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玉衍！」蛇妖忘了眼窗外懇求道，「玉衍和蛇妖還有閬苑姑娘一起出宮吧！這樣下去會有危險的！」

  「你們認錯人了！」玉衍將葉閬苑扣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剝開，面色煞白……心裡滿滿的是對林遲暮的擔心。

  

  「蛇妖！」夙清和喊了一聲，「這個不是玉衍玉衍！林姑娘命我將劼華公子帶過去，你要是在這樣阻攔下去誤了事情你負責麼！」

  「楚大人……我們走吧！」玉衍無視了葉閬苑哭的梨花帶淚的面龐，轉過頭對著夙清和開口道。

  眼看著外面的黑霧逼了過來，蛇妖咬緊了牙：「玉衍！林姑娘都已經告訴閬苑姑娘和屬下了，玉衍，我們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

  「碰——」

  門被林遲暮一腳踹開，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一雙寒涼的眸子狠狠睨向了葉閬苑，讓葉閬苑一個寒顫。

  「林……林姑娘！」玉衍怔怔的看著面色慘敗的林遲暮，蛇妖說的那句話……他聽到了，他說，林姑娘都已經告訴閬苑姑娘和屬下了……暮暮告訴了他們什麼？暮暮知道了什麼！

  「玉衍！」夙清和一怔。

  林遲暮三步並作兩步緊緊地扣住了玉衍的手：「我們走！」

  「玉衍！」葉閬苑緊緊地抓住了玉衍的另一隻手。

  「姑娘……」玉衍回頭看著哭的梨花帶淚的葉閬苑，心……狠狠一緊。

  「劼華！」林遲暮喊了一聲扣著玉衍的手越發的緊，那雙瞳仁劇烈的顫抖著，「和我走！」

  「玉衍！你不要我了麼……我是閬苑啊！我是你的閬苑啊！」葉閬苑痛苦的看著玉衍，那目光將玉衍原本就滿懷愧疚的心撕成了一片一片，眸子紅了一片！

  「再不走……大家就一起死在這裡！」林遲暮對著葉閬苑吼道。

  「玉衍！蛇妖會帶我們離開的！我們走吧！」葉閬苑看到了玉衍眼中的痛苦看到了玉衍眼中的愧疚，十分確定這個就是玉衍，雙手緊緊地抓著玉衍的手臂，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林姑娘……我們一起走吧！」玉衍到底是不忍心，轉過頭看著一臉煞白的林遲暮。

  林遲暮咬緊了牙，在來生鏡里看到的一幕一幕不斷的在她的眼前回放著……回放著！林遲暮垂下的眸子越發的紅，她猛地抬起頭竟然是一雙猩紅的眸子！

  林遲暮一把抓住了葉閬苑的手腕用力的握緊，猛地將她推開……

  「閬苑姑娘！」

  「閬苑！」

  蛇妖和玉衍齊聲驚呼。

  「玉衍……」跌坐在地上的葉閬苑哭著看著玉衍。

  林遲暮抓緊了玉衍的手，轉頭向外走：「夙清和我們走……」

  「玉衍……」葉閬苑哭的歇斯底里……向著門口爬來！

  「玉衍！」蛇妖驚恐的看著林遲暮，「林姑娘！」

  「閬苑！」玉衍想要衝過去扶起葉閬苑卻被林遲暮死死的抓住，他回過頭痛苦的看著眸子猩紅的林遲暮瞳仁竟然是那樣的堅定，唇瓣顫抖的厲害，「小……暮暮……」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我是誰！玉衍咬緊了牙……心霎時碎成了一片一片。

  林遲暮咬緊了牙一字一句：「和我走……就我們……我們不能帶著葉閬苑！」

  玉衍拳頭狠狠地握緊，心疼的看著林遲暮，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己和自己演戲而已……她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怪不得……怪不得……突然就不去了祭祀宮，怪不得……要讓我裝作自己！

  原來……

  她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

  林遲暮冷眼看著已經爬過來伸手要拽住玉衍衣角的葉閬苑，手猛地一用力拉緊了玉衍想著長廊那頭走去。

  「玉衍……」葉閬苑撕心裂肺的喊著玉衍的名字。

  「玉衍！」蛇妖扶起了幾乎癱軟的葉閬苑，「玉衍……我們也出宮吧！玉衍……玉衍會回來找我們的！」

  林遲暮咬緊了牙，就算是被當作壞人也好……她一定會守護玉衍，一定會！

  猛地，林遲暮只覺得手心一緊，竟然走不動了！

  她轉過頭看著垂著頭的玉衍。

  「玉衍……」玉衍的名字從林遲暮緩緩張開的唇瓣中漫了出來。

  「玉衍！快走吧！」跟在後面的夙清和看了眼天空開口道。

  「暮暮……」玉衍握緊了林遲暮的手聲音顫抖的厲害。

  一股預感直竄上了林遲暮的腦中讓林遲暮渾身發寒：「玉衍……」

  玉衍緩緩抬起頭，晶瑩的淚珠子順著睫毛不斷墜下，看著林遲暮的眼神竟然是那樣的悲傷……那樣的深情：「暮暮……我愛你！比這世間任何人都要愛你！」

  「玉衍！」林遲暮用力的抓緊了玉衍的手。

  可是……

  玉衍卻微微的抬腳向後退，握著林遲暮的手緩緩鬆了力道，眸子越發的悲傷。

  「玉衍！」林遲暮眼淚不住的向下掉。

  「我的心……已經背叛了閬苑，就算是死了……也還是想用以後的日子和你在一起，可是……這對閬苑太不公平了！閬苑……」玉衍的聲音哽咽的厲害，「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人！」

