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夏尚書留著喝茶吧

  順天府昆明湖畔，一座座亭台樓閣拔地而起，六棟主教學樓每一棟都有六層樓高，建築形式也與原來的有所不同，水泥和鋼筋構造的房屋顯得更加的硬朗，但是不得不說與大明的建築風格審美還是差了一些。

  但是為了實用性，朱瞻墡還是下令如此建造了主教學樓和宿舍樓，這樣建造更加的簡單，更加的快速，不夠美觀只能用其他的建築物來湊了。

  其中就有一棟按照福建土樓為原型建造的會議樓，也是在挑戰這些工匠們的技術了。

  這還是第一次朱瞻墡來到這裡，劃了地就命令廣州府的匠人們修建，有了修建南海大學的經驗，這些工匠也算是得心應手。

  朱瞻墡的身邊還有于謙和夏原吉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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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朱高熾不肯出錢，但是朱瞻墡還是想盡了辦法將夏原吉拉了出來，人先拉出來再說。

  至于于謙，朱瞻墡想要讓他看看自己的燕京大學怎麼樣，還要邀請他來大學裡當導師，這種剛正不阿的好老師怎麼能放過呢。

  朱瞻墡帶著他們走到了學校的範圍之內，然後說道：「怎麼樣兩位，我這大學建的還行吧。」

  夏原吉環視一圈而後說：「殿下，您這燕京大學，瞧這規模，恐怕比國子監的占地面積還要大上許多吧。」

  「就面積來說是要大些，當初皇爺爺給了一大塊地，然後我瞧著周圍的地方人煙也不算多，就全買了下來，合起來建造了燕京大學，我可都是為了大明的教育事業，不惜自己下血本啊。」朱瞻墡說的仿佛極其的委屈。

  「殿下，您的錢財之巨，恐怕誰都算不清，您若和微臣哭窮，微臣可是真的無法接話了。」夏原吉無視了朱瞻墡的哭腔，這位殿下的錢，夏原吉甚至覺得可以比擬國庫。

  「夏尚書，父皇自小教我節儉，我哪是有錢啊，不過是一份錢掰成兩份花，一點點省下來些。」

  夏原吉一副你瞧我信不信你這鬼話的淺笑表情，轉移了話題：「殿下，為何將樓造成那般模樣。」他指著的就是幾棟主教學樓。

  朱瞻墡也不廢話帶著他走進了剛造好，還沒搬入桌椅的教學樓，然後敲了敲牆壁。

  「堅固，建造快速，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讀書人說寒窗苦讀，我的學校可不讓他們寒窗。」說著朱瞻墡打開了開關，教室裡面亮起了燈。

  白天還不明白，現在夏原吉知道電燈這東西，朱瞻墡幾年前就發明的玩意，只是因為發電麻煩所以並未普及下來，電話機倒是在宮內應用廣泛，給他們這些人都剩下了不少的力氣。

  「殿下，您給這裡通了電？」

  「對，就在燕京大學的邊上，我也建造了一座發電廠，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給燕京大學供電，現在大學內的教學樓，學子們住所的宿舍樓，我都給通了電，只要輕輕一按，晚上也可明亮，不僅如此，學校內還配備了浴池，每日開放，只要是燕京大學的學子，每日都可沐浴。」

  在古代想要洗上熱水澡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特別是尋常百姓人家，大冬天的想要洗個熱水澡難上加難，十天半月也不見得有一次。

  不單單是澡堂子，朱瞻墡甚至還想搞地暖，但是建築師傅，聽了之後直搖頭，現在能力搞不定，倒是嘗試了一番，就在一個小型的會議廳用鋪設土炕的辦法算是搞了地暖，只能搞到接近地面的一層，朱瞻墡就大手一揮，要將最大的那個會議室也搞起來。

  這可給這群人難到了，理論上來說可以，技術上問題多多，地方太大了，一邊搞一邊想辦法，但是絕無怨言，誰讓朱瞻墡給的錢多呢。

  朱瞻墡又給兩人介紹了燕京大學的花園，以及各處建築，還有朱瞻墡要將燕京大學的分為多個系別，這是夏原吉等人之前不了解的事情。

  文學與政務系，經濟管理系，科學系，師範系。

  這是朱瞻墡給燕京大學定下的是個基礎的系，因為是新開的學校不敢開太多的類別，師資人員跟不上，所以先把是個基礎的類別開起來。

  文學與政務，古時候的歷朝歷代的都極其看重文學，這是一切的基礎，之所以將政務與文學放在一起，因為兩者在古代密不可分，這也是朱瞻墡給燕京大學定下來的重點項目。

  經濟管理這是南海大學的強項，科學系，現在自然沒能力分出什麼物理化學，只能大鍋燴，一次性教，師範系則是為了儘快的反哺大學以及其下的教育機構，將老師的數量快速增加，所以師範系的畢業時間甚至比其他的學科要少一年。

