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對了，晨星寶劍！自己的劍，有了它……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閬苑！」

  「閬苑姑娘！」

  玉衍拽住了葉閬苑的衣角，只聽到錦緞子被撕裂的聲音，葉閬苑到底還是衝出了結界！

  「閬苑！」玉衍丟下了手中的碎布緊跟著也沖了出去。

  「玉衍！」

  林遲暮在上空奮力的廝殺著，猛地將策神鞭拋起……策神鞭在林遲暮的周圍環繞著，讓那些黑霧進不得她的身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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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遲暮雙手做出奇怪的形狀放在胸前嘴裡默念著什麼，騰然張開一雙藍色的眸子，藍色的風暴像是從林遲暮的身體為中心爆發，黑霧速速的撤退，策神鞭霎時飛落在了林遲暮的手中，整條鞭子上全都是藍色的靈力環繞。

  「你們好大的膽子，不乖乖的呆在封印里竟然敢來九衢搗亂！」林遲暮藍色的瞳仁狠狠一眯。

  「是女妖……是九衢的女妖！快跑啊……」

  「啊……葉閬苑！」

  「跑……跑啊！」

  霧中傳來了驚呼聲，林遲暮緩緩地落了下來看著黑霧向後退去。

  結界……林遲暮瞳仁猛地張大，結界裡竟然沒有人！

  「玉衍！」林遲暮眸子霎時看想了那藍色光芒耀眼的黑霧。

  「出來啊！出來啊！」葉閬苑驚慌失措的用力拔晨星寶劍，可是怎麼都拔不出來，眼看著聶定坤滿身鮮血的向著自己走來，越發的慌了神歇斯底里的哭喊著，「出來！出來啊！」

  可是泛著藍光的星晨寶劍竟然絲毫未動。

  林遲暮的腦子一片空白，就算自己已經阻止了黑麒麟……還是改變不了麼！接下來……

  接下來，玉衍會在迷霧中看到幻覺，葉閬苑不是我……所以她拔不出晨星寶劍，玉衍就會……就會看成拔劍的葉閬苑是聶定坤，然後……

  林遲暮猛然抬頭收了結界點腳向著晨星寶劍的方向飛去，如果玉衍真的親手殺了葉閬苑……就算我告訴他我是葉閬苑他也只會以為是自己為了減輕他的罪孽感才這麼說，之後……要是連自己都死了，那麼讓玉衍該怎麼承受！

  「閬苑……」玉衍瞳仁不住的放大……他看著一身鮮血的聶定坤用力的拔著晨星寶劍怎麼都拔不出來。

  「蛇妖！」

  「玉衍……那是……」蛇妖瞳仁劇烈的顫抖著，喉頭緊的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玉衍腦子「嗡」的一聲，看到跪在祭祀台上驚恐向後退的葉閬苑：「閬苑！」

  玉衍來不及思考一把拔出了蛇妖腰間的長劍，向著葉閬苑刺去。

  「玉衍！」葉閬苑以為玉衍來救自己了哭的越發的洶湧。

  葉閬苑！林遲暮眸子狠狠一沉急速衝到了葉閬苑的身後一把扣住葉閬苑的肩胛……猛地將她拉開。

  「呃……」林遲暮一聲悶哼。

  「啊……」葉閬苑脊背狠撞在樹杆上摔了下來，抬頭……瞳仁狠狠一顫。

  玉衍手中的長劍……穿透了林遲暮的左邊胸腔心臟的位置，鮮血順著劍尖不住的向下落。

  玉衍瞳仁猛地放大……竟然是……

  「暮暮……」

  林遲暮咬緊了牙，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鮮血的味道將黑霧吸引了過來鑽進林遲暮的胸口，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甚至讓林遲暮看不清玉衍那驚恐慘白的面容。

