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不想了……再也不想分離這麼久，如果她還是以前的葉閬苑的話她什麼都不害怕……什麼都不能阻止她和玉衍在一起，可是……現在，自己什麼都不是，自己只是一個靈力盡失的廢人僅此而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巫女，不是靈力強大的閬苑姑娘！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晚，林遲暮狠狠地掐著她的頸脖，只是一個眼神就讓蛇妖被打出去好遠，那眼神……讓她很熟悉，那好像是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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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走……」葉閬苑的聲音裡帶著慌張。

  「是！」蛇妖帶著葉閬苑輕輕一躍……

  像是微風吹拂過樹梢一般，一陣沙沙作響，林遲暮側頭……清風帶來了空氣中葉閬苑和蛇妖遺留下的氣息，林遲暮拳頭一緊，恐怕自己要是再晚來一會……那個女人或者已經衝進去拆穿玉衍了吧！

  「鐺鐺鐺……」

  林遲暮輕輕敲了敲玉衍的房門。

  一打開門玉衍就怔住了：「林……林姑娘。」

  林遲暮晃了晃手中的酒罈：「突然發現了兩壇好酒……想來想去……只能找你一起喝，怎麼樣……陪我喝點麼？」

  玉衍只是微微的一猶豫便一口應了下來：「好！」

  「那……我們去那棵樹上喝吧！」林遲暮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玉衍一觸即到林遲暮這樣的笑容就會覺得很幸福，唇角不自覺的揚起笑道：「好！」

  晚風微涼，林遲暮和玉衍坐在樹上喝著小酒到是愜意。

  一壇酒下肚，林遲暮的頭……已經有些暈暈乎乎，搖頭晃腦的動作明顯的有些笨拙。

  「那……兔子和一直跑得很快的烏龜賽跑……你說誰會贏呢？」林遲暮笑盈盈的晃著腿。

  「當然是兔子了。」玉衍輕笑著開口道，「就算是跑得很快的烏龜……它也還是烏龜啊！」

  「那如果是兔子和烏龜精呢……成精了，而且還跑得很快……那不是贏定了！」林遲暮頭有些暈暈乎乎的。

  「那好……烏龜會贏。」玉衍笑盈盈的應和林遲暮。

  「那……兔子遇到了一個帶著墨鏡……」林遲暮一頓，突然想到古代好像沒有墨鏡，便改了，「兔子遇到一個穿著夜行服的烏龜……誰會贏呢？」

  玉衍看著有些醉意的林遲暮，溫柔的開口：「你說呢？」

  「當然是烏龜了……」林遲暮洋洋得意的開口，「因為它脫了夜行服……還是那隻跑得很快的烏龜！」

  玉衍抿唇不語……任由清風將自己的長髮撩起吹的四散飄揚。

  「再給你講一個……一個黑色的馬兒和一隻粉紅色的馬兒生下來的馬兒是什麼馬呢？」林遲暮歪著頭問玉衍。

  「是一隻小馬。」玉衍開口道。

  「錯！」林遲暮舉手做了一個叉的姿勢，「是一隻害羞的馬兒……」

  玉衍笑容依舊溫軟，萬年不變……可是卻深深刺疼的林遲暮的雙眼，只是……想要他快樂一點，可是自己說的這些……好像根本就不好笑，自己恐怕真的是沒有說笑話的天份吧。

  林遲暮看著遠處的眼神變得深遠：「曾經……有個人告訴我大拇指代表了自己的父母，食指代表了兄弟姐妹……中指代表朋友，無名指……代表了愛人，小拇指代表了孩子……」

  「嗯……」玉衍應了一聲。

  「來……」林遲暮用自己的右手扣住了玉衍的左手，和他食指相扣，「你豎起大拇指！」

  玉衍豎起了大拇指，和林遲暮豎起的大拇指相貼……

  「你看……可以分開！」林遲暮動了動大拇指確實可以分開。

  「代表兄弟的食指也可以分開，代表朋友的中指也可以分開，代表孩子的小拇指也可以分開，可是……」

  林遲暮和玉衍無名指緊緊地向貼，其他手指相扣……

  「代表愛人的……卻怎麼也分不開……」林遲暮含著笑意的眸子看著自己和玉衍相扣的手。

  玉衍心疼……他心疼這樣的林遲暮，仿佛不能觸碰……一碰，眼淚便會落下來似得，他喉結艱難的滾動著，沙啞著聲音開口：「玉衍……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林遲暮輕笑了一聲，淚水應聲而落，她鬆開了玉衍的手指，看向了另一側，只是淺笑著沒有開口。