  先把數量提起來再評選質量吧。

  「分門別類，學而分道，殿下，如此學出來的學子，怕要不如其他人。」夏原吉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朱瞻墡明白他是擔心若燕京大學的學生想要去當官，怕是學識能力上遠不如科舉出來的進士們。

  「夏尚書，大明朝有多少官啊，不是人人都要當官才是好的，文學系，寫詩作詞豈不美哉，經濟系去經商，去銀行不也很好，科學系研究萬事運行之理，才算是本職，師範系教書育人，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

  「讀書不為當官，殿下，微臣不理解。」夏原吉直言而出。

  「夏尚書，偌大的大明朝，得有人當官，也得有人去經商，有人去工廠，有人去田間地頭，文采斐然，文章驚世，田間稻穀卻不會因此多長一兩，眾人所做不同，所學不同，只要有利於大明盛世，便都是好的。」

  夏原吉身為戶部尚書，也不是個迂腐的空想主義者，相反他非常認同朱瞻墡這番實用主義的話。

  「殿下總有不同於人之高見，微臣佩服。」

  「夏尚書，帶您去一個，您絕對會感興趣的地方。」

  朱瞻墡帶著夏原吉來到了燕京大學最中心的位置，周圍是一個湖，有四條道路連著東南西北，而湖中心是一座龐大的建築物，奉天殿那般的龐大建築。

  朱瞻墡帶著他走在湖中的道路上，湖水很淺，裝扮的極其雅致，錦鯉遊動，緩緩而自然，看了讓人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

  燕京大學圖書館。

  這棟建築是朱瞻墡煞費苦心建造的燕京大學的圖書館。

  走入空蕩的圖書館，四下一看，什麼都沒有，空曠巨大的建築內現在裝修算是完成了，但是桌椅圖書都還沒搬入。

  「殿下圖書館是為何意？」

  「是搜集、整理、收藏圖書資料以供人閱覽、參考的地方，我已經命人將永樂大典復刊一份放入到這裡來，只要是燕京大學的學子，以後都可以來此看書，甚至有些可以借閱，同時其還會不斷的增加藏書的數量。」

  「永樂大典？！」夏原吉驚呼出聲，這可是國寶啊。

  「是啊，我可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心力當初才讓皇爺爺答應我復刊永樂大典的。」

  這是朱棣在世的時候就答應朱瞻墡的，朱瞻墡生動形象的給朱棣形容了一遍永樂大典是傳世之寶，萬一將來後人保管不妥當導致損毀怎麼辦？得多復刊幾份，分開存放，保證千年萬年後，後世的兒孫都還能看到永樂大典。

  朱棣也就答應了，讓他復刊。

  永樂大典規模何其龐大，漸漸的復刊，就讓人眼花繚亂，但是和整理編撰來說，復刊也就是小兒科，花費時間金錢，就能達到。

  朱瞻墡的想法是燕京大學，南海大學，應天大學，各要給他來一份，現在還沒刊印好，但是刊印了一部分，可以先放進來，開學的時候燕京大學的圖書館保證裝的滿滿當當的。

  而這些東西朱瞻墡將會讓燕京大學的學子們都可以自由的閱讀，這讓夏原吉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朱瞻墡將獲取知識的成本降的實在是太低了。

  國子監作為明代最高學府和教育管理機構，其等級森嚴，想要進入國子監可不容易，國子監內的老學究，老博士可不是隨便教課的，想要聽他們的課得自身有足夠的條件，你若一個凡夫俗子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

  所以學習知識的成本很高，一定程度上花錢都還不一定買的到。

  書也一樣，有些書不是你看想看就能看的，就像永樂大典，集合文獻之大成，將世間圖書分門別類整理好了，花了海量的財富和時間，雖說其中不少民間有單本的圖書，但是不成冊，平頭百姓哪裡看得到這些書。

  朱瞻墡卻將之充入圖書館，讓學子們隨意看書，大有一副為天下學子建高樓之勢，大宴賓客之風範。

  夏原吉看了燕京大學的設施，房屋，就算是在嚴寒的冬日，朱瞻墡在給所有的宿舍樓準備了暖爐，學子們依舊可以在學校學習，圖書館更是可以容納上千人，如此條件就算是國子監也無法望其項背。

  而且國子監的老學究們覺得讀書人就該吃苦，他們推崇的是鑿壁偷光，頭懸樑錐刺股的學習精神，所以你甚至可以說是略微有些刻意的讓學子們過的更苦些，毫無疑問燕京大學的設施條件會在這些學子中口口相傳，報考者絕對不會少。

