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皇帝過問

  正午時分，皇宮內的氣氛顯得格外熱鬧。幽靜的庭園中，綠草如茵，花香瀰漫。盛夏的陽光灑在藍色琉璃瓦上，一層層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高聳的建築，氣勢磅礴，多彩的畫棟雕梁盡顯富麗堂皇。宮門處，衣著華貴的大臣或是宮女匆匆而過。

  「黑衣衛鎮撫使威朗，帶軍機候李明前來求見！」

  殿前忽的傳來一聲高喝，皇宮正殿內剎那間氣氛微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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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軍機候李明，上殿。」

  太監上到台前高唱，門前的李明立即躬身謝旨，隨後快步上到殿前，入目但見兩側矗立著文武百官竟都已經到齊。

  「臣李明，見過皇上。」

  李明沒有多看，直接快步走到百官的最前方，在百官與皇帝之間的空處大聲單膝跪拜著開口。

  「愛卿平身，身體可有恙啊？」

  台階皇位上坐著的建明皇帝聲音關切的開口，李明說了聲是，隨後才站起身來：「謝陛下關懷，本負有內傷，但在黑衣衛鎮撫使威朗的真氣治療之下已經無礙。」

  「愛卿無礙便好，但是朕的心情卻不是那麼好。」

  建明皇帝緩緩的點了點頭，緊跟著緊鎖著眉頭，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堂堂大乾軍機候，居然在京城之中當街受到刺客刺殺，一個軍機候，在京城之中居然還能受到人刺殺，聽說還是匈奴所為，此事讓朝廷顏面何存？我大乾威嚴何在？」

  「你們平時一個個的自詡能成干將，卻在此事上變成了瞎子聾子，整個過程之中，除了李侯爺的同門師叔師伯竟然無一個我朝廷的人能夠及時趕到支援，朕感到太傷心了。」

  建明皇帝面帶哀傷之色的說完，隨後就把目光看向下方的李明：「李明啊，你且跟大傢伙講講，今天到底發生的什麼事，聽聞此事還有市舶司的人牽扯進來，你且事無巨細，一字一句的從你進到市舶司總管王陵府邸之中見到王陵的第一句開始一句一句詳細的說完。」

  建明皇帝說完，隨後又看向了下方的執筆太監：「務必將軍機候李明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詳細的記錄下來，明白嗎！」

  「是，陛下！」

  幾個執筆太監立即點了點頭，為了避免遺漏，好幾個人一同上場，各自準備了桌案椅子筆墨紙硯，才微笑的看向李明。

  「既然陛下問了，那李明就說了，只是有些繁長，中間還間雜著飲酒因素，有些話是在喝酒之中過了一段時間才說的，此時集中說起來可能有些奇怪，還請陛下諒解。」

  李明在建明皇帝說的時候，就已經動起了腦子開始回憶當時在遇到市舶司王陵之後的一切事情，現在又有太監準備的時間，已經想到了許多。

  「愛卿且說便是，無論多長時間，朕與諸位大臣都在這裡等著。」

  建明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直接說，李明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追憶，這才開始緩緩的將來由一句一句一個字不差的回憶敘述起來。

  「李明是在今天早上吃過早飯後不久見到了王陵府中的管家的，說是市舶司的王陵大人請我去赴宴，其實我當時十分的納悶因為臣在此以前和市舶司的王大人沒有什麼交情。」

  「眾所周知，市舶司是主管對其他國家交易的地方，王陵更是其中的一把手，而我和他也沒有交際，所以在入朝以來並沒有和他打過什麼交道的想法。」

  「只是，臣雖然疑惑，但是考慮到大家畢竟同朝為官，王陵身為市舶司的一把手，位高權重，願意邀請我這個小官赴宴，臣也不好推脫，於是就帶著兄弟王光允，劉武，劉壯與趙秀四個人一起前去赴宴了，此四人追隨於我之後，向來做什麼我們都是一塊的。」

  「到了宴會之後，那個管家讓我們在殿堂之中等待，並給我們上了上好【琉璃茶】當時四位兄弟還和我開玩笑說不愧是做生意的，就是有錢啊，連個管家都能主動給我們用這麼好的茶葉，不過臣考慮到這可能是李大人特意交代使用的沒有繼續往下聊。」

