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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2024-10-09 11:26:48 作者: 厭火

  陳大人的額頭冒出了些許的冷汗。

  林織錦弓下腰,抬手將陳大人扶了起來,這倒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不知這女人想要幹什麼。

  「陳大人……織錦初進宮,且年紀尚輕……入主中宮,陳大人擔心是應該的,既然皇上能讓我坐上那個位置,那我林織錦必定有過人之處,來日方長……倘若日後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有勞陳大人多多指正……」

  一串的連削帶打陳大人已經有些吃不消,沒想到林織錦又來了懷柔政策,這讓陳大人對這個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他陳成也想看看,這個女人日後在鳳懿清的手段下坐不坐得穩這個位置:「一定……一定……」

  得到了朝中重臣的首肯,林織錦再次登上那高台,拂袖立在鳳座前時,大殿裡高呼萬歲……千歲的聲音,震耳欲聾!

  越來越有意思了……玉衍送來的女人居然穩穩的坐上了鳳懿清一直想要的位置,接下來……玉衍的日子應該會不好過吧!季闕虞輕輕的撫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眸中的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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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曳的紗帳後,氤氳這水汽香薰的浴池中飄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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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懿清白皙的身體被溫熱的水包裹著,滿足的發出一聲輕嘆,半磕著眼,玩弄著自己繪著丹蔻精細修長的手指,輕聲問道:「封后大典……熱鬧麼?」

  一陣清風從宮婢沒有來得及關上的窗子吹了進來,撩起了浴池邊上搖曳的紅色絲綢,輕輕的落在了鳳懿清白皙的肩胛上。

  「回姑娘……那個女人……成為祭司的未婚妻了!」宮婢說話的聲音有些哆嗦。

  「嘩啦啦——」

  鳳懿清猛然站起身,水珠子順著她精緻的酮-體不斷的向下墜著,激起一片水聲,暖紅色的紗帳後隱隱約約投出她玲瓏的身影,只見宮婢撐開浴袍後,她緩緩的從浴池中走了出來。

  「你說……什麼?」

  鳳懿清隨意的用紅色的拖地長袍裹住自己,只露出了一雙像是豆腐雕琢似得小腳,一步一步從紗帳後走了出來。

  「回……回娘娘……」宮婢看著那雙白玉似得雙腳停在自己的眼前,瞳仁不住的顫抖著,「那個女人……現在……現在已經是祭司的未婚妻了!」

  鳳懿清伸出繪著丹蔻的修長手指輕輕的勾起那個宮婢的下顎,輕笑著,可是眸子裡卻是一片死光,她問:「那……陳大人呢?」

  「回……回娘娘……陳大人,就是因為陳大人第一個順應了那個女人,所以……群臣都沒有反對,很順利的讓她坐上了鳳位!」宮婢瑟縮著,渾身都在發抖。

  第一個!鳳懿清的瞳仁驟然一緊縮,寒光四濺,指甲生生的陷進了女子的下顎,鮮血順著她妖嬈的指尖向下蜿蜒。

  「娘……娘娘……饒命啊!」宮婢嚇得哭出了眼淚。

  「滾!」鳳懿清一把甩開了宮婢,微微直起身子,那個女人……居然成功登上了後位!

  陳成……本宮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是……是……」宮婢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大殿。

  空空如也的大殿,現在只剩下鳳懿清一個人,她打著赤腳來回的踱著步子。

  良久,她抿了抿嫣紅的薄唇,開口道:「蘭若!」

  「奴婢在!」鳳懿清的貼身女婢趕緊走了進來。

  「你去宮外告訴那幾個人,那女人不出去他們就進來,讓他們手段要玲瓏些,切不可露出馬腳!」

  「蘭若明白!」蘭若跟了鳳懿清這麼久……自然知道鳳懿清找殺手時要對付誰,本來娘娘是準備讓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出宮之後,在宮外解決……看來這次後位之事,對娘娘是個打擊。

  「即刻就辦,今晚……本宮就要了她的命!讓她做個鬼祭司的未婚妻!」鳳懿清的唇角邪肆的揚了起來。

  「是!」

  「娘娘……蛇妖大人求見!」

  蘭若剛出去,宮婢就在門外輕聲稟報。

  蛇妖?鳳懿清眉頭微微一緊……他來幹什麼?難道是玉衍?

