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塵埃落定回荊州
2024-09-25 22:52:01
作者: 七俏
另一邊由於郡守突然暴斃,韓刺史也極為棘手,他本有意張三接手譙郡,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很欣賞張三的才識的,可是這個張三卻來路不明,他多方派人打聽卻始終查不出張三真實的身份。
郡中群龍無首,那些地痞流氓們見無人管理,更是無法無天,橫行其道,張飛聽聞後大怒,命人將那群生事的痞子抓進牢房,誰成想牢房中人滿為患,本來不大的牢房已經超出負荷,只能將重要的犯人押送出去,嚴加看管。
而就在此時,出乎眾人意料的事情竟然發生了,張飛監守自盜,竟然命人劫獄,劫走了重犯關羽後逃之夭夭。
消息一出震驚四方,就連華佗也深信,其實這一切都是張飛設計好的局,甚至包括夏小柒的死,所以對張飛深惡痛覺。
而曹操知道關羽被劫之後命人全城搜索,可是張飛和關羽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痛失一員愛將,讓曹操氣的牙根直癢,卻還是無可奈何。
誰也不知道,張飛回到荊州劉備處,大病了一場,幾乎要了他半條命,還是劉備遍尋名醫才保住了張飛,但張飛醒來後卻一言不發,水米不進,眼看著張飛的身體一天天的虛弱下去,劉備和關羽皆憂心忡忡,卻無可奈何。
直到一日,一位姑娘的到來打破了僵局,這人自稱是長平公主,尊稱劉備為皇叔,她說她有辦法醫張飛的心病,劉備本來就想要促成兩人的婚姻,自然是求之不得,有公主在手中,出兵伐曹也名正言順許多。
只是不知道張飛能不能接受,劉備也不好做決斷,只能讓長平公主先去見一見張飛,看看他的反應,沒想到張飛見到長平公主後,竟然開始進食了,身子也漸漸便好,劉備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素霓不過是繼續扮作夏小柒的模樣,她知道此計對張飛極為受用,張飛心中對夏小柒愧疚,自然不願意面對她已經離世的事實,所以張飛會心甘情願地相信這個謊言。
這幾日長平公主住在張飛府中,已經引起了軍中議論紛紛,眾人都在猜測,他們二人將在今年的年底成親,不久就能夠聽到他們的好消息了。
這樣的政治聯姻,對於雙方都是極為有利的,自然也是朝中司空見慣之事,不過這次卻更加引人注目,一位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一位是美貌無雙的大漢公主。
兩人無論從身世地位,還是人品樣貌,都是極為相配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對於外界的言論,張飛卻還是被蒙在鼓裡,全然不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長平公主也漸漸適應了在張府的生活,遠離了深宮的勾心鬥角,難得寧靜的生活,讓素霓不禁多了些對未來生活的嚮往。
看似一切都極為和諧,但平靜的背後,支撐著的謊言又能夠維持多久呢?
這幾日劉備不斷催促著素霓,希望她能夠和張飛早日成親,但素霓又何嘗不想啊!
雖然在張府的日子還算舒心,但是每次和張飛交談的時候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說漏了餡,也害怕張飛哪天真的清醒過來了,到那時她又該如何解釋呢?
她期盼著早日能和張飛成親,這樣就算是張飛清醒了,也絕對不會背信棄義的!生米煮成熟飯,他也只能夠認命了。
素霓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十分可笑,什麼時候,她竟然已經卑微到需要冒充另一個人,來換取一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婚姻。
如果說政治聯姻,是她身為大漢的公主,必須要承擔的責任的話,那麼用這樣的手段未免太過卑劣了吧!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他們心中的公主,僅僅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會不會受到天下人的恥笑!
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只能不屑的踏上這條骯髒的路,頭也不回的走下去,她把這一切稱之為宿命!
命中注定,她又怎麼能改變呢!
