。雖然生命本源的查克拉是被動牽扯過去的，但是真正占據主導意志的是自我。我的研究也正因為自我才開始的。」

  「對世界和對自我的認知，正是我們的獨特之處啊，朔茂君。只有當你想要做的時候，你才能行動起來。但是這個想的行為本身就意味著一種行動。古代傳說之中，人們更是靠冥想就能夠接觸天地的力量，你不覺得這是很美妙的一件事麼？」

  『——』

  目光幾乎徹底凝成了實質的憤怒的火焰，忍受著劇烈的痛苦與折磨，旗木朔茂竭盡全力的聽著藍染的話語，試圖理解並分析裡面的含義。

  他畢竟是一個忍者，在最開始的憤怒過後，他開始想要冷靜的思考這話語中的含義。

  他能感覺得出來，藍染似乎在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每當他要思考的時候，周圍那淡藍色的電光就會直接壓縮過來。

  他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被丟到了鍛爐內的鐵胚一樣，被無數靈光瘋狂的敲打擠壓，將靈魂內的各種雜質，尤其是查克拉，硬生生的碾壓，摘除，消散。

  而在忍受著堪比史上最嚴苛的酷刑的旗木朔茂面前，藍染繼續一臉溫和的說著，好像是在講一些平淡的故事。

  「加藤斷。靈化之術的擁有者。斷君死去的時候我非常傷心……你應該知道的，因為木葉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有研究價值了。」

  「無意義的鬥爭和責任心讓他死在了一群無能者的手裡，其夢想被他人繼承。但又如何？加藤斷終究是死了。而他的那個女友除了醫療忍術之外一無是處。」

  「而人類的軀體說到底，也只是這樣程度的東西而已。被查克拉所擺布的泥塑的玩偶。」

  「但在千年之前，我們不是這個樣子。自然的能量，靈魂，靈化之術，查克拉，我最終完成了第一步。我打破了肉身和靈魂的界限，只是接下來需要驗證我的想法。」

  「理論驗證和實際實驗是不同的，所以這就需要你的幫助了，朔茂君。如果你能夠堅持下來的話，卡卡西君想必也會很高興吧。」

  「加油吧，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你消失的人了。」

  『藍染……惣右介！！！！』

  「還是沒有冷靜下來嗎？真遺憾。你的徹底消散就意味著一條道路的失敗，那是多可悲的一件事啊。一定要活下來啊，朔茂君。」

  看著那框體幾乎約束不住的魂靈，藍染依舊是那溫和的笑容，按下了機器的按鈕。

  更加閃亮的光芒頓時充斥在了房間之中，讓旗木朔茂的魂靈淹沒在了那無數的光芒之中，連吶喊聲都消失不見。

  但藍染並沒有什麼惡趣味，確認旗木朔茂已經無法進行思考後，他只是很普通的設定好了運行時間後，徑直離開了這個試驗場。

  只是剛剛離開實驗室走到了走廊內，就被一個靠在牆壁上的身影攔住了。

  「還是那麼喜歡做惡人的樣子啊，藍染。」

  「哦呀哦呀，這可真是，現在出現在這裡，是有什麼指教麼？」

  推了推眼鏡，藍染看著那站在角落裡抱著雙手帶著平和表情的長髮男人，臉上掛上了和煦的笑容。

  「魂魄實體化實驗還很不穩定，貿然出現的話還是有被自然能量和查克拉同化的可能性存在的。從我個人建議，你還是休息比較好。」

  「我感覺還可以，所以出來看一看書，透透氣。你不會介意吧？」

  「是感受到了新的魂體到來吧？」

  看著那有著一頭月白色的長髮，恬靜文雅但卻有著莫名意志的男人，藍染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和善真摯。

  「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怎麼會撒謊啊，斷君。真是溫柔的男人。是感受到了以前的戰友的氣息，所以特意出來想要對我進行勸阻麼？」

  「倒也不能否定。」

  讓木葉三人之一魂牽夢繞的身影就站在了藍染的面前。

  加藤斷，掌握靈化之術，對生死與靈魂有著相當研究的木葉上忍。

  本應該因內臟缺損直接戰死的他，卻出現在了這個陰暗的角落裡和藍染惣右介進行對峙。

  但是，看著那如同白月光一樣溫和的藍染惣右介，加藤斷嘆了口氣，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和他並肩而立。

  「畢竟，我只是不喜歡用這種手段而已。」

  就像是積年的老友一樣，本應死去的加藤斷和藍染在走廊里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