  怎麼會是暮暮！怎麼會是！

  「暮暮！」玉衍的聲音顫抖的可怕，握著長劍的後緩緩地鬆開……喉結艱難的滾動著，腦子……一片空白，怎麼……怎麼會是……

  林遲暮抬頭，看著那黑霧越來越濃，一把扣住了晨星寶劍吼道：「蛇妖……保護玉衍！」

  「林姑娘……那把劍……」蛇妖正要說那把劍除了閬苑姑娘誰也拔不出來，只見那藍色的光芒霎時像是炸開來，氣流將蛇妖吹的向後不住的滑。

  「暮暮！」玉衍想要伸手抓住林遲暮，卻被那瞬間炸開的藍色光芒推的好遠好遠。

  「暮暮！」玉衍歇斯底里的喊著，卻只能看到林遲暮一張堅定的面容。

  林遲暮握緊了晨星寶劍點腳飛起，猛地抽出自己胸前的長劍想著高出……用自己的鮮血吸引那些黑霧跟著自己。

  頃刻……只見黑霧跟著藍色的光芒集體像是巨大的龍捲風一飛沖天，整個九衢都可以看到……那黑色的盡頭閃耀著奪目光芒的藍光。

  「晨星寶劍……」玉衍睜大了眸子看著已經空了的祭祀台。

  暮暮……拔出了……晨星寶劍！

  「玉衍……玉衍！」葉閬苑想著玉衍沖了過去，緊緊拽住神情呆滯的玉衍，哭著撫摸著玉衍的手臂，「玉衍你沒有事吧！你沒有受傷吧……」

  「玉衍！」蛇妖輕喚了一聲，順著那黑霧看了上去……

  晨星寶劍！蛇妖腳下的步子甚至不穩，那強大的靈力……難道林姑娘就是…

  蛇妖面色慘白的看向了那個淚意瑩瑩的女人，閬苑姑娘……不正在玉衍的身旁麼！那麼……林姑娘……林姑娘是誰！居然可以拔出晨星寶劍！

  太陽終於被黑霧吐了出來，那黑霧像是一條扎地而生的黑色毒藤，跟隨著那藍色的光芒不住的聚攏形成一條巨大的圓柱向上生長。

  林遲暮咬緊了牙停住，左手橫抓住了晨星寶劍的利刃：「喜歡鮮血是麼……」

  林遲暮眸子陰沉的像是來自地獄的寶石，左手滑了出去……晨星寶劍上全都是林遲暮的鮮血。

  她閉緊了眸子，長發被周身縈繞的狂風吹的肆意猙獰，林遲暮嘴裡念著讓人聽不懂的咒語，緩緩鬆開了晨星寶劍雙手合成奇怪的姿勢放在胸前。

  黑霧像是貪婪的吸血鬼，紛紛向著懸在林遲暮胸前的晨星寶劍襲去。

  藍光驟然一閃，像是抓住了黑霧一般。

  林遲暮睜開了藍色的瞳仁滿是鮮血的手一把握住了晨星寶劍的劍柄。

  「啊……」

  「不要啊……」

  只聽那黑霧裡傳來無數猙獰的絲毫聲，卻都係數被晨星寶劍吸入。

  冷汗順著林遲暮尖銳的下顎不住的低落，林遲暮眸子裡卻是一片堅定。

  「玉衍你看！」蛇妖指著黑霧……竟然已急速被那藍光吸收。

  暮暮……玉衍仰起頭，瞳仁顫抖的看向了天空中那一抹藍色的光芒。

  「我是小魚兒啊！我才是……你的小魚兒，你的閬苑啊！你沒有背叛我！我是……我才是……我才是啊！」

  林遲暮的聲音不斷的在玉衍的耳邊迴響著，那麼……玉衍看想了身旁梨花帶淚的葉閬苑，不……不會的……明明……明明親眼看著閬苑從封印里出來的！天上那個拿著晨星寶劍的暮暮不會是閬苑的！不會的……