可是,張飛卻並不答應迅速成親,只說要等到大地回春,萬花齊放的時候再成親。
但是她又不敢問張飛些什麼要這麼做,生怕又說錯話,露出破綻,這下可難壞了素霓!一面是來自劉備的壓力,一面是張飛的毫不退讓,他進退兩難。
也只能祈禱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張飛還沒有回覆正常,可是她都覺得這不可能,因為他明顯感覺到最近張飛對自己的疑心越來越重了……
長平公主斜依在床榻上,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抑鬱難舒,這些日子,她都覺得要把自己逼瘋了!窒息的感覺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這是她的貼身侍女凝露走了進來,知道素霓是公主的身份後,她就更加小心的伺候著長平公主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撐著下一個凝香……
其實凝露知道,長平公主雖然平時對待下人們都很親和,從不打罵,規矩也不多,但是若是觸碰到公主那忌諱的事情,她也絕對不會留一丁點兒情面的!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長平公主是一塊兒冷冰冰的石頭,怎麼捂也捂不熱,沒有任何感情,無論你在她身邊多久,這也讓她不免有些心寒……
最近看公主一直悶悶不樂的,凝露知道公主一定是有心煩之事,雖然她不知道公主為什麼會心煩,但是她卻又法子幫公主解悶……
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公主,凝露行禮言道:「最近見公主似有煩心之事,劉皇叔特地命人拿來了公主最愛的七弦古琴,給公主解悶……」說著,宮人們已經將琴抬到房中。
凝露心想:這回一定可以討公主歡心,說不定公主還會賞賜自己呢……
卻沒想到長平公主一聽到這話,臉色一凝,皺著眉頭說道:「大膽,誰給你的膽子敢私自做主的!」
凝露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本來想領賞,卻沒有想到闖了大禍,連忙說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凝露知錯了,這就命人將琴送回去……」但是但現在凝露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惹得公主這麼生氣,趕緊命人將剛剛抬進來的古琴抬出去……
素霓盯著自己最愛的古琴,從前每日必定會彈奏此琴,它一直都陪伴著自己,在素霓眼裡看來,它是有生命的。
不論是開心或者難過,素霓總會用琴音告訴它,而它也懂得素霓的心情,陪她共度喜憂。
在素霓眼中,人是最不可靠的,因為一輩子太長了,誰知道今日的他,明日又將如何呢?人心難測,她也懶得去猜,倒不如和著古琴為伴,至少它絕不會背叛自己。
而一晃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沒有碰過它了,素霓心中極為想念,其實,凝露很懂自己的心思,但是她只是怕被張飛發現自己彈琴,按她的推斷,夏小柒應該不會彈琴,放眼大漢,能夠熟悉音律的女子又有幾人呢?所以若是被張飛發現了,那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向張飛解釋……
這時宮人們抬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琴弦,古琴低鳴了一聲,那聲音極盡悲涼,似乎實在抱怨素霓的無情。
素霓的心抽疼了一下,不加思考的說道:「等等……」
宮人們只以為是因為他們不小心碰到了琴弦,公主要處罰他們,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素霓哪有心思理他們,逕自一人來到古琴前,輕輕拂過琴身,那眼神像是遇見了久別重逢的摯友一般,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透了,想必張飛這麼晚不會再來了吧。
張飛並沒有安排素霓住在以前夏小柒居住的屋子,而是另外安排了一間,這裡離他的房間很遠。肯定不會聽到……
素霓一面說服著自己,一面對宮人們說道:「你們都下去吧!」宮人們一頭霧水,但是免於處罰,他們自然是高興的向外走去……
素霓指尖輕輕拂過琴弦,柔柔撥動著,聽到它的聲音,素霓才感到無比的安心……
素霓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心道:這麼晚了,一定不會被張飛發現的……
想著也就情不自禁的彈奏起來,也並不是什麼曲子,只是隨心所欲,想彈什麼就彈什麼,像是和這古琴對話一樣……
但是往往事情總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素霓剛剛聽見腳步聲,琴聲戛然而止,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張飛已經走進房門,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素霓心驚不已,一雙手不知該如何安放,驚慌失措的說道:「三爺,這麼晚了,你……你怎麼來了?」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
張飛皺了皺眉頭說道:「小柒,你什麼時候學的彈琴啊?我怎麼不知道呢?」
素霓所料不錯,看來夏小柒真的不會彈琴,可是這回該怎麼辦呢?如何矇混過關!
