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榮華富貴有我一席
2024-05-05 05:49:40
作者: 周星河不會開車
朱瞻墡改了一下詩句,臨時起意點題一下洪熙少年的主題,朱高熾激動的人都站起來。
他知道今日之事必然在文壇流傳朱瞻墡方才說的洪熙少年一書也必然成為眾人多追捧的暢銷書,這種給你千古名句讓你來續寫的新模式絕對會引起風靡。
而且朱瞻墡方才這一番隨口就是千古名句的行為著實的將在場的所有人驚呆了,跟不要錢似的,這樣讓國子監眾人明白了自己和朱瞻墡的差距。
洪熙文學獎不是他在求他們加入,僅他一人就足以在文壇壓下他們所有人,年紀輕輕僅僅論詩才,足以稱得上大明魁首,身份又如此尊貴。
徐有貞怔怔的看著朱瞻墡,似乎失了神,似乎丟了魂,他自覺文采奕奕,天賦卓絕,絕對年輕一代國子監監生中的翹楚人物,家室說不上豪門望族至少也是不錯的,但是在眼前這位真正冠絕天下的少年面前,他似乎完全不值一提。
當太陽閃耀之時,星光怎可爭輝。
幾位主評委也明白了,這個洪熙文學獎若朱瞻墡也參選的話,必然是全票通過,當然為了避嫌朱瞻墡肯定是要刻意迴避的。
文人們對於很多事情都有不滿,但是唯有對於那遠超他的文采不敢有任何的不滿,那發自內心的佩服,心悅誠服,自己是騙不了自己的。
一個文人清高,恃才傲物都是有的,也很正常,但是現在讓李白站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我就是詩仙的舔狗。
頂級的詩才對於任何一個時代來說都是稀缺的寶藏,特別是古代這種非常重視文化的時代。
一群人一時間鴉雀無聲還是等到皇帝先開了口:「哈哈,我兒不才,寫詩都只有一句或者一段,但是考慮到時間甚短臨時起意,也算是情理之中,諸位才子博士,還望見諒啊。」
朱高熾凡爾賽起來了,謙虛,非常的謙虛了。
眾人已經被朱瞻墡的才華所折服,朱瞻墡則是內心對這些後世的人道歉幾百遍。
「今日有幸聽聞王爺千古絕句,學生自愧不如,自請為王爺的洪熙少年排版出書。」身為國子監祭酒的趙瑞起身行禮,禮行的端正,話說的誠懇。
他不再認為朱瞻墡只是個有些才華玩樂世間的王爺,對於洪熙文學獎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顧忌,古人說文無第一,但是現在朱瞻墡就是他認可的第一。
現在你跟他說退出洪熙文學獎的評審,開什麼玩笑,你不讓我來我都得擠破頭了進來。
對於燕京大學的質疑雖然沒有消失,但是會減少很多,因為朱瞻墡在大明文壇的地位高呀,這就和如果杜甫來創辦了一個私塾,雖說也有人回說杜甫可能教書育人的本事一般但是看著杜甫自己的面子,會上口說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大一部分。
朱高熾高聲大笑,中氣十足,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這身子骨都好似好了很多。
「今日之晚宴,有諸位學子監生做詩,有四位主評委在場,也有大明王爺的千古絕句,當傳唱之。」
邊上的太監立馬讓地位更低一些的太監,將宮內禮官記錄的今晚事宜全部準備好,連夜發去報社,別說現在還沒訂刊明天的報紙,就是複印好了你們也得給我重新在排版一遍,將這件事情印上去。
頭版頭條,必須是頭版頭條。
眾人情緒也都高漲,文太青妻站起身說:「陛下,王爺這般文采,老婆子覺著洪熙文學獎都可直接頒給他了。」
