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季闕虞輕聲笑了笑對著林織錦搖了搖頭，喉頭哽咽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季闕虞的身體怎麼樣了？」林織錦問道。

  「嗯……已經好多了！有勞林姑娘惦記。」季闕虞的回答禮貌卻疏離，刻意將自己眸子中的悲傷還有聲音里的憐愛全部斂去。

  「季闕虞明天要是沒有事情，小默可以陪著季闕虞去郊外走走……身體不好多去郊外走走有益身心健康。」林織錦無視了季闕虞的語氣和態度，笑盈盈的開口。

  「不必了……後天就是林姑娘和殿下的大婚了，林姑娘倘若真的有時間不如多和那些姑姑嬤嬤們多多學一些禮儀，免得在大婚那天失禮。」

  季闕虞的語氣神態都像是一個年老的長者在教訓晚輩，可是林織錦竟然一點都不介意。

  闕虞握著拐杖的手一緊，要回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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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闕虞心裡剛想完這一句話……馬上就懊惱的皺起了眉頭，自己這是怎麼了……不就是想要她走麼，到底在失落個什麼勁！

  「季闕虞……天色已經很晚了！」林織錦緩緩開口。

  「那就請林姑娘和如難速速回宮吧，晚了殿下該擔心了。」季闕虞說完撐起了身子。

  「季闕虞不留客人吃一頓晚飯麼？」林織錦歪著頭詢問。

  季闕虞轉過身看著林織錦，眉頭一緊：「哪有這麼厚臉皮的客人……竟然光明正大的蹭飯吃！」

  話一出口，季闕虞才覺得有些不適合……自己對林織錦來說是一個剛剛認識的人……

  「哪有這麼吝嗇的主人……連一頓飯都不給吃！」林織錦站起身看著季闕虞。

  「林姑娘……看來季闕虞是累了，我們還是先回宮吧，殿下還等著林姑娘呢。」如難低聲開口。

  林織錦想了想看了一眼季闕虞：「那好吧……明天我再來的時候，讓玉衍給我準備好御廚和食材。」

  「林姑娘！」季闕虞喚了一聲。

  「嗯？」林織錦轉過頭，「季闕虞還有吩咐。」

  「林姑娘還是準備婚禮吧，不用往這季闕虞府跑。」

  「沒關係……婚禮有玉衍在忙！」林織錦輕笑了一聲，「季闕虞明天可別又睡一天啊！」

  季闕虞再想開口，林織錦和如難已經走下了假山，他最終張了張嘴還是抿住了唇，還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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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儀宮？」林織錦看著牌匾上的三個大字輕笑了一聲。

  「是……鳳儀宮。」寒素淺笑著開口，「這裡……是我九衢皇后的寢宮。」

  來之前，季闕虞已經再三交代了，絕對不能在林織錦的面前提起前生的事情，所以……寒素並沒有說多餘的。

  林織錦踏入了鳳儀宮的大門……踏上了那林玉砌成的階梯，一步一步朝著大殿走去。

  陽光下鳳儀宮威嚴無比……可是林織錦看著這宮殿心，卻莫名的沉了下來。

  「是……林織錦麼？」

  一個柔柔的聲音從林織錦的背後傳來。

  林織錦緩緩地轉過身，瞳仁一顫……

  「參見遲暮殿下……」寒素微微躬身行禮。

  台階下的林遲暮看到林織錦的面容……瞳仁也是顫抖的厲害。

  那個女人的面容……林織錦抬手輕輕的覆上了自己的面頰，和自己……一模一樣，只是……她看上去比自己蒼老很多！

  林織錦……路夜慕……果然是！林遲暮輕笑了一聲，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這麼多年以來……強烈的自責一直折磨著自己，如今……她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林遲暮哭著撩起了自己的衣裳，向著林織錦跑去……緊緊地將林織錦擁入了懷中。

  「這……這位……」林織錦險些被林遲暮撲倒，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的站住疑惑的看想了寒素。

  寒素只是淺淺的笑著對著林織錦和林遲暮一躬身：「寒素去為二位沏茶。」

  「夜慕……你終於回來了夜慕！你終於……回來了！」林遲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林遲暮是從蛇妖那裡知道的，她也知道……蛇妖交代了一些可以說的何不可以說的，所以……有些秘密，林遲暮是不能說的！

  可是……她真的很像對林織錦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很想！但是……不能說！蛇妖說了……一個字都不能說！

  林織錦有些不知所措……難道，前生認識？一模一樣的話……是……娘親？還是……姐姐？

  林織錦剛張口還沒有來得及問……

  「娘親……你怎麼哭了？」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下方傳了上來，林織錦垂眸……一個手裡拿著風箏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小孩子讓林織錦心口猛地一跳。