  那麼暮暮……

  暮暮是……玉衍整個人不知所措，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渾身都在顫抖著……

  拔出晨星寶劍……會用策神鞭，那樣的眼神……閬苑！玉衍拳頭狠狠緊……瞳仁驟然放大！

  她是……玉衍腳下的步子向後錯了一步，不會……不會的！

  「主子！」

  玉衍聽到了如難的聲音，回頭……只見如難一點腳飛速想著空中那藍色的光芒飛去。

  黑霧……終於被晨星寶劍吸收趕緊了。

  林遲暮垂眸……她看到了，看到了玉衍那慘白的毫無血色的面龐……甚至看到了他眼裡的不可置信、痛苦……糾結……疑問、擔憂，那些死死的糾纏在在一起像是無底洞把林遲暮狠狠地拽了下去。

  她看著晨星寶劍咬緊了牙：「對不起了……」

  語罷，林遲暮雙手握緊了晨星寶劍……

  晨星寶劍從底部開始化成了藍色的流沙向下墜去。

  「夜……閬苑！」

  站在九衢皇宮最前面手握寶劍的季闕虞一臉的不可置信。

  閬苑……明明已經死在了自己的劍下！那個是……

  那個……季闕虞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主子！」如難還沒有飛到林遲暮的身邊，林遲暮便失去了意識，身體輕飄飄的向著地面載去。

  「暮暮！」玉衍睜大了眼，向著林遲暮墜落的方向狂奔而去。

  「玉衍！」葉閬苑正要追卻被蛇妖抓住。

  「閬苑姑娘……為了不讓玉衍擔憂，請閬苑姑娘在這裡守候，蛇妖一會就將主子帶回！」蛇妖說完跟上了玉衍的步子。

  暮暮……暮暮你千萬不要有事，我還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你！為什麼你會拔出晨星寶劍！為什麼……你說你是閬苑！閬苑明明被封印了！閬苑……明明就在我的身旁，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主子！」如難眸子一沉，一把抓住了林遲暮無力的手臂，緊緊將滿身是鮮血的林遲暮抱緊，兩人一起從空中墜落。

  如難僅僅的林遲暮護在懷裡，落地滾出了好遠才停了下來。

  「主子！」如難坐起身抱著林遲暮瞳仁顫抖的厲害，「主子！」

  竟然……傷到了胸口心臟的位置。

  林遲暮緩緩張開了眼，眉頭狠狠皺在一起，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呃……」

  「主子！」如難抬袖用自己的袖子替林遲暮擦去了蒼白面頰上的冷汗，「竟然……傷到了心臟的位置。」

  「沒關係……」林遲暮咬緊了牙，「我本無心……這個位置……不是我的要害！」

  如難霎時知道了為什麼林遲暮說自己快要死了！

  因為林遲暮無心得以活著，以前是因為玉衍的靈力護體，後來……是自己的靈力復位，所以才一直活著，可是主子無心就是說……消耗的靈力無法恢復。

  上次為了製造玉衍的肉身，主子耗費了一般的靈力，而要把玉衍的魂魄集齊然後送入體內，那麼……又要耗費同等的靈力，主子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恢復，所以……主子要想救了玉衍……就會耗儘自己的靈力，就會……就會死了！沒有靈力支持她沒有心臟的身體……主子，只有死路一條！

  「主子，你這是為什麼啊！」如難抱緊了林遲暮，「明明……只要不管玉衍，不管葉閬苑……你就可以活著的！你有強大靈力的保護……就算是無心你也會活著的！」

  「呵呵……」林遲暮輕笑了一聲，鮮血和聲音一起從唇邊溢了出來，「玉衍……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我……我怎麼能夠不管！我的玉衍……我不救……還有誰能救……」

  淚水從林遲暮的眼角沁了出來。

  「主子！」

  如難自認為，自己愛不渝愛的很深……卻不及玉衍和主子這麼敢為對方犧牲，自己……有太多的牽絆，有太多的束縛，自己……始終做不到他們倆這樣愛的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