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何德何能
2024-09-25 22:21:19
作者: 傻言
那天的酒錢時煙爸爸沒有出,而且他還知道了另外一個秘密。
所以醉醺醺的回到家,他拿刀對準了時煙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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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煙,你猜你媽媽死之前,是恨你爸爸多,還是恨你多?」文齡在時煙的耳邊這麼問,「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最開始就跟著男人遠走高飛了。至於留在那麼個窩囊的男人身邊,把自己的命搭上嗎?」
她看著時煙痛苦的樣子,笑得格外開懷:「還有你那個未出世的弟弟。如果不是投胎到你家,你說他有沒有可能看到這個世界?」
這樣的可能深入腦海,時煙想著,思考著,感覺疼痛從左眼起,逐漸在四肢百骸炸開。她想起來那天爸爸從自己面前被帶走的樣子,想起那把捅進男人胸腹的刀子,跟面前地面上的那麼相同。她沒有猶豫,她想要嘗試。
所以她拿了起來,送進了自己肚子裡。
鮮血染濕手指的那一刻,她解脫般笑了笑——這樣,是真的舒服的——她想。
「她困在過往太久了,」董樺英說,「如果想她重新開始,封禁曾經,給她全新的人生。」
時煙的手術有驚無險,在被推進ICU之後,董樺英剛好趕到。
時煙是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催眠她,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而董樺英,是世界一流的催眠師。
她提議完,去看自己的兒子。
董諳滿臉疲態,短短兩天的時間,憔悴的不成樣子,她捉著時煙的手,看她無知無覺睡著的樣子,心裡一陣一陣的疼。
他們都以為時煙不到那種地步,可都不知道,在她貌似正常的表象之下,是早已經脆弱不堪的神經。
那點精神經不起曾經一點一滴變故的發生,可他那麼大意,將危險推到了她面前,然後看著她放心的走了進去。
他痛苦的閉上眼,對董樺英點了點頭:「媽,麻煩你了。」
董樺英沒有說什麼,當天晚上對時煙做了催眠。
時煙醒過來的時候,對董諳產生了疏離。
她總是喏喏的,好像有點怕他,以為自己是他包養的情婦,他有更加喜歡的人。
所以最後,搬過去了跟紀義一起住。
董諳只能忍耐著心口的疼痛,陪她演著這場漏洞百出的戲,只希望她不要再受到傷害,好好的留在自己的身邊。
董樺英說,這是因為催眠過程中,她給了時煙一個劇本,讓她把那個劇本里的內容當做自己的經歷,她就是那劇本里的主角,而她以後要過的,就是那女主原本應該選擇的人生。
時煙最後選擇了《總裁與演員》的劇本。那本劇的人設跟故事跟現實生活中他們的重合率太高了,時煙能夠毫無障礙的吸收。更重要的是,因為伍俞,《總裁與演員》徹底沒了播出的可能,不會在網上有搜到的概率,時煙醒了之後,也不會露餡。
於是董諳看著時煙將曾經痛苦的自己埋藏,給了自己一個設定好的人設。
他愛她,可也心疼的無以復加。
可是除了順著她的劇本走,董諳別無選擇。
「媽,拜託你了。」董諳別無他法,只能脆弱的低頭。
時煙看著眼前畫面里,攥著自己的手痛苦不堪的董諳,眼淚無知無覺的從眼眶滑落:「我原來忘了你那麼久。」她說,伸手去碰董諳的臉,卻在快要觸到的那一刻,看著眼前的畫面破碎。
「時煙。」董樺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們都身處黑暗,只有仿佛從本身亮起來的光,將她們的樣子照亮,「你昏睡的時間太久了。如果再不醒過來,我不知道你還醒不醒的過來。我也不知道,董諳最後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對不起。」時煙不知道自己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麼。
董樺英搖了搖頭:「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不用道歉。但是從十七歲到二十歲,從二十歲到二十六歲,他等了你九年的時間,時煙,你欠他一個安穩的未來,你該賠給他。聽話,醒過來好嗎?」
時煙語無倫次的點頭:「我想醒過來,我想擁抱他。可是阿姨,我該怎麼做?」
「你自己知道的。」董樺英欣慰的笑了,「別讓他等太久。」
她說完,徹底消失。
轉眼間只剩自己一個,時煙張皇失措,她站在原地大喊,可是怎麼都沒有應她。之前那些消失的畫面再次出現在四周,那是曾經自己逃避的過往,與董諳深情付出的九年,她想碰觸他,卻怎麼也沒有辦法。
「董諳,救救我。求你了。」她毫無辦法,只能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像董諳求助。
可是她忘了,如今的董諳守著她沒有反應的軀體,眼裡一點點失去了光彩。
時煙心痛的難以復加,她想要擁抱,卻毫無辦法。
猛然間,眼前光亮一閃,時煙愣愣的抬頭,在那些畫面里,看到董諳飾演的攻闐,看他深情款款的對著手上的指環喊:「心間。」
時煙心頭猛地一震,她手忙腳亂的摘下自己的耳釘,放到自己胸口悼念:「董諳,請你帶我去見董諳。」她那麼虔誠,眼睛裡是孤注一擲的執念。
於是原本灰沉的耳釘,忽然發出耀目的光華,跟攻闐手中低調的指環遙相呼應。
時煙心中一喜,意識昏沉,徹底睡了過去。
耳邊是「唰啦啦」的雨聲,空調轉動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晰,電子鐘走動的聲音提示著時間的流逝,還有近在咫尺的,熟悉的呼吸聲。
眼皮微動,似是有光亮見縫插針的擠了進來,時煙被那光亮晃得皺眉,最後掙扎著睜開了眼。
有一瞬間她對自己目前所處的世界有點不真實感,但感受到手指被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掌心中時,她愣愣的,轉頭看到了一旁睡著的人。
他呼吸均勻,眉目挺括,薄唇微抿,面對向自己這邊,一隻手放在自己戴耳釘的那隻耳朵上,一隻手抓著自己的左手,包裹在心口。
鼻尖忽然就一酸,時煙回想著剛才那場夢中的自己所見到的曾經,心口狠狠的疼了一下。
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