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人無法自己走向黑暗。
2024-09-25 06:44:30
作者: 七月11
「都別說了,別說了!」
「我相信清清她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聽到黃媽的那句話,陳清棠將自己摟的死死的,並且嘴裡一直重複沒事這兩個字。
或許他心裡比誰都希望牧清清可以安然無恙,可現實擺在那裡,又不能不讓人相信。
時間倒回到兩個小時前,當時在陳家的時候,牧清清看陳清棠跟隨周管家進了房間,她一個人在陳家到處逛游又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她悄悄的離開後準備回福利院。
明明這條路她經常走,沒有任何危險,可就是那麼一瞬間她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闖紅燈的貨架車直接撞向她。
那一刻她來不及躲閃,就這樣整個人被撞飛十幾米開外,被拋在天空上的時候,她大腦一片空白很是慌張,可最後還是躺在地上說不出話,只感覺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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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嘈雜著碎塊從嘴裡噴涌而出,身體的骨頭很疼,頭也很疼……
再次醒來的時候,馬路上一輛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周圍的血跡圍繞著她,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才撥通急救電話,但根本沒有力氣說任何話。
電話那頭不停的呼叫,可她自己又慢慢閉上了眼睛,這次好像再也沒醒過來了。
等陳清棠被通知趕往醫院的時候,牧清清此刻正被推往手術室,他上前摸著牧清清的手放在臉龐,雙手顫抖不敢相信。
醫護人員不停的將他拉走,可他在那個時候好像沒了任何的思緒,只是想著能看牧清清最後一眼,生怕就此真的離別。
就這樣,警察在旁邊詢問話的時候,他也默不作聲,腦袋嗡嗡什麼也聽不見,只能看見眼前那唯一的白色縫隙。
最後,黃媽和徐慕蝶也來了,她們先是安慰了陳清棠,可她們安慰的了別人卻不能讓自己寬心。
黃媽躲在樓梯間放聲大哭,而徐慕蝶也是無奈的看著手術間那亮著的燈,恨不得出事的是她自己。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直到陳夏桐來了,醫院人員才出來說了很多話,說了讓人心灰意冷的話。
陳夏桐也沒有辦法,只能先安慰自己的弟弟,可那牧清清對弟弟而言是心裡最重要的人,現如今躺在裡面生死不明,怎麼能讓他安心?
最後,手術室里的燈滅了,牧清清被推了出來。
她渾身插滿了管子,機子不停的報警,索性生命體徵穩住了,可後續的情況不太樂觀。
這一晚,所有人都守著牧清清,隔著玻璃只能聽見所有機子不停的報警,而她什麼也聽不見,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裡,頭上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清理。
陳清棠愧疚的趴在玻璃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心裡很是難受。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突然出現的薛一柳看到眾人反應後很是心酸,再看看陳清棠他此刻身上的血跡還沒有清理,整個人都處於頹廢狀態。
「走,你看看你身上。」
「洗乾淨了再過來看看。」
「我不去。」
面對薛一柳的拉扯,陳清棠一把甩過,他現在哪兒也不想去,只想這麼看著她。
「陳清棠!你這麼一直盯著,她也不能起來了!」
無奈薛一柳也有些生氣,衝著他吼叫。
「保持安靜,這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
醫院人員探出頭警示著,聲音這麼大病人怎麼能休養?
「不好意思,馬上走。」
薛一柳回頭表示歉意,最後強行將他拉走,在門口外還看見了陳夏桐。
「老薛,你救救她,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一路上,陳清棠像發瘋一樣胡言亂語,整個人都顫顫巍巍,分不清東南西北,還是薛一柳幫他洗去血跡,他就那樣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模樣,又掉下了眼淚。
薛一柳內心也很難過,但此刻也只能故作堅強。
最後,兩人並沒有進到監護室,而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旁邊就是一直等待的陳夏桐。
三個人都不說話氣氛很是凝重,但急救中心的搶救從未停止,有喝酒嚴重去世的,也有和家人吵架自殺幸運撿回一條命的。
都說醫院的牆壁比教堂里牆壁聽過最虔誠的祈禱,這句話沒錯共情是大忌,可人無法共情則是冷漠。
他只想讓牧清清平安度過此生,這就是重生之後的選擇。
醫院牆上的電視插播了一則GG,前兩天的通緝犯找到了,而那些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也統統被抓獲,所有都在變好,那牧清清這次到底能不能度過呢?
警察局裡沈重被捕,而他竟然是這麼多年隱藏最大的毒販頭子,終於水落石出了。
審訊室王晨嘴角上揚他親自審問,廢了這麼大的功夫,終於是有結果了,但局長被抓屬實沒有也他意料之中,人站在黑暗裡,光是無法照射到的,除非是你自己走向黑暗。
不知在何地重新來過的陳清舟接到電話後,立馬打開那則新聞,心裡很是通暢,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法律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偏袒任何一個好人。
醫院裡,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陳清棠閉上眼睛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沒睡著,旁邊的薛一柳很是擔心,他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陳清棠就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旁邊陳夏桐的手機震動起來,她趕緊捂住再看了一眼對方名字的時候,趕緊起身走向旁邊接通。
來電話的人正是王淼,前不久她急匆匆的離開,王淼很是擔心出了什麼事情,這才打電話詢問。
「急急忙忙的出去,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好意思,走得太急忘記告訴你了。」
「家裡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還有以後你可以帶著孩子好好生活了,再也沒有任何人打擾。」
兩人互相說著話,而王淼也很是欣慰,最後道了謝謝後,便掛斷電話。
站在院子裡,王淼望著水池裡那淹死的魚,長舒一口氣。
「想必該是時候離開了,重新生活。」
今兒晚的月亮很圓,可沒能照進每個人呢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