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從始至終

  陸詩雅由衷地讚嘆，嚴正浩瞪著眼看著她，聽不懂她的話。

  「嗯……我覺得，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不解釋，太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自己，有興趣聽聽我跟他的事？」

  嚴正浩沒作聲，陸詩雅端起白開水，一口悶，咂咂嘴，開啟講故事的節奏。

  陸詩雅從三歲講到十七歲，馬不停蹄，口若懸河。

  講完了，陸詩雅又把他身前那杯水一口悶了。

  嚴正浩的表情簡直可以演戲了，各種演化，直到最後愣在座位上，愕然地看著若無其事的陸詩雅。

  「怎樣？你覺得我跟他還有可能嗎？還覺得現在我是為了他拋棄你了？」

  陸詩雅伸手招招服務員，示意加水，然後平靜與之相對。

  嚴正浩傻了半天沒說話，陸詩雅淒涼笑了笑。

  「你或許不相信，嚴正浩，我是真心想嫁給你，而且一直在為之努力，我跟他的那段感情，愛的太辛苦，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記住的愛情，好幾年我都沒從那股悲傷里走出來，你說讓我麻溜忘了，怎麼可能，但是，從答應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要選擇徹底遺忘，可能我努力的速度太慢，讓你分了神，走了心，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諒解我，而是想告訴你，你沒有輸給任何人，只是我們緣分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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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他深情悲傷地呼喚，聽來特傷感，卻沒有任何意義。

  「咱們，就這樣吧，正浩，我衷心地祝你幸福。」

  陸詩雅覺得這下是真沒必要再坐下去了，這次順利起身，拿起桌上的照片，笑笑。

  「你幫我拍的很美，不過於情於理這照片我得回收了。」

  嚴正浩沒反對，陸詩雅舉著照片拜拜手，道了別，出了咖啡館。

  外面好冷，蕭風瑟瑟，颳得臉疼。

  圍起圍巾，雙手插進大衣口袋，這樣的陰沉的冬天，真是個適合分手的好天，陸詩雅滄桑一笑，舉步前行。

  走了大約百米，身後有喘息聲，未曾回頭，就有一副溫暖的胸膛貼上了她的後背。

  「對不起，小雅，對不起。」

  他悲傷的聲音真叫陸詩雅心塞，尷尬。

  「嚴正浩，我也欠你了一句話，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五年的溫暖，這份溫暖，我想我大概終身都不會忘。」

  抱了好幾分鐘，若不是冷風再度襲來，陸詩雅真想在這懷抱里繼續待下去，但是寒冷才是她今天的主題，人生總得再度前行。

  「我走了，再見。」

  沒有回頭，她怕回頭再不舍，所以疾步而去。

  「你和他，真的不可能了嗎？」

  來自身後的關心，嚴正浩的這句話，見面到現在，終於讓她得了一絲解脫，停下腳步，仍不願回頭。

  「你還是那麼溫柔的好人，從始至終，我和他……除非我想讓他死，還有可能。」

  陸詩雅假笑說著，再度緩緩離去。

  拎緊胸前的衣領，這個冬天，真冷啊。

  傍晚十分，陸詩雅回了家，姚女士正坐在沙發上『念經』。

  沒錯！一直念念叨叨，連她進門都沒察覺。

  「媽，不信耶穌改信佛教了？」

  姚女士看著她閨女風塵僕僕地回來，愣了幾分鐘，才追進臥室門開口詢問。

  「分了？」

  陸詩雅點點頭，姚女士此時的中二，真傷人。

  「真分了？你問那女的是誰沒？」

  陸詩雅一愣，回頭笑笑。

  「這個，還真沒問。」

  都要分手了，問了做啥？不是徒增尷尬嗎，可姚女士就恨鐵不成鋼了。

  「你說說你是去說分手的，還是去被甩的啊？連這個都不問。」

  「這……」

  好吧，她說不過她媽，決定受教聽著姚女士叨叨叨。

  叨了好久，姚女士突然停了下來。

  陸詩雅深呼一口氣，終於完了，可，氣氛有點不對啊。

  轉頭，她娘更陰森地看著她。

  「媽，你中邪啦？」

  「去你的，有你這麼說親媽的嗎？」

  「那您這什麼眼神？」

  姚女士陷入一陣沉思，很嚴肅。

  「丫，你跟嚴正浩這事就算了，以後不提了，媽今天還有個事跟你說說，你就當聽聽……」

  「啥事說啊，不像您姚女士風格啊！」

  姚女士又做了一番心理準備，來回深呼吸了三次，斟酌再三，開口。

  「今天花店來了個客人，買了好多小雛菊，你喜歡的那種。」

  「哈？」這嘛意思啊？陸詩雅看著她媽。

  姚女士眼瞪了又瞪，脖子搖了又搖，老彆扭的模樣。

  「丫，我今天好像看到那個孩子了。」

  阿噗……

  陸詩雅瞬間崩了，天崩地裂，五馬分屍。

  這麼快，這麼巧，就一個星期，這麼大的城市，就碰上了？

  「丫丫，別多想，可能也是媽看錯了，那人比小辰辰還高大的多，雖然臉型很像，但是氣質跟小辰辰一點都不像，眼睛沒溫度，冷颼颼的，冰凍人三尺。」

  姚女士你好文化啊，陸詩雅看著她媽，心裡想。

  這尼瑪不是顏辰非，是鬼啊！

  竟然能轉悠到她媽花店買花，陸詩雅一陣唏噓，這到底是習慣還是就是偶然？

  「媽，說不準，可能啊，那人的確是小辰辰……呵呵噠。」

  姚女士眼直了，瞪著她姑娘。

  「丫你見過了？」

  「額……他是我一個病人您信不？」

  一巴掌呼在了她腦袋上。

  「你說啥？！」

  陸詩雅抱頭痛哭。

  「娘啊，您下手不能輕點啊！」

  「去去去，裝什麼裝，我上幾分力我不清楚啊，怎麼回事，小辰辰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也沒說？你們倆……」

  「我們倆啥啊？姚女士，小辰辰忘了我了，七年前就是事實，現在她就是我師父托給我檢查的一個病人。」

  陸詩雅坐在床上感慨著。

  姚女士不作聲了，連著一塊感慨。

  「誒，那孩子又帥了，今天我遠遠看著他，心特酸，想當初他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

  「停停停，姚女士，想要給兒子跟老陸同志說啊，別在我這噁心人啊。」

  「死丫頭，你最近是不是皮癢啊！」

  母女倆的日常生活小劇場又開啟了，只是這個小劇場，有點心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