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白起宇宙

  張森正在思考一個問題，兩個愛莉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愛莉？

  如果從他的角度出發，當然是愛莉才是真的愛莉，但從世界本質的角度出發，另一個愛莉才是真正的愛莉，反而他所認識的愛莉才是虛構的愛莉，畢竟愛莉只是夢境裡的愛莉，而不是現實世界裡的愛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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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兩個愛莉同時甦醒過來。

  張森坐起來，兩個愛莉也跪坐起來，張森看著兩人，問道：「你們誰才是愛莉？」

  「都是。」兩個愛莉異口同聲道，接著又默契的相視一笑。

  張森完全無法分辨，最後嘆息道：「好吧，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收起帳篷，一瞬間整個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極龍消失了，他們正位於樹狀宇宙之中，但樹狀宇宙卻又變得有些奇怪，可要他具體說出哪裡奇怪，他又說不上來。

  「白起進化了，他是你的機緣，張森，加油！」兩個愛莉同時開口道。

  白起進化了？

  還是我的機緣？

  張森皺起眉頭，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白起搞的鬼？

  「我們在那裡等你。」兩個愛莉互視一眼，接著同時親吻張森兩邊臉頰，隨後異口同聲道。

  下一刻，不等張森再度開口詢問，兩個愛莉同時消失。

  張森微微嘆氣，接著從地面飛起，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真是樹狀宇宙？

  他的精神力橫掃整片大陸，他發現大陸上的生物全都處於靜止狀態，而更遠處玉神狐同樣處於靜止的狀態。

  萬書生他們呢？

  有許多疑惑，他迅速的飛向玉神狐，當他抓住玉神狐的手時，玉神狐渾身一震，下一刻恢復行動能力。

  「發生什麼事了？」張森開口問道。

  玉神狐先是茫然，下一刻又變得震驚，她張了張嘴，最後微微嘆息一聲，身體飄向張森，額頭與張森的額頭碰觸在一起。

  一瞬間，張森看到了玉神狐所看到的畫面。

  白起毫無疑問是一個充滿執著的人，他對超脫有多執著，那麼現在就對超脫有多失望。

  當意識到自己超脫之後會變成一個自己厭惡的人，他就堅決抵制超脫，正如他當初執著於超脫。

  問題是唯有超脫才能夠實現自己所想所思，才能夠無所不能，他厭惡的是超脫後的自己，而不是厭惡全知全能的自己，這其實是兩個概念。

  他希望自己擁有全知全能，這一點初衷並不會改變，他需要的是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自己。

  正如一個純潔女子，知道自己未來會成為人盡可夫的娼婦，必然會否定這個未來，不希望自己成為那樣的人。問題是成為娼婦的原因是金錢，即使女子不希望自己成為娼婦，但也不會排斥自己獲得金錢，充其量只是換個方法賺錢。

  白起現在就是換個方法『賺錢』，他超脫的方法變了。

  或者說，他不追求超脫了，他要用另外一種方式獲得全知全能，那就是以無限的樹狀宇宙為原形，模擬創造一個無限的世界，依託這份無限獲得全知全能的力量。

  這是他否定超脫之後，大腦一瞬間經歷無數次計算得出的結論，這是一條新的路。

  他的身體瞬間散開，無數包含著他意志的粒子迅速的形成宇宙壁，在極龍的夢境世界裡，他硬生生撐開了一片空間，這片空間類似於夢魅的庇護所，即存在又虛幻，而且會不斷的擴張。

  最後，這片模擬出來的樹狀宇宙開始吞噬極龍的夢境世界，吞噬所接觸到的一切。

  「也就是說，白起會將整個世界吞下，以此供養自己的世界？」張森睜開眼，看著玉神狐問道。

  玉神狐點頭道：「對，我親眼看著他化身宇宙，那一刻他的思維我能夠感受到。」

  突然，空間微微波動，張森下一刻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真實』，這股真實的氣息讓他身體裡許多能力迅速的消失。

