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李媽媽立刻跪了下來，連忙叩首：「閔大人明鑑啊！就算借小人一百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啊！」

  「這話本官聽累了！把你的人都叫出來吧！一個……都不能少！」秦唒玉說完對著身後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侍衛們像是土匪一樣衝進了所有的廂房將所有的人都拽了出來。

  李媽媽也讓龜－公把所有人都帶出來，甚至連剛買回來沒有調教過的那些女孩子也拉了出來。

  那些女孩子一見秦唒玉還有穿著官服的侍衛，立刻爬了過去抱住侍衛的大腿求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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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唒玉熟視無睹的掃過那些女孩的面頰，認真的看著……站在這裡的每一個女子，沒有林姑娘……

  秦唒玉側頭看著李媽媽：「全部……都在這裡了？」

  「真的全部都在這裡了……小的就算再大膽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不是！」李媽媽顫巍巍的開口。

  秦唒玉量這個李媽媽也不敢欺騙自己，便對侍衛們做了一個手勢要出去。

  「大人您慢走……慢走……」李媽媽連忙鞠躬哈腰的送著。

  「大人……大人……」一個膽子大的女孩子，突然衝過來保住了秦唒玉的大腿，「大人救我……」

  「來人還愣著幹什麼！這小浪蹄子竟然敢觸碰大人的金軀給我拉下去打！」李媽媽惡狠狠地對著後面的打手喊道。

  「是！」

  秦唒玉冷眼看著大手將那個女孩子拉開，轉身走出了凝香樓，朝著對面的客棧前去。

  「嘩啦啦——」季闕虞從河水中鑽了出來對著岸上吼道，「火把再多一些……在靠近一些！」

  河內……玉衍憋著氣到處搜尋著林遲暮的身影……沒有……還是沒有……玉衍向前游去。

  火把靠近了水面……玉衍眼前的可見度高了些。

  突然……玉衍一怔，離自己不遠處，卡在石縫裡的……

  那是……

  小東西的鞋子！

  玉衍腦子霎時一片恐怕，他瘋了似的遊了過去從石縫裡將鞋子抽了出來仔細的端詳著……果然……果然是小東西的鞋子！

  小東西……小東西……玉衍四處尋找著林遲暮的身影，淚水被河水包容，可是四處都沒有，即便是玉衍的胸前已經沒有空氣，肺部憋得快要暴脹開來，他都不管不顧……像是不找到林遲暮誓不罷休！

  可是……沒有……沒有！到處都沒有！

  玉衍抱緊了林遲暮的鞋子，額頭上……頸脖上手背上的青筋突兀的暴起，像是要炸開一樣，一雙青色的瞳仁被紅色的藤蔓霎時添滿。

  「小東西……」玉衍抱緊了鞋子歇斯底里的大吼著林遲暮的名字，可是……只有從嘴裡漫出的大水泡，回應他的也只有耳邊『咕嘟嘟』的水聲。

  「那裡有水泡！」突然一個侍衛喊了一聲。

  在水裡搜尋的侍衛們全都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季闕虞向著那個方向遊了過去。

  祭司！

  被玉衍吩咐在岸上等候的如難心頭一緊，一躍衝進了水中。

  季闕虞還沒有游到玉衍的身邊，就看到被侍衛托起的玉衍手中死死的抓著的……是……是林遲暮的鞋子！

  季闕虞的瞳仁顫抖著，仿佛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般，怔怔的看著被如難扶著走到岸上神情恍惚的玉衍。

  那就是說……暮暮……落水了！

  季闕虞驟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玉衍握緊了那隻鞋……良久突然站起身來，一雙眸子猩紅！

  「傳令下去……召集人馬過來在這條河邊搜！河邊的商家農戶也要搜……誰要是在河裡救了一女子，賞金千萬兩！」玉衍聲音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是！」

  侍衛的吼聲震動天地。

  季闕虞深吸了一口氣，沉入了河中……他沉到了底……感受著河底的暗流……跟著暗流走。

  跟著暗流走……說不定可以找到暮暮！

  「如難！」玉衍一雙眸子從未如此的認真過。

  「是！」

  如難化成了鳳凰。

  他知道……他的小東西一向都是出其不意，所以……她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玉衍握緊了手中的鞋子踏上了如難的脊背。

  秦唒玉這邊，已經把客棧所有的客人都召集到了大廳，侍衛們挨個房間的搜……甚至連柴房都搜了。

  「回大人柴房沒有！」

  「回大人……廚房沒有！」

  「稟大人……所有客房已經搜查完畢沒有。」

  秦唒玉眉心越來越緊，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領：「你這裡……還有沒有其他的房間？」

  「回……回……回大人啊！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那掌柜都快哭出來了。

  「大人……大人……」

  秦唒玉聽到侍衛的呼喊聲轉過頭看向了客棧門外，一把將掌柜的推開。

  「大人……河邊傳來話說是讓所有人都沿河邊搜尋，河邊的商家農戶也要搜……誰要是在河裡救了一女子，賞金千萬兩！」

  秦唒玉心頭一緊……看來是落水了！

  「撤！」秦唒玉皺緊了眉頭說了一個字便帶著侍衛向外走去。

  大隊的侍衛迅速的撤出了客棧跟著秦唒玉快步向著河邊走去。

  秦唒玉趕到的時候兩側已經開始搜了，他跟隨著自己的家丁兵士一共幾千人分成了兩隊，一隊去河對岸幫忙，隊在這邊幫忙。

  秦唒玉騎著快馬沿河追。

  會找找到的！林姑娘那樣一個女子……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秦唒玉握緊了馬兒的韁繩，一路狂奔，連眼眸的不敢眨一直盯著河水河岸……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那條河像是沒有盡頭，不論秦唒玉如何狂奔就是找不到林遲暮的蹤跡。