  鳳懿清款款移動著步子走到軟榻前,慵懶的橫躺著,開口:「讓他進來!」

  「是!」

  「蛇妖參見娘娘……」

  鳳懿清看著千年一副冰山臉的蛇妖走了進來,唇角微微一抬:「是玉衍派你過來的?」

  「是!」

  「說吧……什麼事?」

  「玉衍說……」蛇妖微微抬起眸,看向了鳳懿清,「娘娘……最好是收斂點,別打林姑娘的主意,林姑娘是玉衍的玩具……屬下已經將話帶到,告辭!」

  呵呵……讓我收斂一點,玉衍……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我們誰才是誰的玉衍!我鳳懿清……是把你從血池裡喚醒的人,我……才是你的玉衍,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來命令我!

  你睜大眼睛看著吧……我會讓你的玩具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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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衍……您還沒有恢復,就……不要去了吧!」蛇妖緊皺著眉頭看著套上了金色外罩的玉衍。

  「小東西大喜的日子……怎麼能不去呢!」玉衍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一雙宛如金色寶石的眸子閃耀著奪目璀璨的光芒。

  「我在乎你……以後……有我在乎你!」

  那晚林織錦的話一直在玉衍的耳邊迴蕩著……他垂眸輕笑,或許只是小東西一時義氣的話而已。

  不過……似乎小東西還欠著自己東西,是不是得找個時間摸回來……

  「玉衍?」蛇妖疑惑的看著無故輕笑的玉衍一臉的不解,該不會是玉衍這幾天病的……腦子不好使了吧!怎麼會無緣無故傻笑呢……

  「嗯!」玉衍應了一聲,抬眸看向了窗外的夕陽,那橘紅色的暖陽……將天空映的紅彤彤的一片,溫暖的居然讓他想起了小東西的那雙眼,「我們走吧……」

  「是!」蛇妖垂下了眸子。

  玉衍剛走出了一步,眩暈便繫上了頭……

  「玉衍!」蛇妖連忙扶住了玉衍,眼睜睜的看著玉衍的頭髮從髮根白到了發梢,「玉衍……還是不行!您就別去了!」

  「不礙……」玉衍推開了蛇妖的手,緩了緩,直到頭髮逐漸變成一如往常的墨色,才不緊不慢的向著殿外走去。

  「可是您現在太虛弱了……」

  玉衍讓若沒有聽見蛇妖的話一般,還是踏出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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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殿內傳出絲竹悅耳的聲音夾雜著輕笑低吟,明晃晃的燈光從未關的殿門射出來,紅彤彤的一片,顯得熱鬧極了。

  林織錦和季闕虞相攜坐在九重高階之上,龍威鳳駕……好不威儀。

  季闕虞慵懶的斜靠在龍椅上,半瞌著眸子睨視下面弓腰展袖的舞姬,似乎沒有一點點的興趣,良久,居然抬手打了一個哈氣。

  「啟稟皇上……祭司的未婚妻娘娘,鳳懿清貴妃說身體不適,就不來參加晚宴了。」小太監站立在季闕虞的身側低聲說道。

  「是嗎?」季闕虞唇角緩緩勾起,「那就請個太醫過去看看。」

  「是,奴才遵旨。」小太監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

  想必……她不舒服的不是身子,而是心裡吧……林織錦揚起自己尖銳的下顎,輕笑著睨視下方,笑容得體淡漠。

  林織錦在後宮這種地方呆過,原以為在這個宮裡太過聰明不懂得收斂就會被人排擠,但是掩藏的過好依舊就會被時間忘記,這個是個度……拿捏就像是握沙,輕得不重不得!可是這一切在這鳳懿清一人獨大的後宮裡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後宮這種地方是女人唯一能插手國政的地方,且後宮牽一髮,朝堂動全身……現在重要的是,季闕虞這個變態男已經不想讓後宮大權獨落鳳懿清一人手中了,這……才是林織錦的機會!

  就在林織錦垂眸慌神間……絲竹聲居然緩緩地停了下來……

  林織錦抬頭,只見那些舞姬畢恭畢敬的躬身退到了兩側。

  林織錦瞳仁一顫……

  站在大殿正門中央一身金色長袍的男子,居然是玉衍!