素霓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哪裡會彈琴啊,我隨便彈著玩的……
張飛有些將信將疑,若有所思,看了看素霓,雖然他不懂音律,但是他也能聽出來方才的曲子絕對不會是一個不會彈琴的人,彈的出來的。
他一雙眼睛盯著素霓,只見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張飛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怎麼出汗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素霓心道:還不是被你給嚇得!
素霓當然不能這樣說,只是喃喃道:「只是這房間的火爐太熱了,有些不適應罷了。」
張飛笑道:「這樣正好,我領你出去看看,外面涼爽的很……」說著,還能等素霓弄清楚去哪裡,就被張飛拉走了……
張飛帶著素霓來到了後院,這裡是一個極大的草場,四周也沒有圍牆,只有月光映著這枯黃的野草。
今晚的風很大,素霓不禁收了收最外層的披風,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真不知道張飛帶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張飛卻迎著風,笑意正濃,回頭對長平公主說道:「小柒,你覺不覺得這裡像一個地方!」
素霓微微皺眉,搖了搖頭,她長這麼大很少除了皇宮中,方方正正的天,她都沒有見過其他地方的景色,怎麼會知道呢?
張飛看著四周說道:「這裡像不像我們賑災之時路過的草原啊?」
雖然心中滿滿的疑惑,但素霓還是應和道:「是啊,是啊……」
張飛借著月色看著素霓的臉說道:「好懷念以前的日子啊!策馬揚鞭,快意人生,或許我不應該回來的!」
張飛的這句話,讓素霓心中一驚!
張飛也並沒有問她為何沉默只是自顧自的說著:「還記得我們那時,為了救一個那些災民,你廢寢忘食,晝夜忙碌,甚至為了救一個小孩子的命,差點被房梁壓到,還是我救了你。」
素霓心中不禁吃驚!他們之間好像有許多故事,這些事都是素霓以前不敢想,沒有想過的事情!素霓心驚之餘,又多了許多嚮往。
這些日子,她對這個夏小柒的了解逐漸加深,以前她僅僅以為只是一個粗鄙之人,無非是粘著張飛,才能得到張飛的青睞。
可卻沒有想到,她不僅處事得當,深受下人們的喜愛,竟然又能夠馳騁沙場,上陣禦敵!
一個女子能讓從來不近女色的張飛,念念不忘,甚至為她瘋魔,想來自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驚喜,短短的人生,竟然能夠活的這樣精彩,哪怕是死後,也讓這麼多人懷念,而她也只能成為她的替身。
素霓突然覺得,與她相比,自己真的是虛度光陰了。
「小柒,在想什麼?」素霓許久不說話,張飛不明情況的問道。
素霓這才從剛才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略帶慌張的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觸景生情,想起以前的日子了……」素霓也是和著張飛的話說著。
張飛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很懷念以前的日子啊,還記得以前每晚我都會教你劍術,現在想來似乎已經是許久之前了……」張飛頓了頓,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說道:「好久都沒有和你一同切磋武藝了,也不知道這些日子你是不是生疏了,我正好檢驗檢驗。」
素霓心驚不已,還來不及阻止,就看見張飛從身後一旁兵器架上取下了兩把劍,一把拿在手中,另一把遞給自己。
長劍在月光的照應下泛出陣陣寒光,素霓不由得心中發寒,從小就未碰過刀劍的她,哪裡能和張飛比試啊?這回肯定是要露餡了!