「不可,不可,瞻墡的文采朕亦感到欣喜,但是作為大明的王爺根據我們本次的評選規則是不能參與評選的,雖然朕也覺得非常的遺憾,但是皇室一員只能委屈一下瞻墡了,由他督辦本次的洪熙文學獎朕非常的放心,也希望諸位能夠多多體量瞻墡,雖然他是大明的王爺但是畢竟才十幾歲的孩子,相信諸位皆是他的良師益友,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皇帝將話說成這樣了,下方諸位那可真是惶恐不已,立刻全部起身行禮。
「微臣惶恐。」
「草民惶恐。」
「學生惶恐。」
這一晚上真是面子裡子全部給他了,他們若是再找麻煩那就是這群人自己不識趣了。
「今日晚宴,朕深感欣慰,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朕就先離席了,諸位依舊可盡興娛樂。」
眾人送別朱高熾,但是到此也算是結束了,主人家都已經走了,其他人也紛紛離開。
夜晚的皇宮,因為有了燈而變得明亮的許多,特別是一些過道,為了安全考量,所以守衛加燈光。
趙瑞和眾人走在過道之中,前後都有太監看著,避免有人落了隊,有人走錯了路,更避免有心人故意留在宮中。
徐有貞瞧著周圍的太監們全都低著頭走路,仿佛練就了一項特殊的本事,低著頭也能看清楚前頭的路,他們這群國子監的學子們也得學著這樣的模樣走路,避免路上遇到的皇帝的貴人們。
這年代皇帝的女人你是看都不能看,看了就是衝撞了皇帝的威嚴。
你若抬眼看人家就覺得你心裡生了旁的心思,是為大不敬。
就算是尋常他們威嚴的國子監祭酒在宮內也是這樣低著頭,這群高傲的文人為何能如此低頭,因為這是規矩,壓著所有人的規矩,他們文人最重的就是這些規矩。
「徐有貞不得抬頭,免得見了不該見的。」趙瑞提醒了一句不老實的
徐有貞忙低下了頭。
此時太監喊到:「眾人避讓。」
此時一對太監抬著轎子走了過來,山頭坐著的是朱高熾近來最寵愛的妃子。
今夜朱高熾想來是高興了,本來沒打算讓人伺候,現在又點了妃子過去,一般來說應該是去妃子的院內的,但是今夜事情還多,就讓她過去書房了。
畢竟大事小事都得做,不能影響了。
妃子的轎子過去,眾人又可以走了,但是才走了兩步,太監又喊了起來:「眾人避讓。」
「又一個妃子?」徐有貞心裡打起了嘀咕,皇帝不愧是皇帝。
但是這次的轎子是往出宮的方向去的,不是妃子的轎子,而是朱瞻墡的轎子。
朱瞻墡在宮內的待遇極高,晚宴結束後,還去自己母后那邊坐了會,又被催生的話題圍繞,為了讓他早點回家生孫子,皇后讓轎子送他出宮。
瞧見諸位學子低著腦袋待在一邊,朱瞻墡喊道:「停。」
下了轎子走過去,趙瑞等人才知道來人是朱瞻墡。
「學生見過海王殿下。」
「諸位不是早就出發了,怎麼還沒出宮。」
趙瑞有些尷尬,在宮內東讓西讓的,腳程也就慢了下來,但是不能直說。
「我等腳程慢,海王殿下勿怪。」
「那就好,本王還以為是因為什麼耽擱了,夜深了,諸位可得快點才行啊。」朱瞻墡提醒了一句。
趙瑞回話:「是,殿下。」
朱瞻墡又看向了人群中的徐有貞,他低著腦袋跟其他人一模一樣。
徐有貞在歷史上幫助朱祁鎮發動了奪門之變,朱祁鎮復辟然後處死了于謙。
理論上來說他贏得了政治鬥爭但是留下了萬古的罵名,大奸臣。
現在的徐有貞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學子,朱瞻墡開口說:「徐有貞。」
「學生在。」
「本王今天的詩如何?」
「殿下的詩詞皆是千古絕句,學生謹記在心中。」
朱瞻墡則是悠悠的說:「父皇今日讓我們以少年為題,也是給諸位學子明示,少年當有少年氣,少年是國之將來,讀詩書者常少年,爾等可明白。」
「多謝海王爺教誨。」
一番說教,這些人嘴上說的好聽,但是心裡多還有些不舒服,畢竟朱瞻墡只是個未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卻可以對著他們說教,趙瑞這些資深的老學究心裡能舒服了?