  林遲暮本來想要把她是葉閬苑的事實永遠埋藏，可是玉衍逐漸鬆開的手，玉衍那樣受傷自責的眼神，將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將林遲暮的靈魂刺穿！

  「玉衍！」林遲暮衝過去抱緊了玉衍，哭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我是葉閬苑啊！我才是……你的葉閬苑，你的閬苑啊！你沒有背叛我！我是……我才是……我才是啊！」

  玉衍咬緊了牙垂下頭，雙手緊緊地扣住了林遲暮的雙手，用力的扣著，卻怎麼都捨不得推開。

  「暮暮……」玉衍聲音越發的顫抖的發不出音，「對不起……你……忘了我吧！」

  玉衍語畢，猛地推開了林遲暮轉頭向回跑去。

  「玉衍！」林遲暮正要追過去卻被夙清和猛地扣住了手腕。

  「玉衍……」夙清和唇角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意，連聲音都輕的詭異，「玉衍要去哪啊！」

  林遲暮猛地轉頭，竟然是一雙血紅的瞳仁！

  是另一個夙清和！

  「夙清和！」林遲暮眸子一緊，「我命令你放開我！」

  夙清和立刻鬆手……輕笑著看著林遲暮，唇角的笑容詭異：「玉衍是救不了他的……你們之間……必須一個人死！不然……你救不了他！」

  「呃……」夙清和猛然握緊了自己的胸口，額頭上的青筋都報了起來，「玉衍……快走！如果玉衍要保護九衢……必須拔出晨星寶劍！」

  「呃……」夙清和痛苦的跪在地上，「玉衍……快走！」

  林遲暮咬緊了牙，不能去那裡……不能去！她沒有理會夙清和的話朝著玉衍消失的方向追去，和放著晨星寶劍的方向是相反的！

  「玉衍！」冷汗從夙清和的額頭不斷的沁出。

  不管可不可以改變……就算後面會出現什麼！林遲暮絕不能讓玉衍因為要保護葉閬苑而失手殺了葉閬苑，這樣的話……我再死了，那麼……他該多痛苦！

  林遲暮拳頭越發的握的緊，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自己太著急了……這種情況下對玉衍說自己就是葉閬苑，自己就是葉閬苑……他會一萬個不信的！自己……太不冷靜了！

  「玉衍！」

  「玉衍！」

  葉閬苑看到了向著她的方向跑來的玉衍原本就決堤的淚水越發的狂肆，她推開了扶著自己的蛇妖哭喊著玉衍的名字撲進了他的懷裡。

  「玉衍……玉衍……玉衍……」葉閬苑緊緊地抱著玉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玉衍咬緊了牙，抬手輕輕的扶著葉閬苑的長髮，輕笑著安慰：「沒事……沒事……」

  可是……他的淚水卻落了一地。

  「蛇妖我們出宮！」玉衍抬頭定定的看著蛇妖，一雙眸子深沉。

  「是！」蛇妖看著玉衍紅了眸子，堅定的應道。

  林遲暮腳下的步子緩緩地停了下來，她看著相擁的玉衍和葉閬苑胸口有些扎疼，她艱難的吞咽著眼淚，安慰自己……沒關係，沒關係……玉衍把她當成了我而已，僅此而已……

  「玉衍……」林遲暮喚了一聲，強迫自己不要掉眼淚。

  玉衍轉過頭……

  「玉衍！」葉閬苑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驚恐的拽著玉衍，瞳仁劇烈的顫抖著……眸子裡全都是對林遲暮的害怕。

  暮暮……玉衍定定的看著林遲暮，咬緊了牙……暮暮知道我是誰，而我……還有不到二十天就會灰飛煙滅，就算現在回到了暮暮的身邊，十幾天後……會給暮暮帶來永恆的傷害，還不如……

  玉衍咬緊了牙，可是淚水還是止不住，還不如現在就帶著閬苑離開……只要不是死在她的面前，只要……讓她以為我還活著，她……就不會那麼痛了吧！

  暮暮……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對我的在意，我感受得到……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在意我……最在意我，可是……我不想讓你痛苦，我知道……放不下閬苑和我灰飛煙滅來比，你一定寧願我是放不下閬苑也不希望我灰飛煙滅，既然這樣……你就當作我是放不下閬苑，當作……我帶著閬苑離開去了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永遠和閬苑在一起吧！這樣……你就不會那麼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