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夢魘3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玉衍已來到身前，林遲暮想要攔住他，手卻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

  在玉衍身後生長著一片桃林，這些桃林似有生命般不停伸展著桃枝逗趣著玉衍，惹得他不停大笑。

  「阿桃，抓穩了！」

  從底下冒出一根手臂粗的根莖帶著玉衍一飛沖天，衍生的細枝緊緊箍著玉衍，從青山而過，驚得飛鳥四處奔逃，一個轉身又潛入河底，再現是玉衍手捧錦鯉，那錦鯉哪裡肯由他擺弄，奮力甩起魚尾，河水濺了他一身，又一躍而上翱翔於空中。「飛咯，飛咯！」玉衍張開雙手，聽著耳側的風呼嘯而過，心裡說不出的快意。他暗自下定決心，他一定要好好修煉，日後御劍飛行，千變萬化，無所不能。

  「阿桃！你又在胡鬧！」

  責備聲來自正中的一棵桃樹，隱約可以看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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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了！一聽是爹爹的聲音，玉衍嚇得連忙從枝上下來，雙手背到身後，一臉恭敬道「爹爹！」

  「你今日是不是又偷跑出去了？」

  「嗯！」

  「唉！」老桃妖輕嘆一口氣，訓斥道「你天賦異稟，我等族人需修煉千百年方可化作人形，你不過一百年便可遍地奔跑，理應好生修道，不想你竟不務正業，同那蛇精到處亂跑，你可知人間對妖魔鬼忌諱的很，若是被發現……」

  「便會被道師抓去，千刀萬剮，灰飛煙滅。」玉衍嘟囔著嘴，心想爹爹的這些話說了幾百遍，他都會背了，再說，他出去那麼多次，也沒被發現啊。

  「你……」

  林遲暮興致盎然的看著這一切。眼前場景忽然變作十里山外，黑夜淒絕，青煙四起，寒風帶過竹林搖曳，遠處是滾滾馬蹄聲！

  山澗之側，玉衍躊躇在懸崖一側，精緻的長袍早已被荊棘刺破，汗水摻著髮絲緊緊貼在他的耳旁。寒夜撫過面頰，稚嫩秀氣的面容卻如死灰一般，耳邊響起著爹爹痛苦的哀嚎，「阿桃，快走！」

  堅毅的下顎狠狠泯在一起，他趕緊來到崖邊猛蹭幾下，閉上雙眼，徑直跳了下去。

  玉衍……林遲暮的心猛的一顫，一個飛身邊想要抓住他，卻只抓到一團空氣。

  遠處火把通明。

  「給我搜！」　一藍衣道師凝住眸子，握住韁繩的手猛地一緊，自己追蹤這群桃妖多年，前幾日有人來報，說千漓經常有孩童出沒，早知道千漓乃是群妖所棲之地，聞言後他帶著一眾人來到千漓，果真發現了這群桃妖，幸好還未修煉成人形，便命眾人一把火燒了那片桃林，倒是這個小桃妖，叫自己一番好找，今夜絕不能再讓他跑了。

  「報告道師，未發現那小桃妖的身影！」

  怎麼可能？方才一路追趕，前方便是懸崖，這般包抄下若非是生了羽翼，便只有……藍衣道師眼眸一緊，從馬上一躍而下，徑直走到涯前，果然……道師望了一眼地上凌亂的步伐，唇角微微上揚對身後人指揮道「撤。」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玉衍就這樣懸在涯下，數十隻桃枝從他身後伸展牢牢抓緊峭壁。只是他靈力尚弱，無論他怎麼用力，始終爬不上去。

  渾身力氣要看就要耗盡了，玉衍憋著通紅的看下身下，雲霧渺渺，難不成自己就要葬身無此？

  「你是我族唯一修煉成人形的，天資聰穎，多謀穎悟，定要竭盡所為我族正名，爾等雖為妖身，萬不可做傷天害理之事。人間對妖魔忌諱的很，你切莫跑出去嚇到他們！」

  「爹爹……」鼻尖酸澀異常，玉衍抬起猩紅的眼眶，淚水陡然落下，他圈緊拳頭，如若不死，定要那些凡人，血債血償。

  「阿桃！」

  玉衍聞聲看向峭壁，黑色的身影盤虬於根枝上，接著微光蛇妖吐著蛇信子蜿蜒而來，桃族遇難，小桃妖下落不明，可叫他一通好找阿！

  蛇妖盤起蛇尾將玉衍圈在其中，好不容易才將他帶回地方。

  遠處火光通天，一連燒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