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你剛才有叫我不要停

  顏辰非被迫抬頭，看著她認真無比的表情，心緊緊地皺在了一塊。

  「醫生說，耳朵早就好了，聽不見，是心理問題，而這個問題，在腐蝕著我，可能有一天，我甚至會傷害到你。」

  「那醫生有說你現在的程度如何，可治癒率呢？抑鬱症不是絕症，只要你配合治療，是可以恢復的，告訴我你現在最糟糕的情況是什麼？」

  陸詩雅盯著他，等待他挪動嘴角，告訴她更多，即便那是殘酷的，她也要知道全部。

  「幻覺……妄想。」

  他清冷的聲音，像似一碰涼水，潑在陸詩雅的身上。

  幻覺？妄想？

  抑鬱症最糟糕的情況，他已經有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幻想些什麼？什麼時候開始有那些幻覺的？」

  

  以為自己做了足夠強大的準備，沒想到此時心還是好痛。

  「很早了，記不清了，總是想到那個人，後來，你不在這的時候，就會妄想你在的模樣，她讓我痛苦，你讓我歡愉，慢慢地，夜深人靜睡不著時，我期待地去妄想你。」

  陸詩雅僵直身體，她想過萬千理由，卻沒有想到最惡化他病情竟然是自己？

  見她不說話，顏辰非揚起自嘲地嘴角。

  「這樣變態的我，給不了你幸福。」

  「你胡……」她想反駁，卻被激烈的聲音打斷。

  「可是！可是我還是想占有你，讓你只屬於我，只屬於這，我們的世界裡。」

  他顫抖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陸詩雅忘了所有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溫柔地，如視珍寶的，絕望的，吻上她的額頭，眼睛，鼻子，臉頰和唇。

  「夢裡的你就像現在這樣，任我肆意妄為，只有在那一刻，我才覺得快樂是什麼。」

  他的話語，似蜜糖又似短劍，在她心中澆灌著，刺入著……

  「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陸詩雅曾極力反對的事，現卻由她自己開口。

  顏辰非頓下所有動作，緊盯著她的模樣，不可置信地看著，恍若幻聽一樣。

  「再說一遍，這不是夢，你現在是真實存在。」

  他急切地說著，連在她臉上的手都變得有力，變成鉗制的狀態。

  「我說，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無論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希望每天清晨你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我會用我的笑容迎接著你，然後每個夜晚，我都會在你懷裡入眠，用我的溫度，溫暖你的身子。」

  如此平靜地，她如斯地說完。

  時間好像定格在了這一刻，只有呼吸聲，還在證明，證明他們的存在。

  狠狠地再度投身於他的懷裡，陸詩雅不爭氣地哽咽。

  「顏辰非，你從來不是一個人，以後，所有的痛，讓我一同跟你背負，那個人留給你的痛，我來彌補，我希望你能為我而活著，眼中的，腦子裡思考的，僅有我就足夠了。」

  這個下午，悲哀的情緒幾乎蔓延了整間屋子，但，好在，他們終於坦誠相待。

  陸詩雅晚上沒有回去，第二天拉著他一同去了學校收拾了幾件衣服，父母那邊，陸詩雅還沒有任何對策，在沒發現之前，走一步算一步。

  校方看著他倆的成績以及背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明目張胆地膩在了一起之後，陸詩雅似乎覺得一切也沒那麼難，陪著他吃飯，走路，學習，雖然有諸多地指指點點，但她何必顧慮那些人呢。

  可是禍福相依，往往幸福總是伴著不幸同行。

  公寓裡再度來了不速之客。

  黎玥驚詫地看著陸詩雅摟著顏辰非從電梯裡進屋，怔在原地。

  而陸詩雅跟顏辰非幾乎也同時看到她，一瞬間不悅展現在他臉上，陸詩雅心裡的確有那麼一絲不舒服，隨即也淡然了，拍拍顏辰非胳膊，給了他一個『待會有你好看』的目光，大搖大擺地準備回房間。

  「你怎麼在這！」

  黎玥不屑的聲音，真叫人不爽，陸詩雅嘴角一彎，得饒人處且饒人，本來不想計較的，現在貌似該出手時還得出手。

  「黎表妹，這話該說的人是我吧，我住在這，人不在這那該在哪？」

  「你胡說。」

  「夠了，滾！」

  這聲音，冷風呼嘯啊。

  黎玥那臉一紅一白，姣好的面容有點扭曲。

  「表哥，她不是好女孩，她拋下你，你忘了嗎？」

  委屈的小聲音，無言表達的話語，陸詩雅聽著，忍不住翻白眼。

  「黎表妹，你這就不厚道了，要不是我丟下他一個星期，你那天能為所欲為嗎？說到底我也是讓你滿足了一個心愿，但人不能太貪心，見好就收，不然以後見面多尷尬。」

  「你給我閉嘴，我跟我表哥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黎玥情緒高漲，陸詩雅嘖嘖無奈，小姑娘對小辰辰用情不淺啦。

  「好好好，你跟你表哥慢慢嘮嗑，我累了不奉陪了，你隨意，大不了明天花他錢換了再買。」

  「還有，你！好好把你這情債給我收拾了，否則今晚別想睡床。」

  陸詩雅朝著兩人各說一句，懶懶腰，在惡毒怨恨的目光下，進了屋子。

  進門就沒那麼灑脫了，扒著門，聽聽好戲也好。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這，現在，離開。」

  小辰辰果然很會傷人。

  「可是表哥，你忘了那天你說你要……」

  「閉嘴，滾！」

  喝止，急切地喝止。

  陸詩雅貼著門笑笑，把柄啊。

  屋外傳來哭泣的聲音，聽到電梯關閉的聲音，陸詩雅這才雙手環胸，從屋子裡優哉游哉地走出來。

  「不怕你姨母說你？」

  顏辰非臉有點暗紅，撇過頭，沒說話。

  「那黎玥剛才說啥，你要她幹嘛？這事你可沒跟我說說啊。」

  陸詩雅戲謔地說著，緊逼著他看。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了一件事。

  不要在老虎嘴上拔毛，即便它是指病老虎。

  陸詩雅被從裡到外狠狠地肆掠了一遍，躺在床上，直喘氣。

  「顏辰非，不厚道啊你，明明是你犯錯，幹嘛折磨我？」

  「那是折磨嗎？你剛才有叫我不要停……」

  我去，燒紅了臉，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說這種不要臉的話了，回憶，好像……真的有。

  「嗯哼！誰說了，你聽岔了吧。」

  「那再來一次，我錄音。」

  他說的一本正經，陸詩雅氣得拿起枕頭壓在他頭上。

  「閉嘴！閉嘴！顏辰非，你說你是不是騙我了，說了那麼多讓我心軟的話，裝得像病貓一樣，其實你就是扮豬吃老虎，心懷叵測。」

  顏辰非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誰讓我離不開你。」

  「你……」

  有時候他的狀況好得不得了，讓陸詩雅真的懷疑他，但午夜夢回，那些汗不是騙人的，他有心病，不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