  「嘩啦啦……」

  秦唒玉眸子一緊，一把勒住了韁繩。

  「嘶……」馬兒一聲長鳴抬起前掌險些將秦唒玉甩了下去。

  沒有火把……只是接著月光，秦唒玉看到了一個身影從河水裡鑽了出來，秦唒玉一躍下了馬沿著高高的斜坡滑下，喊道：「林姑娘！」

  季闕虞喘著粗氣側某看著秦唒玉……

  「嘩啦啦——」

  「嘩啦啦——」

  更多的侍衛也從水裡鑽了出來，這是秦唒玉才看清楚……後面還跟著一艘船。

  「新的火把弄好了沒有……」水裡的侍衛對著穿上的人喊道。

  「來了來了……」

  霎時，這裡就亮了起來，幾個侍衛站在船頭舉著火把。

  不是……秦唒玉心涼下來一截，他認得……這是句余的皇帝。

  秦唒玉對著季闕虞一躬身：「參見陛下……」

  季闕虞看了秦唒玉一眼：「玉衍已經沿河去查了，朕在河裡尋找線索，你別做無用功了回去找找誰救了人說不定比我們快！」

  秦唒玉鄭重的一點頭：「陛下說的是！」

  「去吧！」季闕虞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潛入了水中。

  「跟上！」一個侍衛喊了一聲也潛入了水裡。

  秦唒玉看著那些侍衛一個個都潛入了水裡，咬緊了牙……這麼多人找，一定會找到的！

  秦唒玉上了那斜坡騎馬掉頭回去決定還是帶著兵沿著河岸挨家挨戶的搜。

  溫暖的光線從被昏黃燭光溫暖著的小屋子裡透了出來，在這荒蕪的草原上顯得格外的暖人心。

  「嘩啦啦——」

  林遲暮耳邊傳來了水聲，她皺緊了眉頭想要張開眼，可是怎麼都張不開，然後只覺得溫暖的毛巾輕撫著自己的面前，好舒服……

  隨後林遲暮感覺自己被人扶起，唇角緊貼著溫暖的瓷器，一股子苦澀的湯汁灌入了自己的口腔中。

  「呃……」林遲暮緩緩張開了眼，艱難的將那湯汁咽了下去。

  眼前先是用窗紙貼的小小的窗戶，然後短小的衣櫃在床上放著，是用土坯建造的房子。

  「你醒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林遲暮的耳邊響起，林遲暮只覺得自己被小心翼翼的放平在了床上，然後一張布滿皺紋慈愛的面頰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是……」林遲暮聲音竟然也是這樣的沙啞難聽。

  「我叫吳婆婆……這方圓幾十里就我一個人，今天我去河邊洗衣服，看到了你……就把你救了回來。」吳婆婆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慈愛，「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根本摸不到你的脈搏可是你卻有呼吸，我就試著把你帶了回來，沒想到你還真的醒了。」

  「多謝吳婆婆……」林遲暮聲音有氣無力的。

  林遲暮細細的回想著……河邊……對了，好像是……看到玉衍了，然後……

  墜河！

  林遲暮眸子猛地張大，小月亮……小月亮和季闕虞一定在找我了！林遲暮激動的想要掀開被子起身卻發現手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而且一想要動……竟然是鑽心的疼，眼前的景物也有一瞬間的模糊。

  「你別動！」吳婆婆連忙制止了林遲暮，「我不知道你在哪掉進了河裡……你的頭撞傷了，還有你的手臂……也骨折了……你最好好好的休息幾天，對了……姑娘你家住在哪裡？明日一早老身去通知你的家人來接你。」

  「吳婆婆……勞煩您扶我起來！」林遲暮咬緊了牙，強忍著頭部的暈眩，還有渾身的疼痛開口道。

  「好好好……」吳婆婆連忙小心翼翼的將林遲暮扶了起來，「你要幹什麼？」

  「請問這裡離九衢都城有多遠？」林遲暮低聲問道。

  「那可遠了……」吳婆婆驚訝的看著林遲暮，「難道姑娘的家在九衢都城？」

  「嗯……」林遲暮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多謝吳婆婆救命之恩……等我回到九衢定會好好的報答吳婆婆。」

  「姑娘這話就客氣了……姑娘現在身體太虛弱還是躺下來休息吧！」

  「不了……」林遲暮咬緊了牙將雙腿移下了床，「我的孩子還在河邊等著我呢……我要是晚點回去……孩子會嚇著的！」

  吳婆婆一聽林遲暮這話，她也做過娘……知道一個當母親的心，吳婆婆連忙制止林遲暮：「從這回九衢都城很遠的……你有傷而且現在還是晚上，有沒有車駕……你走三天三夜也回不去！這樣……你先休息，等明天一早我去村子裡找人送你回九衢！我也是當娘的人……我知道當娘的心，你放心吧……我保證讓人明天晚上之前把你送回九衢！」

  林遲暮看著吳婆婆慈祥的面容，情緒終於緩緩地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