  燕京大學此事必然引起軒然大波，就算沒到E至少也得有D吧。

  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夏原吉有些深邃的看著正在圖書館內跟幾個工匠們分析還有哪些需要改進，哪些需要增加項目的朱瞻墡，不禁心中升起了敬佩。

  這位可以在朝堂上指點江山，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大明王爺，也可以在工地上和工匠們談笑風生，夏原吉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少年王爺似乎是真的沒有門閥偏見，不是裝出來的那種，而是言談舉止間，從未見他對底層百姓有過任何的偏見。

  朝堂上有很多人，談著民生，標榜著自己是父母官，但又有幾人正眼瞧過那些勞苦百姓呢，捫心自問，夏原吉自己打心底也覺得官比民高。

  他們是特權階級，他們是門閥，怎麼會打心底里覺得和農民工人一個層級呢。

  但是朱瞻墡不一樣，與朝堂上的父母官青天大老爺相比，他說的少，做的多，一樁樁一件件，卻又都是為民謀福祉的事情，一時間他頭皮發麻。

  恍然間他想到，萬一哪一天這位大明王爺振臂一呼，該有多少人涌至麾下。

  這讓夏原吉害怕，作為朝臣他每天考慮擔心的就是這些事情，所以任何事情都會從這些角度出發思考。

  「夏尚書，夏尚書。」于謙瞧著夏原吉愣神，喊了兩聲。

  「啊？」夏原吉意識到自己的失神，晃過神來問：「於郎中有何事？」

  于謙看著朱瞻墡在忙，只有他們兩人便出言提醒道：「夏尚書，您是陛下的重臣，于謙在此斗膽提醒您一句，還請潔身自好。」

  面對于謙突如其來的提醒，夏原吉一臉的疑問：「於郎中何出此言？」

  于謙四下一看，沒什麼人，就悄悄的將漢王爺之前說他去過青樓的事情說了一遍，要說年輕的于謙愣也是真的愣，這種事情能當著人面說嗎？人以後不給你穿小鞋？

  好在夏原吉不是那種記仇的人，反而是尷尬了起來：「於郎中，漢王爺談判中隨口說了，你怎麼還當真了，哈哈……哈哈哈。」

  再說了文化人的事情，能算女票嗎？最多只能叫喝茶作樂。

  「夏尚書，您真沒去過？」于謙再追問了一句。

  在問夏原吉這麼好脾氣的人都要生氣了，沒有回到去還是沒去就留下一句：「於郎中，為人處世，你還要很多需要學的。」

  朱瞻墡此時走了過來：「剛和工匠們交代了，我準備再立一個皇爺爺的銅像在圖書館的門口，以此來警戒所有的學子認真的學習。」

  「殿下，陛下說您要舉辦洪熙文學獎，今日允准我來的原因也是因為此事，咱們聊正事吧。」夏原吉將事情說到了正題上。

  朱高熾給他的指示是，洪熙文學獎一定要辦，在可承受的範圍內必須要全力支持朱瞻墡，這可是以皇帝名頭做的大事，必須辦好。

  這個可承受的範圍，朱高熾劃定的界限就是不出錢，打死不出錢。

  「洪熙文學獎，我已經命人去邀請了兩位文壇巨擘，我希望評委會有三到五位德高望重的人來坐鎮，夏尚書，要不您來吧。」

  「我？我可算不上，殿下這是希望有朝廷大員來吧。」

  「是，沒有朝廷的人，終究差了些。」

  「臣舉薦楊榮，及翰林學士沈度。」

  楊榮善詩文，也愛詩文，翰林學士沈度以善書入翰林，台閣體的代表人物，一手好字冠絕天下，也擅書畫，流傳世間的明朝麒麟圖就是他畫的，就是大明朝臣看長頸鹿那個事情。

  兩人一人詩文，一人字畫，看來在來之前夏原吉和朱高熾就商量好了，朱高熾確實非常重視這件事情。

  朱瞻墡便馬上提出了：「夏尚書，洪熙文學獎規模宏大，我打算廣納天下詩文書畫評選，所需支出也極大……」

  「沒有。」還不等朱瞻墡說話，夏原吉直截了當的來了一句。

  「夏尚書……」

  「朝廷正在北征，國庫空虛。」

  「夏尚書，國庫怎麼可能空虛，應非常充盈才對。」

  「殿下，北伐耗資巨大，朝廷也沒多餘的錢了，殿下若是缺錢，微臣自願拿出一部分俸祿支援殿下。」

  朱瞻墡一臉的無語：「罷了夏尚書自己留著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