素霓沒有接過劍,而是緊張的說道:「天色已晚,不適合練劍,倒不如我們改日再比試吧。」現在素霓只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張飛卻不以為然,「以前我們不是每次都是這個時候練劍嗎?天黑怕什麼的!不是有月光嗎?」張飛舉著劍的手一直都沒有放下,眼神也透出滿滿的懷疑,打量著素霓失常的舉動。
素霓知道若是自己不接下這把劍,張飛這關自己絕對是過不了的,素霓咬了咬牙,顫抖的伸出手,拿住劍柄。
寒鐵兵器那冰涼刺骨的觸感,讓素霓的身體忍不住一怔,猛地鬆開了手,而那把劍也在它的手下猝然墜落。
咚……咚……劍身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而那聲音聽在素霓的耳中就像是巨石砸在心上,一顆心被砸的粉碎,不由得緊張起來。
還沒等素霓解釋,她就已經感覺到脖子上一涼,張飛的劍刃已經觸到她白皙的皮膚,再近一點兒就會劃開她的皮膚。
只見此時張飛的眼中泛出攝人殺意,冷冷的問道:「你不是夏小柒,說!你是誰!」
感受到劍鋒傳來的陣陣寒意,素霓也有一絲驚慌,但她努力讓自己變得鎮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自亂陣腳,現在的張飛已經沒有理智了,什麼事都有可能做的出來,素霓睜著眼睛直視張飛的眸子,說道:「三爺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就是夏小柒啊!」
張飛的劍架在素霓的脖子上,依舊冷著臉,打量著素霓說道:「不可能,他即使生疏,也絕不會將劍掉在地上?你到底是誰,說!」張飛緊緊的盯著素霓,可是他的眼睛竟然分辨不出來,她們的臉重合了,他只能憑著感覺斷定。
長平公主死死地盯著張飛,她其實早就有所感覺,張飛早就開始懷疑她了,今天不過是要試探一下罷了。
如今該要怎麼做,素霓也並不清楚,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為什麼張飛已經有所感覺,卻遲遲不動自己呢?
想到這裡,素霓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她只能就賭一把。
素霓並沒有閃躲,而是直接把脖子伸出去,當接觸到那冰冷的劍,她的身體也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悲傷,說道:「你懷疑我?」
說著走向那把劍靠了靠,眼裡閃過幾絲淚光,「若你都不信任我,那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這樣,你還能記住我……」
張飛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素霓,皺起眉頭說道:「你要做什麼?」
長平公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向那把劍撞去,鮮血從她的脖間噴涌而出,將劍刃染紅,鮮紅的血液濺到了張飛的臉上,將他的眼睛染的鮮紅。
張飛的手瞬間鬆開,那把劍也從張飛的手中掉落,砸在方才掉落的那把劍的上面,發出「咚…咚…」之聲。
張飛一臉呆滯的看著素霓,只見她頸間流出的鮮血,一陣心疼,一隻手臂將長平公主攬在懷中:「你這又是何苦呢?」
說著橫抱起長平公主,向內院跑去。
躺在他的懷裡,長平公主喃喃的說道:「現在你信我是夏小柒了嗎?」
張飛皺起眉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信,你說的我都信,只是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雖然頸間的疼痛讓素霓緊緊皺眉,但是用這樣的一個傷口,換來了張飛的「信任」。
其實素霓明白,既然張飛能夠這樣篤定的揭穿自己,說明他已經清楚的很了。
只是自己用了這樣的一個苦肉計,暫時化解了眼前的危機。
因為素霓明白了,張飛一直不願意揭穿自己的原因,一是他也是想麻痹他自己,不願意面對夏小柒離去的事實,二是他真的不願意讓夏小柒受到一點傷害,即使是長的像她的人,他也會愛屋及烏的捨不得傷害。
你到底是有多心悅於她,竟然明明知道我只是她的一個替身,你竟也這麼容易妥協,不忍心傷害半分。這還是我認識的張飛嗎?素霓不禁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其實張飛心中十分清楚夏小柒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也明白懷裡的這個人即使再像夏小柒,也終究不是夏小柒!
但即使張飛心中清楚,但張飛卻還是無法承受一個長的極像夏小柒的人在自己面前受傷。
他的夏小柒已經死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再離開一次,哪怕僅僅是一個替身,他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他寧願欺騙自己,哪怕是一輩子。
雖然抱著的是長平公主,張飛想的卻是夏小柒,其實懷裡是誰並不重要,因為無論是誰,住在他心裡得那個人只有一個人。
看著張飛緊皺的眉頭,在他的懷裡,素霓覺得冷冰冰的,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那瞬間,素霓突然問自己,這場賭博她是贏了,還是輸了?