  玉衍看林遲暮似乎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而且……答案自己的心裡似乎也有了數，便輕笑著開口道：「對了……我把各種點心的做法，編成了一本書……就快要完成了。」

  「不是說好了以後每天教我一種麼……」林遲暮拭去了眼淚轉過頭淺笑著看著玉衍，「怎麼……難道是覺得我太煩了，不想要教我了。」

  「不是……當然不是！」玉衍連忙解釋，「我只是怕你會忘記……所以，還是寫下來比較好。」

  不是……從來沒有覺得煩，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都是幸福的快樂地！

  「那你豈不是沒有什麼時間休息……」林遲暮有些心疼。

  「沒有關係。」玉衍輕笑著揚起唇，「只要你喜歡就好……」

  林遲暮將暈乎乎的腦袋靠在樹幹之上，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著玉衍輕笑：「喜歡……只要是你……什麼都喜歡。」

  玉衍一怔，唇角的笑容蔓延開來……眸子的溫暖卻被悲傷覆蓋。

  他脫下了自己的衣裳，將已經閉上眼的林遲暮緊緊裹住，垂眸……林遲暮的容顏就近在眼前，可是……自己卻不能觸碰！

  玉衍以那樣緊靠著林遲暮的姿勢僵立著，眸中緩緩地被霧氣添滿。

  暮暮……我們相處的日子不多了，還以為……你已經將我淡忘了，至少……這段時間內，你都沒有去過祭祀宮了，我以為……你真的……至少，不會那麼痛了，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從未淡去。

  我是該幸福呢……還是該悲傷？暮暮……你讓我怎麼放心離開呢？你讓我……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呢？

  「真的……就那麼愛麼？」劼華的聲音有些哀傷，「真的……愛的心都疼了麼？」

  「嗯……是啊！」玉衍勾起了唇，睫毛上沁出了一顆閃耀著奪目光芒的淚珠子，「暮暮……是一個讓人無法不愛的人吧！只要是深入接觸了之後……她的溫柔……會讓人淪陷的，別人……看不懂的溫柔，我懂的……我懂的。」

  劼華陷入久久的沉默中，不再言語……將這段時間留給這兩個人。

  暮暮……當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又會縮短，但是……對我來說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已經是永恆了，暮暮……忘了玉衍吧……忘了，你才不會那麼痛苦，就算是為了我……你忘記吧！

  玉衍緩緩地靠近林遲暮，在她的發間輕輕的落下一吻，溫柔無比，他輕笑著看著林遲暮，拿起了酒罈輕抿了一口。

  天空中滿是繁星，玉衍仰起頭覺得有些暈眩。

  有些……不對……

  玉衍抬手輕輕的扶著頭部……這酒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正想著……玉衍就倒在了粗壯的樹枝之上，頭落在了林遲暮耷拉在樹枝上的手心裡。

  林遲暮覺得手心一暖，緩緩張開了瞳仁……目光不再是剛才那樣，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悲傷濃的化不開。

  她緩緩直起身，手心小心翼翼的托扶著玉衍的頭，淚水順著睫毛不住的鄉下墜落。

  玉衍……為了不讓你經歷那些，我現在……就要把你的魂魄拿出來，讓你回到你自己的肉身中，或許……你真的會忘記我們這一段所經歷了！

  林遲暮手微微的收緊，用力的將玉衍抱在懷中，就算是我離開……你有閬苑也會好很多吧！

  如果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生命，最想做的事情是和自己在意的人在一起，所以……這一段日子，我幾乎天天都和你在一起，就像是你說的……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只要在一起就好。

  林遲暮輕撫著玉衍的面頰，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猩紅的眸子中奪出，她緊緊吻住玉衍的額頭，每一次呼吸……胸口都拉扯的疼。

  你說過……如果自己最在意的人要離開，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忘記他……這是你說過的，所以……你會做到的吧！是你告訴我去尋找更重的更在意的東西，所以……你可以做得到吧！忘了我……

  「玉衍……現在麼？」夙清和低沉的聲音從林遲暮頂頭的樹枝之上傳來。

  現在麼……林遲暮咬緊了牙，捨不得……真的捨不得！可是真的害怕……害怕讓你經歷那樣的事情，就算這段記憶不會留下，也害怕你會受到傷害，我不知道提前將你送回你的肉體，可不可以組織這樣的事情，我不願意那你來冒險……真的不願意。

  可是……

  林遲暮閉緊了眸子，淚水卻脹痛的止不住。

  「再等等……再等等……」林遲暮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將自己隱在黑暗中的夙清和，握緊了拳頭開口問道：「那麼……是等多久，一個時辰……還是……今夜過了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