  「不久之後，王大人就到了大殿裡……」

  …………

  …………

  「李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望勿怪，還望勿怪。」

  「哪裡哪裡。」

  「請坐，坐坐。」

  「來啊，把糕點端上來，再把我珍藏的美酒，端上來，再拿些新鮮的紅棗，與酒一起煮了服侍李大人用上。」

  「多謝王大人招待了。」

  「來來來，李大人，你我同為朝廷官員，都是為朝廷效命，且飲上一杯，為朝廷慶賀。」

  「請請請。」

  「來啊，把那隻從西域牽來的羊烤了，再把那些西域葡萄端過來給李大人品嘗。」

  「從西域弄來的羊和葡萄，王大人真是好手段啊。」

  「哈哈哈，何止這些葡萄和羊，還有美人呢。讓西域美姬上來。」

  「西域美姬？」

  ————到此之時，臣心中已經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但是有礙於這是王陵大人的主場，臣也不好多言什麼。

  「給李明大人跳舞。」

  ————這些舞姬在王陵大人的吩咐下開始給臣跳舞，舞跳的確實艷麗，但是李明與四位追隨者都是習武之人卻是一眼察覺到了這些舞姬都是習武之人，臣心中的疑心更重了。

  「李大人，不知道這舞姬舞的如何？」

  「西域舞果然獨特，確有一番獨到之處。」

  「哦，李大人能這麼想，那我就欣慰了，來，再嘗嘗這些葡萄與葡萄酒。」

  「不知道王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李某說？」

  「那倒沒有，就是請李大人嘗嘗。

  「李大人再嘗嘗這羊肉，感覺如何？

  「香而不膩，讓人回味流連啊。」

  「哦，既如此，李明大人還請多吃一些，今日咱們幾個把這一隻羊吃完才好呢。這一隻羊可是足足有三百三十斤啊，夠我們六個吃了吧？」

  「哈哈哈，那是夠了。」

  「李大人，如今你已功勳盡得，不若就此停手，不再參與這對匈奴戰爭之事如何？只要李大人應允，這般美酒美人美食，李大人日後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戰場上刀光劍影，我怕李大人他日若是真上了戰場，一不小心就要慘死在匈奴修行者的手下，別虜去做了法仆啊。」

  「哦？匈奴修行者？法仆？王大人不妨明說。」

  ————說到這裡，臣心中的疑心已經越來越重，只是考慮到朝中有許多人都是求和派，覺得這位王陵大人可能是求和派的說客，想要說服臣，所以也就耐心聽了下去，只是對這匈奴修行者之事略感凝重。

  「李大人果然是個爽快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說了。李大人如今考取功名，順應皇帝，不過是為了權財二字而已。如今李大人已經授得軍機候爵位，顯然是陛下愛之深，已經得了名，所剩下來的唯有財與實權罷了。只要你能放棄繼續宣揚對西域的戰爭，那麼我可以立即請調你為市舶司總管，只在我之下，且是掌握實權的，可以給你一個港口，屆時想要多少錢，你沒有啊？只是，若是要繼續這麼下去，只怕日後到了戰場上，一旦出現了什麼個意外，那無論是對令尊還是對你的追隨者，麾下婢女都是一個傷害。不說別人，單單說你自己，這世界大好，你難道想就這麼死去，與這繁華大好的世界說了拜拜嗎？這西域人的刀，可是鋒利的很吶。」

  「我說王大人請我來是什麼意思，原來是為了說出來這麼一番話來。西域人的刀利，李某人的刀也未嘗不利！」

  「王大人身居要職今日能抽出空來邀請李某人在這大殿裡享受美食美酒，還有美人舞蹈觀看，李某感激不盡。李某消受了，只是今日之事，稍後李某便會一五一十的講給陛下聽，希望王大人是為了求得天下和平，而不是抱有別的什麼心思。」