但是不舒服又怎麼樣,朱瞻墡就是故意的,他覺得還是得打壓一番這些人,免得日後又對自己口誅筆伐。
朱瞻墡坐上了轎子,往後一躺瀟灑離去。
身份地位,以及文壇實力上的全面碾壓讓這些人大都生不出什麼反抗的心思來,就算是稍有不爽也僅僅是不爽而已。
但是徐有貞不一樣。
他微微抬起頭看向了朱瞻墡離開的背影,這個身份尊貴,風流倜儻的大明王爺給了他深刻的印象。
他身上似乎有著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的才華,他的實力,他的錢財,他的權勢,甚至他的身高樣貌,無不讓自己艷羨,自己引以為傲的才學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如此才華之人,框定南洋於國內,平定東瀛朝鮮,權勢滔天,坐擁南海艦隊,不費一兵一卒緩和漢王之亂,舉手投足皆是人間大事,江山天下。
偏偏這樣的人還能得到了皇帝和太子的信任。
瞧著朱瞻墡的轎子緩緩的行入黑暗之中,徐有貞回望了一眼遠處的奉天殿。
微光下的奉天殿巍峨肅穆,明月懸於屋檐,恍如俯瞰世間的天上宮闕,那縹緲的雲在月光下通透潔白,輕邈煙塵似如飛瀑,自銀河九天飛瀉而下,落於殿前。
深深宮邸,巍巍宮牆。
徐有貞並未被打擊而感覺失落,反而覺得若自己能與他一般該有多好。
若成不了他那樣的人,自己得在這皇宮走道中給受到皇帝恩寵的年輕貌美女子們,給權貴們讓路。
得低著腦袋,躬著身子站在牆角,連抬頭都是不敬。
這輩子還有很多的牆角得站著,還有很多的頭得低著,進不去那座奉天殿,就得永遠得躬身低頭。
那座聳立的廟堂,黑暗中一雙雙權勢滔天的眼睛,微微眯著,在俯瞰眾生,窺視天下,那一地的榮華富貴。
當,有我一席。
後來他們又讓了一次路,又是一個皇帝的新寵的妃子,看的出來皇帝今天還是真高興了。
……
朱瞻墡回到家中,洪熙文學獎的事情也算是準備的差不多了,今天之後眾多評審會開始比較文章,選擇其中優秀者進行頒獎,而自己的燕京大學,朱瞻墡打算讓他早點開學,這樣到時候頒獎儀式就有很多免費的勞動力了。
讓大學裡面的學生去當洪熙文學獎的志願者,這種盛會別人花錢想要參與進來都沒機會,全部讓燕京大學的學子去參加,也算是參與到了一個大項目中來積累經驗。
而且這些人肯定樂意免費工作個兩三天,包吃住是肯定的,畢竟學校裡面吃住本來都有,稍微增加一些就好了。
哇,我可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資本家啊。
朱瞻墡都不由的想要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比個贊。
陳新月端著暖茶過來了:「殿下,喝杯茶吧,您也忙了一天了,外頭天還是寒了些,喝杯暖茶,免得寒氣入體。」
「方才去了母親那邊,母親又催了,想來催你的次數更多吧。」
陳新月微微紅臉,拿著茶壺倒茶:「殿下,母后也是為了咱們著想,催的緊些也是正常的。」
朱瞻墡伸手將美人攬入懷中:「那是得抓緊些。」
陳新月微微的抗拒又掙開了朱瞻墡:「殿下,新月今日不適。」
意興闌珊的朱瞻墡喝著茶。
「殿下東瀛那邊張先啟來了信。」
朱瞻墡看了看就是匯報一下東瀛的情況,還有李顯予現在的情況,依舊沒醒過來,朱瞻墡不由的嘆了口氣。
「殿下,二哥家的侄兒明日就回來了,孝珠的意思是明日她去接一下,您看如何?」
朱瞻埈的子嗣被安排了回來,而且他不止一個兒子,現在有兩兒兩女,現在都被安排回來了,估計皇后心裡不痛快,人家的兒子比較能生。
「恩,應當的,那大侄兒我也是見過一面的,明日讓她接了,說一下隨時可以來府上玩耍。」朱瞻墡交代了一句。
……
順天府萬事有條不紊,茫茫的大海上,一艘破舊的大明戰船緩緩航行著,它似乎隨時都會散架一般,在大海上飄搖,生怕一個巨浪將之拍碎了。
「前方有戰船,前方有戰船。」
穿著破布爛衫的水手在大喊著,隱約能看到他的衣服是大明服裝。
「準備迎戰,準備迎戰。」
一具倒在船艙內的身體,睜開了眼睛,他聽著水手們準備迎戰的聲音,依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