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居其位不謀其事

  程槿聽了褚承燁的話，點了點頭。

  「青州的疫病現在還沒有原因，不能貿然讓他們進京，這並不是對青州的百姓不負責，現在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先控制住，找太醫制出可以緩解治療的藥。」

  褚承燁點了點頭，掉頭出了春和宮立馬回養心殿擬旨去辦這件事情了。

  青州堵在京城外的百姓並不少，便讓他們原路返回也沒那麼容易，恐怕會在城外鬧上一陣，程晟和程義守便領命去現場監管。

  說是好不容易得了一家人好好見面的機會，卻因為青州的突然上報的旱災和滿城的疫病，程槿他們連坐下來好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趙舒蘭也並沒有在春和宮裡多久，她知曉一些可以預防疫病的土方法，就出宮去置辦了。

  一時間，京城中關於青州疫病的事情是此起彼伏，他們為了避免感染，大都閉門不出，這也正好順了褚承燁的意思，他原先還想下旨在青州百姓離開之前城中百姓都不得出門閒逛。

  可青州的百姓一直在城外也不是個辦法。

  他們雖說並無症狀，可誰也不能確信他們是不是感染上了。

  

  程槿原本還想在春和宮等城外的消息傳來，可一連幾日，太醫院一點進展都沒有，只說用先前治療瘟疫的方法將那些青州百姓都趕到一處，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種方法在醫療各項條件都落後的情況下是最好的辦法，能有效的抑制疫病感染到京城裡，避免疫病的進一步擴展。

  可青州聚集在城外的百姓並不少，任由那麼多人自生自滅肯定是不可能的，那麼多條人命並不是小事。

  青州並沒有過來的百姓若是聽說了朝廷用這種方法阻止疫病傳播，青州肯定會再一度陷入恐慌暴亂。

  青州一帶又靠近邊界，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他們因為這件事情起了謀反之心，到時候就不知是疫病的事情了。

  事情會變得難以控制。

  一連幾日沒有消息，程槿再也坐不住了，她去了太醫院去看看那些太醫們的進展。

  翠竹和紫英伴在程槿的身側，那些太醫一見程槿來，只問候了一句，便翻書的翻書，抓藥的抓藥。

  程槿靠近來，他們也毫不避諱。

  可程槿他們寫出的那些方子都是史書醫書里早就淘汰的，他們怎麼又翻出來？

  還有那些自顧自抓藥配藥，看上去認真，可每一樣都只是於疫病沒有什麼大幹系的補藥。

  他們似乎是料定了程槿不懂這些，便程槿來了也絲毫不避諱，做著自己的事情。

  程槿靠近了其中一人，拿起了他正在寫的方子，仔細看了看，她開口問道：「你們太醫院可有見過那些已經染上疫病的病人？」

  那太醫搖了搖頭，「並沒有，不過有先前的醫書上有參考，臣估計這次的疫病估計那些藥也可用。」

  程槿握著紙張的手微微用力，「那你們怎麼寫出這些方子的？單憑醫書上的記載？」

  那太醫沒搖頭也沒點頭，只是打定了主意程槿不會懂這些，他淡淡道：「只不過暫時是試驗，這藥方也不是一天就能寫出來的。」

  那太醫表面上恭敬的向程槿行禮，卻暗暗的要程槿走到意思。

  「貴妃娘娘，臣知道娘娘憂心那些在城外的青州百姓，臣等自然和娘娘是一樣是心思，我們也一樣著急，不過這種事情干著急也是沒有用的，還請娘娘再給我們些時間。」

  給他們時間，可多少時間那人也沒有說。

  程槿是可以給他們時間，可是城外的那些青州百姓，和留在青州已經感染上百姓他們能有多少時間等著這些太醫寫出藥方救命。

  可程槿現在干著急也沒有用，她並不能在太醫院就無緣無故的趕著他們抓緊時間，他們料定了程槿只是一個在深宮之中的婦人，自然不懂這些事情。

  他們就算糊弄程槿程槿也沒有辦法。

  京城裡醫術最好的人都在這裡，就算是褚承燁來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催他們。

  這個時候只有太醫院才能救青州百姓。

  程槿只能壓住自己心中的不快，先行離開。

  那些太醫見了程槿離開的背影，才放心大膽的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這些當主子的就知道給我們下任務，可是誰不知道這次的疫病跟以往的都不一樣，那麼短的時間久感染了那麼些人，死亡人數有那麼多，哪有那麼容易治療。」

  有個抓藥材的太醫聽人這麼說，立馬打開了話匣子，連藥也不抓了，就走到那個太醫身邊專心和他說話。

  「要我說，像這次疫病的這種話強度，再診治已經沒有用了，就應該延續前朝的方法，不如直接將青州人全部都聚集到一起，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好了，等人都死光了，再一把火燒了，也不必擔心那疫病會傳染了。」

  「誰說不是，榮貴妃還問沒有見到那些病患怎麼可以抓藥，可誰不知道這次的疫病感染上會多麼嚴重，誰敢見那些青州人啊。」

  「他們這些當主子的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一張嘴，就是我們跑斷腿，他們怕死，我們就不怕死了嗎？要我說既然那榮貴妃這麼關心那些青州百姓，怎麼不自己去看看，還要差遣我們去，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其中有一人哈哈大笑起來，「可不就是要我們的命，那你敢不敢跟榮貴妃說？」

  那人立馬擺擺手，「我哪敢啊，都是做奴才的，我好好的做好份內的事情，讓他們挑不到錯處就行了，哪敢要求那麼多。」

  程槿並沒有走遠，聽到那些議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過程槿也只是站定在遠處，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倒是翠竹先聽不下去了，她呼吸加快，擼了擼袖子就要衝進去和那些人理論。

  翠竹氣憤道：「他們天大的膽子，感這麼議論娘娘。」

  「他們找不出來可以治療的藥方就算了，還這般敷衍了事，不將那些青州的百姓放在心裡。」

  「居其位不謀其事，娘娘不去教訓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