…………………
自從那日後,張飛就再也沒來找過素霓,卻也並不攆她走,有這樣放在一邊不聞不問,似乎她在與不在都沒什麼區別一樣。
但長平公主卻已經等不及了,從睡夢中緩緩醒來,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身邊有許多侍女伺候她,卻不見張飛的身影。
「將軍呢?」長平公主感到十分奇怪,她以為張飛會陪在自己的身邊。
侍女們有些懼怕素霓的威嚴,柔聲回答道:「將軍在房間裡。」
素霓不由得心驚,說道:「帶我去看看。」
……………………
夏小柒的房間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看見這樣的情景,長平公主不禁皺起了眉頭,那黑暗讓她覺得心裡莫名的發慌。
「三爺,你在嗎?」長平公主試探性的在門口輕呼著,屋裡太黑了,她睜大眼睛尋找張飛的身影。
手也在黑暗中划動著,腳一步步的往前探入。
「咚……」一個踉蹌,素霓差點摔倒,卻發現她踢到了一個圓滾滾的酒壺上,素霓這才發現房間裡的酒味極濃,素霓輕聲問道:「三爺,你在哪裡啊?」
「你來了,來陪我喝酒啊。」張飛略帶醉意的聲音傳來。
長平公主,循著聲音的來源,發現張飛正坐在窗框上,迎著窗外的滿月,手中勾畫著什麼,嘴角還泛起淺淺的笑容。
素霓放心了很多,看來他還沒有想要揭穿自己的身份。她甜甜的說道:「三爺,在這裡做什麼?」
「今天是月圓之夜啊!難道你忘了嗎?」張飛轉過身來,深情地看著長平公主。然後眼神逐漸轉暗,最後布滿了失望。
長平公主那裡知道月圓之夜的約定,只能假裝自己知道說著:「當然沒有……」還沒等長平公主說完。
張飛就在一旁冷冷的說道:「你怎麼會記得,你又不是夏小柒。」苦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三爺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長平公主一邊心虛,一邊裝傻。
「公主別再假裝下去了,有失公主的身份,讓天下人取笑。」張飛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和剛才轉過身的瞬間,深情地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但這樣的他才是素霓認識的張飛,原來他把所以的溫情都只留給那一個人。
長平公主被張飛識破了,可是她的心中突然感到了一種釋然,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了,不用再去偽裝。
看張飛的樣子,應該是瘋魔症徹底好了,他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痊癒,所以試探著問道:「那你現在還要去找夏小柒嗎?」
張飛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喝乾了一壺酒,一臉痛痛苦的說道:「她已經不在這個人世間了,我又去到何處去尋她呢?」
長平公主愣了幾秒後說道:「你既然已經知道她已經不在了,為何還要自欺欺人呢?」
張飛沒有回答她,盯著遠方的月亮,說道:「我以前總懷有一絲希望,若她還活著,定不會忘記我們的月圓之約,來找我。等了這麼久,她都沒有來,我想她是真的離開了。」一段話極其平淡,卻是無盡的淒涼。
素霓和他一同看著遠方的月亮,說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總要好好生活下去,她離世了,況且就算他活著,你們皆是男子,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我們的婚事你要作何打算。」她平靜的說著。不像在談婚論嫁,更像是再做一場交易。
「我不會和你成親,我張飛此生只要他一人,她離去了,就不會再娶。」他斬釘截鐵的說著,沒有絲毫的猶豫。
長平公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回答,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和我成親,是皇叔的決定,不是你我之力可以更改的。我不會介意你把我當成是夏小柒的替身,我可以一輩子做夏小柒,畢竟我們長的很像不是嗎?這樣你的夏小柒就又回到你的身邊,也幫助皇叔完成大業,對你百利無一害,為什麼不答應呢?」
張飛深思了一會兒說道:「你不是她,即使容貌相似,終究也不是她。而我只娶她。」
長平公主看著依舊執迷不悟的張飛深深嘆了一口氣,似乎她並不吃驚於張飛的回答,畢竟這些日子她漸漸明白了,張飛對夏小柒的情深義重。
素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看著他落寞的樣子,或許他也不願自己陪著,素霓轉身離開,房中只剩下張飛一人,
張飛看著窗外,飲下一口酒, 這一夜他熟熟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