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人去樓空

  陸熙靈一整天都在給各路神仙打電話，但似乎沒有收穫，臉色始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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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志兵坐在沙發上也是看著難受，就給陸熙靈打聲招呼：「陸總，我要出去辦點事，給你說一聲。」

  陸熙靈不耐煩的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去吧去吧。」

  葉志兵雖然有些不悅，但也能體會到陸熙靈此刻內心煎熬，也就不計較她的態度了，轉身就下了樓，出了公司。

  昨天答應徐姐的事情，葉志兵打算今天就去辦了。

  按照字條上的地址，葉志兵慢慢的尋找周小娥的家。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

  已經走到一處棚戶區，放眼望去，都是低矮的小平房，還有許多樹枝搭成的小窩棚。

  都是窮人啊，住在這種生活不便，設施落後的地方。

  葉志兵看看了，這裡沒有門牌號，無從找起。

  看來只有用最後的終極武器了，嘴巴。

  「大爺，你知道周小娥家在哪裡嗎？」

  「不知道。」

  「大嬸，你知道周小娥家在哪裡嗎？」

  「不知道。」

  「大娘，你知道周小娥家在哪裡嗎？」

  「不知道。」

  「大叔，你知道周小娥家在哪裡嗎？」

  「不知道。」

  問了一個又一個人，都是一句冷冰冰的「不知道」。

  葉志兵有些沮喪，難道地址是錯的、假的，那個女孩不住在這裡，或者，那個女孩是一個騙子？

  可是，徐姐說看見過她的父親，徐姐不會騙自己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葉志兵完全有點懵了。

  好不容易又等來一個白鬍子的老大爺，騎著三輪車拉著一些枯枝路過，可能是拿回家當柴火燒的。

  葉志兵迎上去，客氣的問：「老大爺，你知道周小娥家在哪裡嗎？」

  「不知道。」老大爺也利索的回答。

  儘管這個答案讓葉志兵受到無數次打擊，老大爺也沒有憐憫的意思。

  老大爺要走，葉志兵不甘心就這樣，追上去，攔住老大爺，比劃著名說：「周小娥是一個女學生，不知道輟學了沒有，她父親在醫院住院。」

  老大爺皺著眉頭，想了想：「女學生，父親住院？父親住院，女學生？」

  葉志兵緊緊盯著老大爺的眉頭，希望它能舒展開，告訴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是，現實很殘酷，老大爺想了一會，「沒想起來有過這號人。你找別人問吧。」

  說完，老大爺將車子龍頭轉了一下，繞開葉志兵，騎走了。

  一陣微風吹來，葉志兵就在風中凌亂了。

  葉志兵不知道怎麼回復徐姐，是告訴她沒有這個人，是個騙子，但徐姐相信他嗎？還是以為他偷懶，不願意找。

  葉志兵慢慢往前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戴眼鏡、夾著三角尺等教學用具的中年人，看樣子是一個老師。

  靈光一閃，葉志兵感覺有救了，既然那女孩說是學生，沒有老師不知道學生的情況，就問問這個老師，也許就有結果。

  葉志兵幾步迎上去，客氣的問道：「老師，老師。」

  戴眼鏡的老師一抬頭，望著葉志兵，疑惑的問：「同志，你有什麼事？」

  葉志兵陪著笑，「是這麼一個事，我想向你打聽一個學生的情況。」

  「你打聽一個學生的情況？你想幹嘛？」老師警惕起來，以為葉志兵是壞人，打學生的主意。

  葉志兵知道老師誤會了，急忙解釋：「老師你別誤會，我們是想幫助這個學生，她父親住院，是重病，她呢，不知道是不是輟學了，我們想給她一點錢，讓她把書讀下去，飯也吃得上。」

  老師長吁了一口氣，「哦，是這麼回事啊。你說吧，她叫什麼名字？」

  「周小娥，周長的周，大小的小，竇娥的娥。」

  老師抬頭望天，口裡念念有詞：「周小娥，周小娥……」

  過了一會，老師低下頭，望著葉志兵，「很抱歉，我不記得我們學校有學生叫周小娥的。」

  葉志兵感到很失望，連老師都不知道，那自己上哪裡去找呢？

  這座城市，少說有百十萬人，尋找一個連名字都不確定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唉，一切隨緣吧，這樣看來，做好事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葉志兵垂頭喪氣，慢慢的往回走。

  「同志，等一下。」那個老師忽然在身後喊葉志兵。

  葉志兵回頭，看到老師急匆匆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我想起來有一個女學生的情況和你講的很相似，只是她的名字不叫周小娥？」

  「那叫什麼？」

  「黃秀。」

  「黃秀？」

  「對，她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父親前不久病重住院，她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上課了。」

  「那她家住哪裡？老師你知道嗎？」葉志兵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我正好下課，我領你去吧。」老師很友好的朝葉志兵笑笑。

  葉志兵也報之一笑，「那麻煩老師你了，不耽誤你上課吧。」

  「沒事，我上午的課上完了，這不是回家做午飯嗎？晚一點吃沒事。」

  「那麻煩你了。」

  老師領著葉志兵在這邊棚戶區鑽來轉去，完全沒有方向感，不是葉志兵沒有方向感，而是……

  這裡的巷子每一條不是直的，都彎彎繞繞，扭得像腸子一般。

  這要是沒人領著走，誰進去都得迷路不可。

  走了好久，才走到一間平房前。

  這間屋子已經非常陳舊了，斑駁的青磚牆，都滿目蒼夷，玻璃都沒有幾塊好的，都用舊報紙糊著，擋擋風。

  「就是這家了。」老師指著屋子對葉志兵說。

  葉志兵一看，心就涼了。

  大門兩側貼著白紙寫的對聯：「音容宛在」，「浩氣常存」。

  葉志兵知道這裡的規矩，貼白色的對聯，表示這家有人去世了。

  大門緊閉，上了鎖，門上積了灰，說明有段日子沒有人開門了。

  沒有辦法，這件事情只能做到這裡了。

  即使徐姐親自來，恐怕也是這樣的結果。

  盡人事聽天命吧。

  葉志兵轉身對老師表示謝意：「謝謝老師，辛苦你了。」

  老師有些內疚，「唉，是我對學生關心不夠，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