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玉衍隱藏的很好，他知道……倘若讓父皇看出自己在意小錦，父皇會以為小錦就是遲暮，那麼……恐怕誰都阻止不了父皇要占有小錦，所以……只有他不去看不去心疼，小錦才能暫時安全，他對秦鶴章笑著。

  「玉衍……可認識季闕虞的妻子？？」秦鶴章側眸睨向了林織錦，示意玉衍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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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衍藏在袖中的拳頭已經握的一片慘白，他卻還是轉過頭看著林織錦唇角笑容不變：「當然識得……我們之前在宮中見過，而且她還欠本殿下一個人情啊！」

  林織錦聽到玉衍不痛不癢的回答，一怔……抬起頭。

  玉衍在迎上林織錦疑惑似乎帶著點受傷的目光時，猛地轉過頭手回目光，他怕……一個不經意就會露出慌張的神色，尤其是看到小錦那樣的眼神，自己宛如剜心。

  「嗯？」秦鶴章挑起了眉，眸子眯起。

  玉衍輕笑著對著秦鶴章開口，語氣恍若玩笑：「兒子……看到不該看到的了……」

  林織錦握緊了拳頭，什麼都不知道林織錦的根本就不能理解……她不知道玉衍為何會這樣，明明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之後就算是有些羞澀……可是兩個人應該更親密的才對，如果他對他的父親說，我是他的女人，那麼……是不是一切就有轉機，可是他的語氣他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羞澀！

  「哦？」秦鶴章側眸看向了眉頭緊皺的林織錦，「什麼不該看到的？」

  「呵呵……」玉衍唇角溢出那宛如露珠跌落玉盤的笑聲，低盈盈的開口，「王妃頸脖上的吻痕……」

  玉衍試探的抬眸看著死死盯著林織錦的秦鶴章，他就是要告訴秦鶴章這個女人到現在位置還是別人的女人，不僅僅不是遲暮，這樣……父皇應該會放過小錦吧！

  林織錦眉頭一緊台上按住了頸脖上的吻痕，咬緊了牙，玉衍……你是怎麼了！

  秦鶴章唇角的笑意也蔓延開來，可是藏在袖中的拳頭卻狠狠的一收緊：「難怪今天早上季闕虞王要親自去看小錦啊。」

  小錦……何時他們只見的稱呼這樣的親昵，玉衍垂眸輕笑不語。

  「玉衍沒有覺得小錦的長相……很像一個人麼？」秦鶴章轉頭看著玉衍。

  「啊……是啊！」玉衍輕笑著看著秦鶴章，「因為那副肉身是兒臣給的…。」

  林織錦睜大了眼眸怔怔的看著玉衍，那一瞬間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利用的……一顆棋子。

  她明明記得……玉衍在自己的耳邊低語，他愛上我……這點從來沒有騙過我！可是現在他說……我只是……他救出遲暮的一顆棋子。

  「哦？」秦鶴章認真的看著玉衍笑的風淡雲清的笑顏，似乎……已經有幾分相信了。

  到底……自己算是被玉衍……玩弄了！林織錦雙腿驟然無力，險些跌坐在地上，可是她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換身都在顫抖，連血液……都是顫抖的！

  季闕虞罵的對！罵的……都對！

  宛如萬箭穿心一般……林織錦想要抬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可是她不想讓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或者……那句話並不是對自己說的，自己對他來說只是遲暮的一個替身，小錦……小錦……他從未叫過自己的名字，從未……從來都是小錦小錦的叫，說不定……千百年前他也是這樣喚著林遲暮！

  林織錦僵直著站在那裡……任由風兒吹起自己的長髮模糊自己的眼，這個時候……林織錦不想看到，不想看到……玉衍！

  林織錦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幾個巴掌一樣，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自己居然把自己給了玉衍，以別人替身的形式……或許他真的還要小月亮的命，為了救出……林遲暮！就像是他說的一樣。

  林織錦還是沒有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咬緊了牙垂下眸……抬手覆在了自己胸口處明明沒有心的，為何還會如此疼！

  「小錦……你怎麼了？」秦鶴章先注意到林織錦微微弓下的腰，一張面色蒼白的毫無人色，她咬緊了牙緊捂著自己的胸口像是很痛。

  玉衍指甲生生的陷進了手心的肉里，轉過頭用平靜的目光看著林織錦，唇角笑容淺淡。

  嘲諷麼……林織錦咬緊了牙，是啊……我就是一個傻瓜，被利用了……竟然還獻上了自己的身心，玉衍……不得不承認你偽裝的很好，不……或許不是偽裝，你根本從一開始對我的溫柔就全是對林遲暮的。

  玉衍此時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心被撕成一片一片……明明想要將小錦擁進懷裡，明明想要吻去她的淚水，可是卻只能這樣看著她淡笑，什麼都不能做。

  「呃……」林織錦悶哼了一聲，胸口抽出的疼，她一把扶住鑾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你要讓玉衍看出來你知道自己是一顆棋子而傷心麼，已經丟了心……丟了身體，你還要丟了你的自尊麼！

  秦鶴章也只是淡淡的看著示意要去扶林織錦的太監退到一旁去，似乎想要等玉衍的反映。

  林織錦咬緊了牙，可是還是疼得直不起腰，林織錦的指甲「咯吱咯吱」的划過鑾駕，在上面留下了一條血痕。

  她緊扣自己的胸口，已經沒有心了為何會這麼的痛，痛的每一次呼吸都痛不欲生。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遲暮的……這顆心在作祟！」

