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蓮湖雅樓

  山竹城四面環山，環境優美，縣城正中心是一座石橋，下邊有條小河，河水清澈見底，只有一尺深。這條河流經全城，從東面高山上流下，穿城而過，消失在西面的俊嶺山林中。

  劉師爺帶著余化成走在橋上，說道：

  「這條河叫做玉溪河，穿城而過，據說是山竹城的地脈所在，城中誰也不許向這個河中丟垃圾洗衣服，捕抓水中游魚，必定會被罰以重金。甚至驅逐出山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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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石橋就是玉橋，過了這個橋，就是玉橋街了。以玉溪河為界，南邊這三條街道就是你的地盤了，這地盤北以玉溪河起，南到古浪街，西面直到城外紫竹林，東面到馬市邊緣，這就是你的地盤。除了城內的這個玉橋街地盤，還有城外馬家寨、李家杆、和趙家屯三處村鎮，那也是你的管轄範圍。

  在這地盤上有自由市場一個，主要交換拍賣十萬大山中發現的珍惜貨物。酒店十三間，商鋪三十四間，旅店七處，米店二間，棺材鋪一座，全城最大的胭脂樓也在這地盤上。就是因為這個胭脂樓的存在，這地盤才是最繁華的，也是最麻煩的。」

  余則成聽到這裡，拿出五兩紋銀，遞了過去，說道：

  「還請劉爺細細說來，則成出來乍道，還請劉爺指點。」

  劉鬍子收起紋銀，說道：

  「這胭脂樓乃是全城最好的酒樓、青樓、旅店、賭場四合一，你看，西面那片樓宇就是了，從那邊起一直到城外紫竹林全是人家的產業，而且在紫竹林這邊還有一個人造的小湖泊，可以說美妙絕倫。

  這個是石家所開的直屬酒樓，主要供石家和過路客商、山中來客談判所用。所有山中出來的豪客，進山的商隊，都會到此大把的消費，其實就是巴結石家。可以說這個胭脂樓的收入就頂半個山竹城商家的全部收入。你說這地盤能不繁華嗎？能不麻煩嗎？

  不過這對於你來說到不算什麼，控制胭脂樓的是石家三十三代弟子石天龍，據說我們堂口能請來白少門主他們這些師兄弟仗義相助，就是馬堂主請他拉的關係，所以白少門主一定交代過，石天龍絕對不會難為你的。

  我們先到那裡拜山，得到石天龍認可後，可以說這條街你就牢牢的控制住了。每個月的月初，你都要在這條街上收例銀，這個都是固定數目，到時候有小弟會告訴你具體數字的。

  但是一點要注意，胭脂樓也要收，雖然收多少咱們說了不算，但是這是規矩，絕對不能破，記住無論什麼店鋪，都要交錢，不交錢就要流血，就要死人，這是我們的生存之道，最後的底線絕對不能破。

  不過只要他認可你，就一定會交的，方正前手給我們，後手我們也得給他們。

  我們每個月收上來的例銀，其中一半都要交給官府，其實也就是石家，某種程度上說我們就是湯國的稅吏。剩下的錢除了交給舵里的固定例銀，其他就都是你的收入了。這我只是簡單說說，一會跟你詳談，對了你有師爺嗎？這樣繁瑣事情還是交給師爺為好。」

  余則成回答道：

  「我已經聘請了我父親的好友高峰，明天他就能到來。」

  劉鬍子點點頭說道：

  「外號石中取油的高峰？哈哈，老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既然你有這心，我就支持你，不過你要小心譚二郎啊，他看到你會仙術，不會正面和你對抗，小手段會層出不窮的。」

  這話一說，余則成馬上就明白了劉鬍子的心態，方才酒席之上譚二郎除了尊重石天雲，卻毫不在意劉鬍子，等到石天雲老了，交出舵主之位，如果譚二郎上位，那劉鬍子師爺之位必定被剝奪，絕對沒有好下場，所以才會向自己示好。

  余則成馬上說道：

  「謝謝劉爺指點，有什麼事情劉爺儘管吩咐，我這絕對好使。」

  劉鬍子說道：

  「好，痛快。」

  在彼此說話中，他們來到了胭脂樓門前，胭脂樓正樓是一個三層石樓，這只是門樓，後面里院才是真正的銷金窟。就是一個門樓也富貴無比，氣勢堂皇，石樓的立柱外壁雕刻春秋神話、遠古傳說，美女、俠士、野獸、豪傑雕刻的栩栩如生，果然不同凡響。胭脂樓前紅毯鋪地，一看就透出一股富貴之氣。

