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那一道鯤聲

  這時，青蓮帝君開口道：「神本就是天地所化，曾經的神死了，力量歸於天地萬物，我們也是一樣，泰山神死後，天下大山皆有他的影子，而我只要青蓮不絕，也可存世，至於湫，這丫頭可是祖祭靈，妖仙不絕，也當長存。」

  我聽後無語道：「鬧了半天，就我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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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成了神，怎麼會死，要看你怎麼理解了。」

  青蓮帝君回答，我立馬坐起來道：「那我還能回家嗎？」

  看向清蓮帝君，他起身往前走，我跟上去的時候，就看到無盡的冥海，那陰寒之炁極盛。

  他開口道：「你若還想回去，就得過這冥河，若你走出冥河，便能意識回歸。」

  我不信道：「真的？」

  「本君從不騙人，你的命大，炸開那滿是神力的弒神令時，歷代未生人的魂印之力護住了你的肉身，只是你爆開神格的力量太過於霸道，滅殺天人，將他們封回天人界時，你魂魄遭受了重創，能不死，已然是萬幸了。」

  青蓮帝君說完，我看著那一望無盡的冥海，問道:「這是崑崙界的冥海嗎？」

  青蓮帝君搖頭道：「不是，這是真正的冥海，世間陰炁由此而生，其實力量源於天地，也源於生靈，你們所能看到的力量，都是我們自己看到的力量本源，山川河流，皆是如此。」

  「陰陽為昊月，天地為本源，山川河流為五行，乾坤內宇，無外如是！」

  此話落，我出聲道：「您說的太深奧了，還有幾個問題，天人真的無法再進入人界了嗎？」

  青蓮帝君負手而立道：「神不是萬能的，天人命劫是這一紀元的一個劫，但天人並未真的消失，未來是否會再入人界，就看界門會不會被破壞了，理論上來說，他們沒了神格之力，是再也無法破開界門了。」

  我聽後道：「是我多想了，那時候我估計都死了，最後一個問題，我為什麼和您這麼相像？」

  青蓮帝君這時候看向和泰山府君站在一塊的妖帝道：「那丫頭說大哥不好看，非要用我的形象，但你非我，你只是你自己，小長生，你解脫了，去吧，我相信你能跨過冥海，重返人間。」

  我頓時道：「能給一艘船嗎？」

  青蓮帝君揮手，一葉輕舟出現在我邊上，我剛要踏入。

  泰山神忽然道：「對了，若是再見阿茶，告訴她，只要她願意捨棄神格，便可離開冥界，還有，她依舊不死不滅，神格滋養的身體，她早已經是神了，當初我們騙了她。」

  我古怪看著泰山神道：「您們不會騙我吧？」

  「傻小子，走吧你！」

  妖帝甩手，我人如鬼魂般入輕舟，往冥海另外一頭過去。

  回頭再看去的時候，哪裡有什麼身形，一望無際都是冥海。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我剛才經歷的，是真，還是假？

  摸了摸自己，是那般的真實，想著我為那三位完成了他們的遺願，怎麼都不會坑我吧。

  坐在輕舟上，隨著冥海漂流，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渡過這冥海。

  慢慢的我開始查看自身，這應該是魂魄之體，並不是在自己意識，因為不會痛，也無感。

  但和我從前靈魂離體不同，更加的凝實。

  就這樣，我在冥海里翻騰，古怪的是，冥海陰炁會自主湧入我的身體內，這讓我很擔憂，會不會變成鬼修不能復生了。

  我可不想成為鬼修，我還想回去跟靈兒過沒羞沒躁的日子呢。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我正躺在輕舟上休息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開始以為聽錯了，當那鯤之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我豁然站立而起。

  心中狐疑小鯤子怎麼會在這裡的時候，那鯤聲再次響起。

  當即，我不再猶豫，大喊小鯤子。

  很快，鯤聲回應，我就看到鯤巨大的身軀飛躍而來。

  等臨近的時候，我看到了湫和徐少卿。

  四目對視，我有點錯愕，有點不太理解現在的情況了。

  徐少卿這時候看向我道：「還好湫當初帶來了鯤，不然，你就算活下來，也得在冥海中迷失。」

  我詫異看向湫，她開口道：「還不跟我們走？」

  「好，好嘞！」

  上鯤背後，我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湫告訴我，在他們的推算中，我是絕對活不下來的，但若是成神，就會有一線生機。

  他們都不是普通生靈，乃是泰山神他們的轉世和惡身，自然知道真正的魂歸之地。

  按照湫的說法，此地是神明死去的世界，可以稱之為神界。

  我成神後，既使身死，也會如古神一般，魂歸此界，而能進入此界的，只有神明之力所化的鯤。

  鯤是上古神獸，是因為其本身有冥神的力量，只有它能進入冥海，找尋我的蹤跡。

  我聽後，長出一口氣道：「原來你們早就算計好了，怎麼都不告訴我？」

  徐少卿看向我道：「我們能推算你的天機，那天人也能，我將你視為弟弟，無條件相信你，但湫不一樣，她是在你身邊，被你的行為所改變，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天人無法推算你的行動。」