  玉衍看著林織錦微微有些錯愕的表情,薄唇邊撩人的淡笑清如蜻蜓點水一般的漾開來,那宛如陶瓷一般乾淨細緻的肌膚,在那繡織細膩的金色寬袍映襯下顯得越發的蒼白透明。

  群臣一怔,隨即趕緊起身,對著玉衍的方向微微躬身。

  整個大殿靜的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到。

  林織錦不明白,為何這熱鬧的大殿會因為玉衍一個人的到來,突然就降溫到了零度。

  玉衍那雙狹長入鬢的金色的鳳眸含著笑意,抬腳邁入了大殿中,像是夜空中最善良星辰的光芒不小心跌落在寶石之上,眼角眉梢都散發著蠱惑人心的邪魅。

  流光溢彩間……誰不的不承認那明明就是一張魅惑眾生的臉。

  林織錦心裡「咯噔」一聲,玉衍那雙不懷好意的眸子明明就是一直盯著自己不放的!

  其他的倒沒什麼,就是玉衍的笑容越是純真無邪,林織錦就越是害怕……不是害怕別的,林織錦就怕玉衍突然來上一句:「小東西……今天我要摸回來!」

  那林織錦估計會當場吐血而亡!

  眾人都摒住了呼吸,眼睜睜的看著玉衍一步一步踏上了那九重玉階,站立在林織錦和季闕虞的對面,負手而立……

  那姿態宛如,君臨天下的帝王……唇角帶著罌粟花一般危險鬼魅的笑容。

  「就坐你對面如何?」玉衍淡漠的開口。

  還沒等季闕虞開口,蛇妖就已經將椅子放置在了玉衍的身後,他一拂袖款款的坐了下來,就在季闕虞和林織錦的面前。

  季闕虞的瞳仁驟然一緊縮,眸中透露著強烈的不快和厭惡,抿唇不語。

  「魅連……呃……」

  林織錦剛一開口便被季闕虞一把扣進了懷裡,手掌用力的甚至要把林織錦的肩頭捏碎。

  林織錦以彆扭的姿勢單手曾在季闕虞的胸前,讓兩個人錯開些距離,她不解的看向了季闕虞,卻只能看到季闕虞宛如棱雕似得下顎,那是精緻充滿張力的線條。

  玉衍淡淡的掃了一眼季闕虞扣在林織錦肩頭的手,輕笑:「我今天……可不是來搶親的,你是不是有些過於緊張了……」

  「玉衍……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些了嗎?」林織錦有些緊張的問道。

  「啊……好多了。」玉衍對著林織錦露出溫柔的笑容,和對季闕虞的完全不同。

  宮婢上前為玉衍的杯子裡斟上了酒。

  可是群臣全都站在下面,不敢坐……亦不敢開口說話。

  「明知道是我送給你的女人,卻還封成了祭司的未婚妻,看來……你果然是對她念念不忘啊!」玉衍垂下眸子淺抿了一口酒,金色的瞳仁中一閃而過的寒氣,還是沒有躲過林織錦的眼睛。

  整個大殿的氣氛都古怪了起來。

  林織錦明顯都可以感覺到季闕虞的身體一僵,那陰冷低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都站著幹什麼……坐吧……」

  「是!」

  聽到季闕虞的話,眾臣這才緩緩地坐了下來,眸子卻都止不住的向著那九重高階上詭異的席座瞄著,面前的美味佳肴霎時就變得味同嚼蠟。

  「玉衍……」林織錦的眉頭皺了起來,好歹……這也算是變態男的地盤吧,玉衍怎麼這麼不忌諱……怎麼說也是他的姐夫啊!

