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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太夫人楊氏,紀國公自盡

2024-09-25 04:03:35 作者: 芙蕖

  擋了太后是個死。

  可不擋太后任由她脫簪請罪,她們也是個死。

  一時間,大殿寂靜無聲。

  唯有蕪芯撐著身子,從地上起來。

  她來到太后身後,滿目悲色。

  太后原本是大邕最尊貴的女子,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紫宸殿,以門下侍中為首的大臣們紛紛跪倒在地。

  其中不乏上了年紀的勛貴老臣。

  「先祖建朝之初,先帝隨先祖征討四方,太后為節約錢糧支援先祖先帝,連破損的衣服都還在穿,上孝婆母下安黎民,連先祖都曾稱讚太后賢德。如今不過是袁氏一族旁支姻親作亂,卻要叫太后脫簪請罪,豈非小題大做,尊卑顛倒!」

  「世家向來枝繁葉茂,誰家沒有一兩蛀蟲?紀國公府一脈乃開朝功勳,協助先祖立大業,實不該因此事牽連袁氏一族!」

  

  「還望陛下三思,重審紀國公府一案!否則忠臣寒心,於社稷亦不相安。」

  「望陛下重審此案!」

  「……」

  永豐帝冷眼看著底下眾人,眼裡森冷異常。

  在殿中的都是積年的老臣,不論威望還是曾經功勳都不淺。

  這群老臣,是在威脅他。

  太后脫簪,一個「孝」字便可以令他遺臭萬年。

  夜漸深。

  殿中安靜良久。

  公孫長贏垂首跪著,心中卻如擂鼓。

  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再沒有回頭的餘地。

  此事若成,不僅可以保住袁氏,還可延續老勛貴的榮耀。

  他微微直起身,再次拱手,「陛下……」

  「陛下,晉國公、崔太傅、徐御史求見!」

  聽到前頭晉國公的名號,公孫長贏當即怔在原地。

  他心間猛然升起一個念頭,將他嚇出一身冷汗。

  隨著晉國公等人進門來,他的心便跌入谷底。

  「陛下,家母聽聞宮中變故,現下已前往宣政殿。」

  太后敢脫簪請罪逼迫永豐帝,除卻身份之外,便是資歷。

  可當今天下,還有一位將門夫人,曾真正隨夫出征,為大邕立下汗馬功勞!

  最要緊的是,她是先祖那一輩的,太后在她眼前,都只能稱小輩。

  晉國公府太夫人楊氏時年九十二,乃是大邕一等一長壽之人。

  初代晉國公戰死沙場後,她寡居數十年,鮮少出門,連子孫都甚少相見。

  天下好多人都忘了,還有這一位的存在。

  ——「錦書啊。」

  宣政殿大門處,人影攢動。

  正要將太后頭上朝冠取下的蕪芯愣在原地。

  誰人?

  竟敢喚太后閨名。

  袁太后不可置信一般,猛得扭頭。

  朝冠險些砸在地上。

  晉國公太夫人白髮蒼蒼,由同樣蒼了頭髮的兒媳攙扶著進門。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是做什麼。」

  太后僵住,乾澀的喉嚨微動。

  「姨母。」

  楊太夫人笑意淺薄,「多年不見,你怎麼反倒活回去了。」

  她與袁太后的母親乃是手帕交,情分甚深。

  她站在離太后不遠的位置,「我知道你身子不安,特地帶了名醫來,這大殿太涼,你莫要久待的好。有什麼事,咱們慢慢細說。」

  袁太后看著眼前的年邁老人,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和不甘。

  可她生生克制住了。

  因她深知,她的籌劃,在楊太夫人踏進宣政殿的一刻,便全然落空了。

  她垂眉,斂下眸光中的所有情緒,「蕪芯,扶楊太夫人入配殿。」

  紫宸殿中,崔太傅與徐御史將甘州冒賑案中大件數額案宗呈上。

  「甘州傾吞賑銀三百餘萬兩,其中甘州上下貪污總額不過百餘萬兩,剩下兩百萬兩,皆入甘州富商章致口袋。此人再有生財之道,卻不過一介商賈,卻能力壓刺史等大吏,獨占泰數,若非背後有權貴做靠背,焉能做到此?」

  與湖州鹽案一樣,都是有京中大吏滲入其中。

  這些銀兩數額,高到令人心驚膽戰。

  若不是紀國公府所為,哪位權貴又有能耐去索取如此多的利益?

  若是紀國公府,那麼袁氏一族為何要如此瘋狂的斂財?