  「慢著。」

  「怎麼，王大人還想攔我不成？」

  「那倒沒有，王某隻是想說，匈奴的刀，很利！」

  「李某的刀，更利。」

  ………………

  「講到這裡之後，臣就帶著四位追隨者一同離開了王陵府邸，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臣與四位追隨者都發覺有些不對，為了安全起見，臣特意提前放了宗門信號召師叔過來，未曾想信號剛放出去沒多久，就有一群黑衣刺客足足二十人猛的向臣圍殺而來。」

  「這些黑衣刺客訓練有素，在廝殺之後臣就察覺到了對方是匈奴人，但是被對方攻勢所迫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就被迫應敵，再也沒有機會喊話，在這過程之中臣仗著陣法之力與諸位兄弟和同門師兄合力將對方一位一流高手當場斬殺這才留得性命拖延到師叔到來，救援之下將這些匈奴人斬殺殆盡。」

  「斬殺之後，翻開他們的衣裳，可以確定就是匈奴人，臣覺得王陵大人舉止有異，這才在大街上高喝求周圍的武林豪俠幫忙看著王陵府邸，幸得諸位武林義士相助，看守住了王陵的府邸，再後來大理寺的人率先趕到，是一個叫俞正聲的同僚，問臣發生了什麼事。」

  「臣有些疑惑為什麼是大理寺的人來，但還是把事情說了，剛簡略說過緊跟著黑衣衛的威朗大人就已經趕到，驅散了閒雜人等立即為臣療傷，並把臣帶到了這裡。」

  李明不卑不亢，將所有能說的全都說了，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始終都在觀察建明皇帝的神色，這才放心的把所有的細節全都說完，順帶著故意的將自己心中想要探明的因素講了出來————匈奴修行者。

  「哼，來啊，招市舶司總管王陵上來對證。」

  建明皇帝先是哼了一聲，隨後一拍龍椅的對外爆喝，緊跟著才把目光沉吟著看著下方的軍機候李明：「今日之事朕已經全部知曉了，軍機候反殺了這些匈奴的刺客，揚我國威有功，兼又積極舉報異臣，亦有功也，待得此事落定，必有重賞！」

  「謝陛下！」

  李明急忙感謝，隨後默默的站在原地等待。

  只有一些原本的求和派此時的臉色鐵青，李明說出來的這些話，無疑是在狠狠的攻擊他們啊！

  只是朝廷軍機候在京城之中被人當街刺殺，這麼重大的事情此時根本沒有容他們開口的機會，縱使有再多的不爽，在皇帝的盛威之下，也全都得在心裡憋著，默默的等著下文。

  過的片刻，一侍者急匆匆跑進宮殿：「稟陛下，市舶司總管王陵畏罪自盡了，在其府邸之中發現了許多和匈奴來往的信件，與習武的匈奴人，在見到我等大乾人馬進去的時候這些匈奴人就立即開始了猛攻，被我大乾人手當場鎮壓在地。」

  「信件呢，呈上來。」

  建明皇帝睜了睜眼睛，忍著怒火開口，說完侍者就取出了腰間帶著的信件，交給了台上的皇帝陛下。

  建明皇帝看了瞬間震怒：「好你個市舶司總管，枉你身為朝廷命官，居然為了一己私慾私通匈奴，往匈奴販賣食鹽，布匹，陶瓷，茶葉，竟然連鐵也賣，換來牛羊美人與葡萄賺取利益，同時與匈奴各部關係良好，還給匈奴做了這般多的交易，為其提供我大乾信息，好啊，好膽！」

  「來啊，將此信念與百官聽，另外傳我命令，市舶司王陵身為朝廷命官，居然私通匈奴，背叛國家，判其不赦之罪，將其九族男性全部發配苦寒之地充當徭役，所有女性全都在查驗之後，除老弱孩童之外全都充入教坊司，由李明侯爺親自查驗。」

  「另，將此事大告於天下，問詢匈奴人派人在我大乾京城刺殺我朝軍機候，是為何意！」

  建明皇帝大聲吩咐，整個朝廷立即運轉了起來，大殿之中立即響起了一陣陣的太監誦讀之聲，市舶司王陵私通匈奴之事瞬間爆發，在短短時間之內傳遍天下。

  「…………」

  散會後，李明被皇帝單獨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