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互利用的關係

  梟擎若是聰明一些，憑藉從小培養的情分，也很有可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南溪亭不可能給梟擎這個機會。

  若當真如沈延舟所說，四王爺抓來的那些孩子是用來習一些隔空殺人的邪術，那麼能值得四王爺費盡心思的總也不可能是比四王爺身份還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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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王爺不能明面上動手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無論是哪一個貴人，都是南知行惹不起的存在。

  等沈延舟在查清四王爺的案子後，同時將梟擎以虐殺孩童的罪名抓捕歸案。

  南知行疑心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害怕。

  若是傳出梟擎很有可能跟四王爺勾結害人，那麼南知行不僅會失去大皇子的信任，元熙帝亦會怪罪他有結黨營私之嫌。

  「你吩咐的，我自然會辦妥。」

  「李弦和桐廬縣主基本都已經招供，現在只需要查那些被拐走的孩子到底被四王爺藏在了何處。」

  沈延舟沉磁聲倏地打斷了她的思緒。

  南溪亭想起在漣山村捉魚時發現的小孩斷掌，啟唇道，「在敘隆客棧往西走的小溪瀑布那邊，我發現了一隻新鮮的小孩斷掌。」

  「你說的孩童藏匿之處，很有可能還是在漣山村，你可以去那邊查一查。」

  說著，她將斷掌的具體位置又跟沈延舟交代了一遍。

  走的時候，她特意將那斷掌放在死水處，用石頭圍著，魚蝦進不去，想必應該還算完整。

  沈延舟聽此，眸光微動，「好，我知道了，待會我會再去漣山一趟，若是順利，兩三日便能出結果。」

  南溪亭頷首，「那我就回尚書府，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說罷，她作勢便要起身告辭，沈延舟卻是眉梢微挑，「來都來了，用過午膳在回去。」

  南溪亭不假思索的拒絕，「不用，還望沈將軍記住，我們現在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沒必要說這種沒用的話。」

  沈延舟凝眉，到底沒有阻止她離開的動作。

  徐時看著南溪亭日漸疏遠自家主子，在旁邊嘆了一口氣。

  沈延舟涼涼的視線睨向他，「你嘆什麼氣？」

  徐時頓時神色一凜，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叫杉沐進來。」

  徐時很快應聲出了院子。

  不一會兒杉沐便從外往裡走近，唇邊染著的笑意越發明顯，看向沈延舟，「將軍啊，我瞧著南大小姐這回是真生氣了，難哄的很。」

  一邊說著一邊坐在方才南溪亭坐的位置，指尖握著白子悠然自得的下了一子。

  沈延舟捏了黑子與他下起來，「依你看，怎樣才能使她消氣？」

  杉沐素來是比較懂男女之間的事，他道，「南大小姐不是什麼吃虧的性子，這回知道將軍你有心利用她，想必是傷透了心。」

  「欺騙了一次，在想要獲得對方的信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延舟捏著黑子的手微頓，「當時事出緊急，確實是我沒顧慮周全。」

  「但我沒有害她之心。」

  杉沐認真的道，「屬下自然知道，若沒有商小姐這個意外，將軍完全可以帶著南大小姐全身而退，南大小姐感受不到性命受到威脅，也許能理解將軍，可壞就壞在，南大小姐感受到了。」

  「現如今，南大小姐定然是覺得將軍只一心顧著自己，不顧她的意願，所以才強行拉她冒著生命之危陷入這龍潭虎穴。」

  沈延舟垂眸抿唇，似在思考杉沐的話。

  杉沐道，「而將軍確實有顧慮不周地錯，錯了咱們就要改，大不了將軍也讓南大小姐利用回來。」

  「只是屬下還想多嘴問一句，將軍喜歡南大小姐嗎？」

  沈延舟聽聞眉間微動。

  喜歡嗎？

  他似乎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想起與南溪亭短短兩月的相處，她毫不客氣對付欺負自己人時的凌厲，閒聊時的一顰一笑，包紮治療時的從容不迫，以及生氣時生冷勿近的模樣都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等回過神來，他才發覺連南溪亭為自己系斗篷時的模樣，都似乎記得清清楚楚。

  在地下室時，以口渡藥丸的畫面再一次湧入腦海。

  他摟著南溪亭的肩膀，瞧她抬頭怒嗔一開一合時，唇瓣柔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就如她在大理寺與他十指相扣時的手一樣軟。

  有那麼一刻，他情不自禁想要低頭吻她，制止她的喋喋不休。

  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被吻住時，她怔愣的神情，以及後面三言兩句被逗弄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都伴隨著異樣感在腦海不斷縈繞，揮之不去。

  沈延舟被滿腦子的南溪亭繞得眉間輕蹙，隨後略作遲疑的開口，「喜歡吧？」

  杉沐瞭然的點頭，「我替將軍說的在準確一些。」

  「喜歡，但是呢，不夠喜歡。」

  「所以在南大小姐的事情才會欠缺考慮，要知道，在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捨不得對方受一丁點傷害的。」

  杉沐話音剛落，一語又起，「先前將軍只是想著和南大小姐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但相敬如賓裡面可是沒有男女之情的。」

  「如今，將軍還這麼想嗎？」

  沈延舟沉默了下來，杉沐見此再接再厲般循循善誘，「相敬如賓的夫妻，可是不會期待對方牽手、輕吻、擁抱的……」

  「更不會想要看到對方因為自己露出各種不一樣的情緒。」

  心口縈繞著的異樣混亂如烈火，仿佛要將沈延舟整個人都吞噬。

  與她十指相扣後的回味和地下室情不自禁的藥吻，以及忍不住逗弄她到臉紅的心思，都在昭示著一切。

  沈延舟似乎是倏地豁然。

  所以，這就是喜歡的滋味嗎？

  杉沐悄然落下一子，「將軍，該你了。」

  沈延舟指腹輕捏著黑子落在棋盤上，眉梢染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過兩日，叫徐嬤嬤尋個藉口讓春筍回一趟將軍府。」

  說罷，他看向杉沐，「待會去帳房領十兩銀子。」

  杉沐頓時裂開嘴，「好嘞，謝將軍賞！」

  ……

  南溪亭回到尚書府後，意識便進入了空間站。

  製作了一瓶加強版的瀉藥後，當天就悄悄下進了梟擎的晚膳里。

  半夜，傷勢好了一半的梟擎感覺肚子翻江倒海，還沒來得及去茅房，就拉在了褲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