  「極龍甦醒了。」他開口道。

  他看著還在擴張的白起宇宙，心裡思索愛莉說的話，白起是他的機緣。

  這機緣到底是什麼，這個宇宙？

  問題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白起宇宙吞噬樹狀宇宙。

  該怎麼做呢？

  而且白起宇宙肯定包含著白起堅定不移的心念以及思維，一旦他想要做出改變，白起會坐以待斃？

  「張森，你打算怎麼做？」玉神狐看著張森，開口問道。

  張森沉默片刻，開口道：「還是先摧毀它吧。」

  他不知道愛莉所說的機緣是什麼，但他可以遵循自己的本心做出決定，他不允許白起宇宙吞噬樹狀宇宙，所以唯有摧毀白起宇宙。

  「你還是做出了讓人遺憾的決定，張森！」突然，無數粒子組合在一起，瞬間白起出現在張森不遠處。

  張森看著白起，感慨道：「你是一個天才，說實話……我很震驚，你到底是怎麼化身宇宙，可以跟我說說嗎？」

  「當然…不可以，我更希望你能夠帶著遺憾死去。」白起咧嘴笑道。

  他對張森充滿了惡意，這份惡意來自於張森對他精神的扭曲，讓他愛上一個噁心的造物，讓他想在回想起來就一陣反胃，雖然他已經沒有胃這種低級器官。

  「那真遺憾。」

  張森微微嘆氣道，下一刻心念一動。

  一件件神奇道具迅速的出現，這些神奇道具全都有著自己的思維，出現之後直接對白起發起進攻。

  不過白起並沒有防禦或者反擊，而是任由神奇道具輕而易舉的摧毀自己的身體，但在他的身體被摧毀的下一刻，一個個白起迅速的出現，整個宇宙快速的覆蓋大量的白起。

  「你殺不了我，因為這是我的世界。」白起淡定道。

  張森好奇道：「問一個問題，很多世界都有世界意識，你跟它們有區別嗎？」

  「你是說那些低級的世界？」白起異口同聲地問道。

  張森點頭，道：「化身世界，怎麼看都是變弱而不是變強，你不覺得？」

  「貓是貓科動物，獅子也是貓科動物。」白起淡淡地說道，下一刻所有白起瞬間消失，接著兩個巨大的世界驟然出現，直接撞擊向張森。

  在兩個大世界面前，張森渺小無比，滄海一粟都不足以體現他與世界的差距。

  而且這兩個世界是白起臨時製造，內部是無數的空間壁壘與空間裂痕，張森避無可避，直接被兩個世界夾擊，整個人瞬間一分為二，直接被吸入兩個世界內部。

  這兩個世界的結構其實很簡單，就像是一個洋蔥，一層又一層的重疊著無數的空間壁壘，而內部最核心的地方則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黑洞散發著恐怖的引力，拉扯一切物質進入它的核心。

  正因為這兩個超大黑洞的存在，張森被分成兩半的身體不斷的撞擊充滿細小空間裂縫的空間壁壘，身體不斷的被風格成無數細小的絲線，最後化為基本粒子，甚至是能量線條，最後泯滅於黑洞之中。

  這種死法絕對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而且其實速度非常快，世界砸中張森到張森被吸入黑洞內部，其實也就是幾毫秒的時間。

  不過在張森身體被泯滅的瞬間，無數粒子從無到有，轉眼間張森完成了重組。

  白起看著重組的張森，眉頭微微皺起，以前他就覺得張森很奇怪，而這次復活讓他發現更加奇怪的事情，那些從無到有的粒子根本不講道理，他嘗試拆分但卻完全無法動搖粒子的動向，每一顆粒子仿佛有著絕對的屬性，即使他動用自己世界內最大的權限都無法動搖分毫。

  「我好像明白了，謝謝。」張森睜開眼，自言自語道。

  白起身體凝聚，問道：「明白了什麼？」

  「有人說，你是我的機緣，我剛剛沒想通緣由，但通過剛剛那一次死亡體驗，我想通了。」張森微笑道。

  白起沉默下來，他看著張森，好長一段時間過去，他開口問道：「我是你的機緣？那你是我的什麼？」

  「如無意外，大概是……夢魘！」張森嘆氣一聲，接著又露出笑容回答道。

  整個白起宇宙忽然震動，下一刻無數的世界出現，無數的樹根蔓延向現實中的樹狀宇宙，無數的世界被拉扯進白起宇宙。

  「如無意外？那就讓意外出現！」白起憤怒地吼道。

  一瞬間，無數的世界被他吞噬，接著又糅合成一個更大的黑色宇宙，這宇宙在白起的控制下，化為一把巨大無比的黑劍，直接斬向張森。

  這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張森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把黑劍的本質，這把劍由無窮無盡的空間壁壘組成，沒有絲毫的縫隙，空間堅固到極致，力量凝聚到極致，任何物質、能量、時間、命運、奇蹟一旦碰觸到黑劍，只有毀滅這一個可能性。

  這是『力』的極致，沒有任何的花俏，一旦碰到那就是死路一條。

  白起的實力確實超乎想像，張森很好奇他是如何化身宇宙，又是如何開闢這種近乎於樹狀宇宙的宇宙，這需要極大的智慧與心智，還需要極其可怕的果斷。

  因為能夠形成這樣的宇宙意味著如無意外，白起真有可能超脫。

  不過張森隱約意識到白起不能超脫的本質，因為愛莉不允許白起超過，所以白起將會永遠卡在超脫前的一剎那，永遠無法超脫。

  畢竟還沒有超脫就永遠不是超脫者，而愛莉已經超脫。

  正如一個先上車的人，只要堵在車門前，那麼後面的人就算想要上車也上不去。

  雖然，無數世界，無數的修行者都在說，每個人都有超脫的機會，但其實這所謂的機會就跟買彩票一樣。

  說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中獎，但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