  「你那一戰，是真的兇險，換做其他未生人必然死得不能再死了，你，是個變數。」

  我見狀道：「那事情就結束了？」

  「算是吧，不過界門還是需要人看守，我和湫商量好了，以後會各自去輪值，陰間勢力也會幫忙。」

  徐少卿說完，我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事情，那就是大家如何了。

  徐少卿這時看向我道：「距離你用界門封天人界已經過去十年了。」

  此話出，我愣住，下意識道：「怎麼可能？那我的孩子，靈兒他們？」

  「玲瓏很可愛，靈兒也很好，只是他每天守著你的屍體，還有你姑姑刺激太大，昏睡之後，失去了很多記憶，靈兒一直陪著她。」

  「二傻和趙宇，我們請冥王幫忙分離了他們的靈魂，如今二傻已然是人界妖界之首，人界玄門和妖仙，陰間重新簽訂了協議。」

  「林九在五年前因為大戰之傷，死去了，還有一些你的故友在那一戰都死傷得差不多了，那巧兒魂魄受損，蘊養在陰界，四大鬼王魂碎了三個，四大屍祖也只剩下了旱魃和將臣……」

  我聽著話，說不出的哀傷。

  但事已至此，總算沒辜負了他們的努力。

  想著的時候，徐少卿走到我邊上，含笑道：「長生，你解脫了，好好去過你這一生吧！」

  我下意識抬頭之時，前方光亮閃耀。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就見自己出現在一個房間中。

  然後一道女聲響起道：「娘親，今天我要替爹爹擦臉。」

  「好，玲瓏最乖了，但你要注意力度哦，你上去差點把你爹爹甩出去，娘親可要打你屁屁的。」

  「好的，我這次輕輕的！」

  隨即，我的手臂被抬起，當靈兒目光和我對視時，那手明顯顫抖。

  「娘親，你是不是累啦，要不我來替爹爹活絡經脈吧。」

  我淚水滑落，靈兒笑了，眼淚卻一滴滴落下。

  我想抬手擦拭靈兒的眼淚，卻發現只能微弱抬起，靈兒拿起手捂在她的臉上，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醒過來的，少卿大哥說你是神了，神魂不滅，我相信你會回來的。」

  「對，對不起！」

  我緩緩開口，靈兒擦拭眼淚道：「你看，我太高興了，都忘記女兒了。」

  然後她抱起一個瓷娃娃般的女孩，梳著羊角辮，那圓溜溜大眼睛正盯著我看，滿是好奇。

  「好，好漂亮，像我！」

  「不要臉！」

  靈兒笑著抽泣說了一句，然後讓玲瓏喊爹，玲瓏甜甜喊了一句爹爹。

  我開口道：「乖，爹，爹好了，就帶去買很多好吃的。」

  然後靈兒讓玲瓏去喊人，很快，屋子裡聚集了趙宇，二傻哥，旱魃，林昊，阿天，帝屍他們。

  趙宇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你這王八蛋，還真就拼死去了，你知道玲瓏出生那天我真是求爺爺告奶奶是女兒，要是是個男娃，你說取名富貴，靈兒還得跟我拼命。」

  「宇伯伯，你咋哭鼻子啦，不哭不哭！」

  「好，伯伯不哭，伯伯是高興！」

  話說間，眾人讓開了身子，看過去，蚩魅攙扶著姑姑進來了。

  四目對視的時候，蚩魅眼圈紅紅，姑姑則好奇看著我，那頭髮花白，蒼老了許多。

  靈兒過去攙扶姑姑到我近前，開口道：「您還認得他嗎？」

  姑姑美目帶著狐疑，我努力起身，趙宇二傻連忙將我攙扶起來。

  「姑，姑姑！」

  我眼淚滑落，抓過她的手，姑姑開口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好開心，我感覺你好熟悉啊，跟小玲瓏一樣，好像，好像在我身邊很久，你喊我姑姑，你是我侄子嗎？」

  聞聲，我搖頭，儘量吐字清晰道：「我是你的徒兒，長生，你是我的師父，但你不喜歡我叫你師父，說那太生分，加上你神洲玄門第一女酒仙，絕代無雙，所以要我叫你姑姑！」

  「徒兒是什麼？」

  姑姑看著我，又補充道：「我，我想哭！」

  「徒兒就如您的孩子，會保護您，愛護您一生的人。」

  說著，我用盡力氣抹去已經落淚的姑姑面龐，姑姑點頭道：「長生，長生，我的小長生。」