  這背後的深意,只要稍加細思,就叫人害怕。

  「國之不穩,民何所依?」

  永豐帝這話叫人憶起三十年前風雨飄搖的大邕來。

  歷史上並非沒有短壽的王朝。

  即便大邕君主仁德,賢能歸附,也架不住有亂臣賊子作亂內鬥。

  「諸位叔伯若要跪便跪吧。」

  永豐帝起身,將卷宗留在桌案上。

  「朕雖要漸漸老去日薄西山,可大邕方是晨陽初生。即便諸位要朕背上一個不孝不義的罵名,朕也要為子孫後代留下政紀昌明。」

  這一殿裡跪著的人,都是從那些歲月里過來的人。

  經歷過天下烽煙,戰火不斷的人,都不希望再重複那樣的日子。

  禮國公是昔年平亂遠征的大功臣,眼下已兩鬢斑白。

  他在永豐帝離去前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子,眼中有熱淚,嗓音喑啞,「陛下,不論紀國公如何,袁氏一族如何,太后她,總歸是無辜的啊。」

  「太后娘娘避世多年,連后妃都不忍說一句,更別說摻和朝堂中事。」

  「還望陛下體察。」

  永豐帝腳步微頓。

  「朕,不想大開殺戒,可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妄圖動搖大邕江山之人。」

  當日深夜,紀國公自盡於府,其子呈請罪書入宮。

  其中,紀國公述儘自己經年來對朝廷貢獻之鮮,對子女教養之偏頗,痛陳歷事。

  卻絕口不提,甘州湖州之事。

  「不過短短半日,太后便做足了打算。如今紀國公身死,太后又稱病,若要徹底查抄紀國公府,怕是不能了。」

  廣集殿中,唐衍難得空暇,親自邀了昭華來品茶。

  她道:「父皇也不是隨便就受人掣肘之人。二州大定,太后便如虎斷臂,即便紀國公死了,父皇也有的是辦法可以牽制袁氏。」

  唐衍已經不再驚訝於她對朝政那似乎先天生就的敏銳,甚至覺得與有榮焉。

  「對了,北狄使臣已經入京了,他們打算與大邕和親。」

  他自「腿傷」漸有好轉後,永豐帝便叫他同唐清唐持一樣,著手處理一些政務。因還擔著總三司副的差事,勢頭還隱隱超過前頭那二位兄長。

  從前朝政上的事情瞞不過他,眼下他能知曉的消息,也只會更多。

  「朝陽與倚月兩位公主中,會有一位要留下來和親。」唐衍想了想,道:「論北狄帝後的寵愛與民間擁簇,當屬朝陽公主為先。以朝陽公主聯姻,於大邕更有益處。」

  北狄崇武,騎射出眾的朝陽,自然更勝一籌。

  昭華沒說話,兀自喝茶。

  唐衍挑眉,狐疑,「你想要倚月公主和親,為何?」

  「倚月公主心智不遜於他哥哥冒敦,若放此人回北狄,後患無窮。」

  敢跨越萬里與袁太后聯盟的,絕非常人。

  唐衍並不清楚北狄的故事,但他信任昭華。

  「我會設法,令倚月公主和親。」

  又坐了會子,昭華放下茶盞,「快要除夕了,五哥也別太累著自己了。攬月台的宴席還未結束,我先回去了。」

  唐衍笑著點頭,「知道了。今日是立春,攬月台設宴,你在外逗留久了也不好。」

  才出廣集殿,便見門口有御前的人趕來。

  那中監匆忙迎上來,面上有喜亦有灼色。

  「可找到殿下您了,陛下要見您。皇后娘娘等也都在攬月台。」

  昭華頷首,加快了步伐往攬月台去。

  路上她似乎閒來無事,詢問起這內侍。

  「父皇匆忙要見我,不知是為了何事?」

  「這……奴婢不甚清楚。」說完他又低聲說了一句,「只知道似乎是與您的身世相關。」

  身世?

  昭華想到什麼,眸光黯淡下去。

  「本殿記得,你從前是紫宸殿的少監。」

  那內侍連連點頭,笑臉如花,「殿下記性真好。奴婢是月前由常大正監提拔起來的。」

  「從前的那位中監常安呢?」

  「他摔傷了腿,不能繼續侍奉,已經賜金還鄉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

  昭華沒有再多問。

  一路到了攬月台,遠遠地就見好幾台暖轎擱在邊上。

  昭華命艾艾給了這中監賞銀,提裙入了殿內。

  攬月台正殿內,永豐帝高坐其上,手邊坐著的謝皇后。

  再往下,左側是以慶王為首的一眾皇親和皇子們,右側則是景貴妃、玉嬪、章嬪和寶儀寶靈公主等人。

  大殿正中,三公主唐妍矮身跪著,脊背卻挺得很直,倒不像是犯錯了。

  好好的宴席,卻無人說話吃酒,各自暗藏心思。

  見她來,便齊齊朝她投來視線。

  有感慨狐疑,亦有幸災樂禍的。

  昭華一概不見,入內,微微福身,「父皇、母后。」

  「你這孩子跑哪兒去了,這樣的大宴都逃席,難怪有人要責你。」出聲的謝皇后。

  亦是提醒她,席中有事發生。

  「立春是喜日子,眾親團聚,可五哥因著身子的緣故一直臥病在廣集殿,女兒去看了看。」

  「長公主當真體貼。」景貴妃贊道:「也難怪五皇子最是疼愛你這個妹妹了。」

  此話一出,立馬有人搭腔,「卻不知是體貼兄長,還是另有所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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