  門前有十八個機靈的小廝，為客人照顧馬匹，搬運行李。還有六個接待客人的引賓，能說會道，即使身穿破衣的潦倒之人，引賓也熱情無比，一視同仁，將其讓入樓中。

  劉鬍子到了此處，立刻有迎賓過來寒暄：

  「劉爺來了，快裡面請，小翠都想死你了，裡面新來了一批女兒紅，是沐國天星樓出產的二十年佳釀，絕對夠味啊。」

  劉鬍子擺擺手，說道：

  「等等，我這次是有正事。這是我們石虎分舵新來的執事，玉橋街的扛把子余則成，現在我們特意前來拜山門。」

  說完，他拿出一個帖子，莊嚴的遞給了這個迎賓。那個迎賓也沒有了嬉笑之勢，雙手接過，沉聲說道：

  「二位稍等，我馬上通報。」

  說完掉頭進入胭脂樓內。劉鬍子和余則成在外面等候，工夫不大，立刻裡面傳說豪爽的大笑聲，一群人在遠處裡面走來。

  劉鬍子低聲說道：

  「成了，那個就是石天龍，以前野狼幫換執事也不過一個管事的接待一下，看來老弟真是有面子，石天龍竟然親自來了。」

  對面眾人走出，其中一人年紀大約四十多歲，高大威武，就像人熊一樣的大漢，正是石天龍。他走到余則成身邊，使勁就是一摟，將余則成摟在懷中，然後說道：

  「我家白老弟走時特意的囑咐我，要好好的照顧余老弟，今天終於來了，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說完鬆開，余則成行禮道：

  「前輩……」

  石天龍說道：

  「什麼前輩，我是白老弟的大哥，也就是你的大哥，喊大哥。」

  余則成說道：

  「大哥好，小弟初來匝道還請你多多支持。」

  石天龍說道：

  「客氣什麼，我看你就投緣，記住你是我弟弟，所有人都給我聽著，這就是我弟弟，在這山竹城中誰要是惹他，就是惹我，我劈了他。

  劉鬍子，你回去告訴譚老二，要是他對我弟弟動小手腳，我廢了他那雙腿，讓他成殘疾。」

  這話聲音極大，響徹整條街道，批點譚二郎毫不留情面，對余則成的支持態度表現的淋漓盡致。余則成雖然知道其實他是看在白何惜的面子上才會如此，但是面對這樣的熱情支持，心中還是產生一股暖流。這就是機會，自己一定要把握住，借勢而行。

  余則成也大聲喊道：

  「好，我認你這個哥哥，將來誰要是惹你，我就一樣廢了他。」

  余則成藉機而行，發出豪邁誓言，這就相當於二人立誓，定下同盟，算是將石天龍方才之言徹底的咬住釘死，不給他悔改的機會。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是一笑，小屁孩說的話誰也沒有當回事，但是他們忘了一句話，莫欺少年窮。

  石天龍卻是一愣，他仔細看了一眼余則成，然後一笑，說道：

  「好，好心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走，我們進去暢飲三杯。」

  說完就拉著余則成進入到胭脂樓，劉鬍子一笑，也跟著進來。在石天龍的帶領下，眾人穿過數條錦繡繁花的巷道，走進胭脂樓這片樓群的深處。

  走了一會，通過一處假山，突然前邊豁然開朗，出現一個湖泊，足足有一畝大小，遠處就是城外的紫竹林。

  在這群山之中竟然有這麼一個湖泊，湖泊不大，但是玉溪河流經此湖，湖水是活水，其中游魚無數，都是一種奇異的錦毛鯉魚。在湖面上有一些荷花蓮藕，它們映襯湖面景色，好似仙境一樣，在湖中心有一個二層木樓，立於水面，雕欄玉砌，隱約有琴聲傳來，這仙境一般的景色，頓時讓余則成一呆。

  石天龍說道：

  「不錯吧弟弟，這是我們胭脂樓最高檔次的天雅樓了。」

  說完向水面邁去，站在湖面之上，向中心的樓宇走去。余則成一驚，仔細一看，發現原來腳下有一座浮橋，與水面一平，走在浮橋上就像在水面上行走一樣。

  余則成緊隨其後，他們在浮橋之上，就像仙人一樣踏波而行，穿越那片荷花藕地，進入那座水上亭樓。

  走到亭樓時，余則成特意觀看，發現原來亭樓之下是大理石基座，不是漂浮在水上。

  走進亭樓中，樓中的裝修簡直讓人窒息，牆上甚至鑲嵌著金箔，古玉，無數名門大家字畫一排擺開，而且布局合理，讓人無比的舒服。

  這時有二個美女靠近，她們素妝典雅，貌美如花，一點也沒有青樓女子的淫蕩之氣，她們二人跪在余則成身邊，一人遞過來一個熱手巾，一人為余則成換鞋。

  余則成沒有任何局促不安的表現，坦然的受之，完全無視這二女的美貌。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十四歲少年。

  這一幕被石天龍和劉鬍子看在眼中，石天龍眉頭一皺，回頭瞪了一眼一個手下，在手下的調查中這個余則成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家裡貧困，會做一手好湯，不知道怎麼和白何惜對了眼，成了好朋友。

  可是現在的余則成那有一絲少年之氣，完全就是一個老成無比的江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