  心臟……被剜出的心臟！

  「呃……」林織錦身體猛地一僵，整個腦袋「嗡」的一聲，瞳仁都放大了……一斜畫面像是海嘯一般狂涌而來幾乎要將她吞沒。

  「玉衍……從一開始……你答應替我重鑄肉身，就是一直計劃著今天不是不是……什麼報仇……全都是哄我的誘餌是不是……」

  秦鶴章皺緊眉頭看著瞳仁不住放大的林織錦，眉頭越皺越緊……

  看來……小錦要想起來了，玉衍咬緊了牙……她要……開始恨我了吧！這就好……這樣，就更能說明，你不是遲暮，父皇就不會……

  玉衍不能皺眉……只能淺笑：「父皇……她怎麼了？」

  「嗯？」秦鶴章以為玉衍會在這種時候露餡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林遲暮，可是玉衍卻是這種反映，讓秦鶴章有些措手不及，他對著太監說道，「哦……快去傳太醫。」

  「呵呵……呵呵呵……從相遇……到後來，不知不覺的……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發生了變化，看到你悲傷的樣子……我就想傾儘自己所有的溫暖包圍你，呵呵……我甚至……甚至想過乾脆放棄復仇……和你一起遠遠的逃離你的悲傷，逃離到……大地的盡頭，呵呵……呵呵……可是，原來……原來……我只是深陷在你棋盤裡一顆不知天高地厚的……棋子……」

  想起來了……那晚……自己親手剜出了那顆屬於林遲暮的心臟還給了玉衍，一躍跳下了懸崖……可是，明明剜去了心臟還是這麼的痛！痛得她……想要死過去，可是……卻怎麼都死不了。

  她還記得自己在血泊中爬向那顆大樹……就像爬向自己的唯一的依靠，可是途中自己卻唯一喚了一個人的名字……玉衍！竟然……喚了他的名字！

  她以為單書白會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單書白卻跪在自己的面前說是可以帶著自己離開。

  她撲倒在單書白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喊著單書白……單書白！單書白！我命令你帶我離開……帶我遠遠的離開……

  用盡了自己所有里的力氣……嘶嚎著，只想要逃離……逃到一個沒有玉衍的地方，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大地的盡頭只要沒有傷痛……沒有玉衍！

  「呵呵……」林織錦突然笑出了聲，她強撐起自己的身體，果然是替身……是林遲暮的替身，可是……自己怎麼就忘了！

  記憶的畫面還是接連不斷的湧來，林織錦緩緩地直起身子，定睛看著那一對父子，抬手擦去了自己面頰上的淚水，蒼白的面頰上揚起了一個笑容，陽光下竟是那樣的傾國傾城。

  那微笑後……卻是林織錦碎了一地的愛情。

  「你……怎麼樣？」秦鶴章看著那樣的笑容竟然有些痴了。

  她唇角勾起，淺淡的開口：「是舊疾了，罪婦無該死……竟讓陛下擔心了！」

  林織錦淺笑著看著玉衍，淺淺一福身：「參見殿下……」

  秦鶴章眉頭一緊。

  「起來吧……」玉衍淺淡的開口。

  「陛下……」林織錦並未起身，只是淺淡的開口，「陛下答應讓罪婦見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罪婦什麼時候能見到。」

  秦鶴章輕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來人把小王爺帶到御書房來。」

  說完秦鶴章率先走上了階梯。

  難道……真的不是遲暮！秦鶴章心頭一片疑雲。

  玉衍甚至沒有看林織錦一眼，轉身便跟上了秦鶴章的腳步，父子倆有說有笑，林織錦緩緩地抬腳跨上了那玉階，每一步……都像是刀剜。

  不可信……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林織錦抬起頭看著那一對相似的背影，只要……能夠和孩子在一起，只要能夠報仇……林織錦什麼都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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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爺……你不是一直盼著見到你的母親麼？現在皇上召見……你開開門啊！」凝芷在門外敲著門。

  小月亮將自己的頭埋在被子裡就是不出來。

  那搖曳的紗帳後，一個窈窕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她踱著蓮花步，輕笑著走到了床邊，緩緩坐下，輕笑著撫著小月亮的脊背，聲音溫軟：「小月亮可真乖……」

  小月亮一聽到那個聲音渾身一僵，像是觸電了一樣彈坐了起來，不住的想床角瑟縮，驚恐的看著那個女人。

  「怎麼……怕我麼？」葉閬苑笑的溫柔可親，那雙耀眼的瞳眸水光四現，她抬手拈著自己一縷長發，繞在揮了丹蔻的指甲上，玩味的看著小月亮。

  「放心吧……你要你不去見你的母親，你的母親就不會死……可是你要是見了……」葉閬苑抬眸，目光寒冷的像是來自地獄的寶石，「就可別怪我不客氣！」

  小月亮哆哆嗦嗦的縮在角落，一聲都不吭，那雙瞳仁感覺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瑟縮的讓人心疼。

  葉閬苑款款起身，輕笑著看向了窗外……你以為披上了一張林遲暮的皮，你就是林遲暮了，我會把你的一切全都毀了！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