  林織錦剛喚完玉衍的名字,就只從大殿頂端突然空降了十幾個手持紅傘的黑衣人身手利落的落在大殿中央,傘柄出一抽,居然是一把把泛著寒光的長劍,向著他們的方向刺來!幾乎是瞬間,長劍已經到了玉衍的聲後。

  「小心!」林織錦猛地從季闕虞的懷中掙脫,一把拽住了玉衍的衣領將他扣在了龍案上。

  「小東西!」毫無防備的玉衍突然被林織錦這麼一拽,整張臉差點竄進面前的菜盤裡,咬牙切齒的吼了一聲。

  原本林織錦以為那些人是衝著玉衍來的,可是她已經將玉衍扣在了桌子上,那長劍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直的向著自己的衝來。

  玉衍一把擰開林織錦的手,翻身一腳將那黑衣紅傘的男子踹的飛出老遠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

  玉衍拂袖,蛇妖已經拔劍護在了玉衍的面前:「蛇妖大意……讓玉衍受驚了。」

  「護駕……快護駕!」大殿內亂成了一團。

  驚呼聲,驚叫聲……舞姬樂師胡亂的向外跑著,可是殿門卻碰的關了起來。

  百官都慌了神。

  倒是季闕虞,坐的四平八穩,說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的掛起的姿態,那雙精緻的眉頭卻緊緊的擰著。

  林織錦粗略的數了一下,大概20多個人!

  那些黑人十分有默契的對視了之後,動如狡兔……只是黑影一閃間,蠟燭全滅了,整個大殿都黑了下來。

  大殿裡的驚叫聲,驟然停了下來,來了刺客的大殿,此刻卻是這般的安靜。

  黑暗中……只有玉衍那雙金色的瞳仁在黑暗中閃耀著比星辰還要奪目的光彩。

  玉衍就知道這些人是衝著林織錦來的,要是沒有估計錯的話……應該是鳳懿清派來的!

  她以為……在這晚宴上殺了林織錦,就可以推到刺客刺殺皇上,祭司的未婚妻意外被刺的戲碼嗎!

  玉衍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款款踏下了九重高階,向著刺客集中的大殿正中央走去。

  「玉衍!」雖然大殿裡很黑,可是林織錦還是可以看到,玉衍修長的身影款款的向下走去擔憂的站起身想要跟隨卻被季闕虞拉回了懷裡。

  「這裡面……可還有大臣麼有逃乾淨,難道……祭司的未婚妻明天想要聽到你和玉衍魅國舅有染的傳聞嗎?」

  黑暗中季闕虞的聲音低沉略帶嘶啞。

  林織錦被季闕虞死死的扣住,連動彈都動彈不得。

  「你還真是個失敗的帝王……」林織錦聲音極低,「你被行刺了居然沒有人來救駕!」

  「是嗎?」季闕虞嗤笑了一聲,「朕……怎麼覺得這些人是衝著你來的,朕的……祭司的未婚妻娘娘。」

  林織錦一怔,黑暗中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算是衝著我來的……你難道不再我的身邊,我們兩個人坐在這裡……全天下人都覺得刺客要殺的是你,不會是我……可是你的禁衛軍,居然一個都沒有來……」

  「既然有人誠心要你死……那必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朕的禁衛軍……怕是早就被換了!」

  是啊……早就被換了,季闕虞全都收在眼底了,他不做聲就是代表了默許,要是這個要成為自己祭司的未婚妻的女人連這個都躲不過去,那麼她口中的報仇……也就算了吧,還不如喝碗孟婆湯忘記一切早日投胎去吧!

  「呃……」玉衍胸口一陣痛感泛了上來,金色的瞳仁狠狠一顫。

  不知從那裡竄出來的涼風驟然的在大殿划過,撩起玉衍的髮絲……隱約飄蕩在金色的瞳仁前,居然是金色的……

  只是那金色,背著黑暗掩埋在大殿裡。

  「玉衍!您沒事吧……」蛇妖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這些小羅羅交給蛇妖就好,您在一旁休息吧!」

  蛇妖的眼眸里一片狠色。

  林織錦白季闕虞箍在懷裡,用力的看著……在這黑暗的大殿裡尋找著玉衍的身影。

  「你果然是很在意他啊……」季闕虞眉頭一緊,紅色的流光銀月從眼眸中划過。

  林織錦這會兒,還哪聽得到季闕虞的話,眸子終於鎖定了自己尋找的身影,可是那長劍掠過從鏤空雕花的殿門透進來的月光,寒光四濺後……向著玉衍襲去。

  「玉衍!」林織錦犀利的聲音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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