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就在北涼城。」

  

  閔氏在門口等著她，但看到她臉色陰沉地出來時差點嚇了一跳，「郡主……診金我一會上前送到王府。」

  雲商恢復柔和的笑容：「我能治好燕公子的事要保密，不能讓人知道。」

  ……

  「少夫人。」

  回到蕭府，管家迎過來，「老爺和老夫人他們在春暉苑等你。」

  「將軍在嗎？」雲商唇角淺勾，目光薄涼。

  管家下意識就吞了吞口水，「將軍不在，他說……您若想離開蕭府，可以跟老爺他們都談好了，大家都沒有意見，他自然會簽字放你離開。」

  就是說蕭定安把最棘手的問題推給了別人。

  讓別人來替他提出無恥的要求和條件，他卻躲在背後坐享其成。

  「請他回來，就說本郡主有重要的事跟他說。」

  「告訴老夫人，我和將軍的事，他們就別摻和了。」

  管家就負責傳話。

  「全家人等著她，她卻不來？」

  「該不會是怕了吧！」

  他們已經商量好了，羅列出來了一堆的要求，就等著雲商來談判。

  如果她簽字答應了，他們就同意和離。

  蕭定安沒有出面。

  這些事就讓他們來做。

  但都已經準備好，雲商卻沒有來。

  「我去找她。」蕭安氏道。

  「夫人，少夫人派人去軍營請將軍回來，她說這件事她會跟將軍親自談。」管家傳達道。

  老夫人道：「那就把這份要求送去給她。」

  雲商的伶牙俐齒，他們已經領教過。

  老夫人都不想跟她硬面槓。

  十有八九會被氣得半死。

  蕭承宴吩咐人，「大公子回來就讓他先來書房見我。」

  蕭定安傍晚才回來。

  「父親，雲商都答應了？」

  蕭承宴道：「沒有，她沒有來見我們。去了趟鎮國公府後回來就十分平靜。」

  「我猜測她是見過從邊關回來的燕家大公子。燕家和戰家關係不錯，一直就惺惺相惜。」

  蕭定安冷酷的面龐有了變化，「那她說了什麼？」

  「沒有，就是讓你回來跟她談。」

  蕭承宴想了又想道：「她的樣子有些不對，你最好做好準備，到時候不能心軟。」

  「最重要是讓她交出戰王令。」

  蕭定安從書房出來就有些著急，快步到了紫竹苑。

  屋裡還有燈，雲商坐在書桌前看著老夫人讓人送的一份清單，上面寫了幾十條的要求。

  第一個條件，就是讓她交出戰王令。

  第二個條件，交出蕭定安寫的欠條，在外人面前承認蕭家不欠她的，和離後不准再提蕭家用她嫁妝的事。

  第三個條件，她要賠償蕭府二十萬兩。

  後面的一堆都是奇葩要求，

  ……

  辛嬤嬤和流珠看過後就憤怒的捶桌子。

  雲商臉色沉冷，的看著外面的夜色。

  「郡主，將軍來了。」

  蕭定安進來。

  雲商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辛嬤嬤和流珠走的時候，都用鄙視的目光瞪著他，像極了要打死他泄憤。

  「找我回來是想好了？」蕭定安目光落在她臉上，想從中看到她的情緒。

  雲商笑道，「嗯，有件事我想先問你。」

  蕭定安在她對面坐下來，「你說。」

  「你是北涼潛伏？」

  蕭定安臉色微變，「是……雲商……我知道你見過燕凌寒，他跟你說了什麼？」

  「是，我記得我們成親那天，你答應過會幫我把戰家的屍骨帶回來。」雲商看著他時是從來沒有過的冰冷。

  兩人吵鬧和離，無非就是因為他要娶孟顏。

  她沒有辦法接受才要離開。

  但鬧歸鬧，她從來沒有恨過自己。

  這是第一次露出這樣冷酷絕情還有一絲厭惡的眼神。

  蕭定安的神色裡帶著慌亂，這件事他都忘了。

  他那時候在北涼，就在那座戰家犧牲的城裡。

  是見過他們的屍體的人。

  「我……那時候不知道他們是你的……」

  「這麼說你見過我父兄的屍骨？」忽然，雲商揪住他衣領怒問。

  蕭定安有些搖搖欲墜，唇瓣抖動，過了良久低聲道：「是見過……但當時我沒有辦法把他們的屍首帶回去。」

  「對不起，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你是戰家的女兒……我肯定會想辦法把他們都帶回來。」

  啪！

  雲商冷笑，在他臉上狠狠打了一掌。

  「怪不得你這麼肯定他們死了！」

  「原來你見過啊！」

  那時候他剛到邊關，就因為想念，立刻給了她一封家書，跟著一封他戰死沙場的書信前後一起寄到了蕭家。

  家書是他親筆寫的，說戰家十三人已經全部戰亡，屍骨無存。沒辦法辨認，所以沒有辦法帶回他們屍骨。

  這跟朝廷給的消息是一樣的，所以她沒有懷疑過他。

  緊接著就收到他陣亡的消息。

  為此，雲商心裡內疚了許久，覺得是自己讓他以身冒險了，不然他應該不會戰死。

  結果他戰死是假，她父兄卻是真的回不來了。

  蕭定安往後退了好幾步，「當時我有別的任務，不能暴露身份。」

  雲商冷笑道：「這是和離書，簽字。」

  蕭定安臉色很蒼白，他沒有想過她是戰王的女兒，他忘了承諾她的話……現在回想起來，那天他挑起紅蓋頭，就看到了她的淚光。

  她聲音沙啞著跟他說

  「夫君，要是有機會，你幫我把戰家的屍骨帶回來。」

  他以為她是因為戰王妃的請求。

  「你看，你們蕭家人真是無恥。」

  雲商順便把那份要求書給他看。

  蕭定安看過後，覺得無地自容。

  娶孟顏的事，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認為孟顏救了自己，他以身相許沒有錯，是雲商小肚雞腸。

  戰家這件事，是他沒能後做到。

  她既然知道了，那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怎麼，蕭將軍不會是跟你的家人一樣，心裡貪圖我的錢吧？你要是想要錢，可以啊！」

  「十萬兩，這筆欠款可以一筆勾銷，就當這些年我可憐你們家窮，施捨你。」雲商笑道。

  蕭定安抬眸看著她譏諷的眼神，就感到窒息，憤怒，更多的是不甘。

  「不必了。既然郡主瞧不起本將軍，那我們就和離，從此一別兩寬。」

  「這筆錢我蕭定安既然寫了欠條那就會認。」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那份要求書全部撕碎。

  雲商遞上毛筆，「那就在和離書上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