  「柔兒……」林遲暮鬆開了林織錦擦了擦眼淚，輕笑道，「娘親沒有哭……娘親是高興的！來……」

  林遲暮蹲下了身子，抱緊了那個小柔兒的小孩子，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掉，她說：「來……這就是娘親經常說的姨娘……快，叫姨娘！」

  小孩子上下打量了林織錦一眼，眸子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姨娘！」

  林織錦被這一聲姨娘叫的心裡甜絲絲的，唇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快……告訴姨娘，柔兒多大了……叫什麼！」林遲暮擦著眼淚開口道。

  「姨娘柔兒今年六歲了，我叫暖柔兒……娘親說因為姨娘很溫柔，所以……我就叫暖柔兒，娘親希望柔兒以後長大了可以做一個像姨娘一樣的人，堅強……但是對每一個人都很溫柔！」

  林織錦笑著蹲了下來，輕撫著暖柔兒肉乎乎的小臉：「柔兒已經是個很溫柔的人了！」

  姨娘……那麼……林織錦看想了淚意瑩瑩的林遲暮，這位……就一定是或者妹妹了！

  「真的麼？」暖柔兒得以的對著林遲暮露出了笑臉，「爹爹也是這麼說的！」

  「暖殤……參見公主。」

  聞聲林織錦抬頭，神情有些疑惑。

  「相公……」林遲暮轉頭對著暖殤狠狠一皺眉，來的時候明明給他交代過了一定……不能露出馬腳！

  暖殤輕笑著撩起衣裳的下擺向著林織錦走來：「我有說錯麼……林姑娘被封為皇后……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林織錦看著暖殤緩緩起身輕笑著。

  「這位是我的相公……」林遲暮自然的挽住了林織錦的手臂開心的介紹道，「哦……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你的姐姐……林遲暮，前生……你是我的每每路夜慕！」

  林織錦看向了林遲暮，唇角勾了起來，姐姐這兩個字……始終叫出住口。

  「你離開之後……暖殤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七年前……我答應嫁給暖殤，然後就有了柔兒。」林遲暮輕笑著開口。

  林織錦輕笑著，抿唇不語。

  「你看我……就知道在這兒說了。」林遲暮輕笑了一聲，「你應該累了吧！我扶你進去休息！」

  說著林遲暮就小心翼翼的扶著林織錦向台階上走。

  「來……柔兒爹爹抱你上去！」暖殤對暖柔兒伸出了手。

  季闕虞不想自己的靈堂是那個樣子，可是……真的……不想讓她傷心！

  「逗你的……會好的！」季闕虞最終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謊言。

  啊……是啊……說了，季闕虞唇角揚起，因為他已經決定，在林織錦和玉衍成親之後就離開……和當年的秦曉默一樣，離開……讓自己愛的人以為自己還活著，這樣……她就不會傷心了。

  玉衍看著季闕虞，堅定的開口：「你發誓！」

  季闕虞一愣，抬眸迎上了玉衍那雙堅定的金色瞳仁，唇角的笑容緩緩蔓延開來：「寒素……水……」

  玉衍拳頭一緊，他就知道……就知道季闕虞是騙小東西的！

  「我來！」林織錦連忙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季闕虞的嘴邊，「來……」

  「多謝……公主。」季闕虞將公主這四個字咬的極其的重，然後張口含住了杯子。

  季闕虞抬起某看著林織錦，眸子有些微紅：「林姑娘……殿下，明天還要參加殿下和林姑娘的婚禮，我有些累了……讓我休息吧！」

  「好，你好好休息。」林織錦唇角露出了笑容，「明天我和玉衍等著你。」

  「嗯！」季闕虞點了點頭，

  「走吧……玉衍，讓季闕虞好好的休息。」林織錦握緊了玉衍的手。

  「嗯！」玉衍轉過頭看著林織錦眸子裡的溫柔寵溺濃的化不開，「好。」

  「那……蛇妖也就先告辭了。」蛇妖對著季闕虞一躬身，然後跟著玉衍和林織錦的步伐也走了出去。

  看著玉衍和林織錦走出房間，季闕虞唇角的笑容緩緩地沉了下來，他垂下眸子喉結艱難的滾動著。

  「王爺……」寒素眸子濕紅。

  「你也出去吧……替我把門關上。」季闕虞無力的擺了擺手。

  寒素垂著眸子，良久應了一聲「是」然後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季闕虞閉著眸子靠在床上，唇角微微上揚。

  「值得嗎？」

  突然空氣里傳來了一個冷漠的聲音。

  季闕虞輕笑了一聲緩緩張開眼，轉過頭一個一襲絳紫色官袍面容俊朗的男子負手而立站在床邊，淡漠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